門也就大半人高,人站在外頭擡手從門頂伸過,都能伸手開裡頭的閂,王七姑把手拱進門內,自己打開門閂走進院,“大山在家嗎?”
對於她自己走進來的舉動,蕭羽川很不悅,“我二哥一早就去山上打獵了,王七姑,你進我家,也不說一聲。有讓你進來嗎?”
本來就不喜歡這個老太婆。要不是她嘴碎,把他跟劉香蓮什麼也沒有的事傳得沸沸揚揚,氣得媳婦投河……
想到媳婦居然爲了自己吃大醋投河,雖然差點失去媳婦,着實嚇着了他,他還是很開心媳婦在乎自己,這麼一想,臉色又緩和了。
又想到媳婦昨夜傷了他的小心肝,覺得媳婦這人真是反覆無常。
今天他本來是要去賣貨什的,二哥說媳婦的病剛好,四弟的腿不方便,家裡現在不能沒個人。二哥打的獵比貨什值錢一些,於是讓他留在家了。
王七姑有點惱,“你家破屋破瓦的,又沒什麼錢財。”擡頭朝屋頂一看,“你家屋頂還不是瓦呢,草棚棚的,哪天你家買得起瓦頂,那天還不得下紅雨了!”
“有話就說,有屁快放。”蕭羽川不耐煩了,“老子家窮,關你屁事。”
“怎麼跟長輩說話的?”王七姑臉上的褶子都氣多了幾條,“你好歹要叫我聲七姑。”
“我家跟你又沒親戚關係,叫你七姑,也就個稱呼。再說了,有哪個長輩直道晚輩家窮的?莫非你家很有錢?”
王七姑嫌惡地看了他一眼,“我家比你家可有錢多了。我兒子想吃兔子肉,本來啊,是看你家窮,來照顧你家生意,讓大山去給我獵只兔子的,塢山村的獵戶又不止你一家。我還不買了!”
視線又朝屋檐下坐着的那道身影看過去,“蕭家老四也出房間了,腿還是不好吧。清河啊,我看啊,你家也是個發不了財的!”
轉身,扭着梨形的老屁股出了蕭家院門,到門口又停了步子,“哎喲,我剛纔在門口聽見什麼來着?你被你的鬼媳婦嚇着了是吧。蕭家真是造大孽,來個一趟都晦氣。”
“滾你孃的!”後邊羽川暴吼了一句,“死八婆,以後別來我家!”
嚇得王七姑身上肥肉一抖,趕緊大步逃跑了,邊跑邊罵咧,“你個沒教養的東西,我老太婆還不來了!”
蘇輕月沒注意蕭羽川與王七姑發生了什麼事,因爲她的注意力都在屋檐下那坐着的人身上。
那是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一身的青色素裳,如墨的青絲一半整齊地梳束在了腦後,餘一半披散在身後,幾縷隨意地落在了胸前。
他的皮膚很白,大約是常年不曬太陽的原故,白得有一點蒼白。五官輪廓分明,很是清秀,輪相貌而言,長得很好看。
他的目光非常的純淨,就像那清清的河流,乾淨得透澈。
他安靜地坐在一張有靠椅扶手的舊椅子上,古舊的椅子無礙他身上清俊的氣質,讓他看起來就像鄰家斯文儒雅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