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臉色一僵,心裡滿蔓的怒焰已經快噴出喉嚨了。
蕭崇煥本來也被蘇輕月與常皓天若得怒極,冷問沈芸,“你願意剁手?你若肯,蕭氏家族會記得你的。”
“我……”沈芸臉色白得血色全無,她若說不願吧,顯得她懦弱,若說她肯吧,怎麼可能!
再多錢也換不來一隻手,若是真把手剁掉了,她成了個殘廢,以後可怎麼活?
聰明的女人當然不會幹傻事。
淚水從沈芸眼中冒了出來,“老爺,我自嫁給你之後,夫唱婦隨,守着蕭家,守在您身邊幾十年,****記着爲你添衣,夜夜怕你着涼,好不容易給你生下了文軒,軒兒卻死了。含辛茹苦孕育川兒,川兒卻不在身邊那麼多年,我……”
“說了那麼多,不就是捨不得你一隻手!”蕭崇煥是個明白人,豈會不知道枕邊人唱的什麼把戲,“你的手要留就留下。剁了你,世人也只會當我蕭崇煥無能,我也卸不起那個面子。”
“多謝老爺。”沈芸等的就是他自己推掉,雖說被夫婿看穿了,招了羞辱,她的手終歸是保住了。
低垂着頭,再不敢多說。
偷瞟着蘇輕月絕美的容顏,恨不得撕爛這個賤人的臉!
“銀竹,備筆墨讓蕭老爺寫借據。”蘇輕月淡淡開口,“借據數額寫爲連本帶利十一萬。”
“是。”銀竹轉身出了院子,很快端着托盤返回,把筆墨紙硯放在桌上。
“研墨是要我的丫鬟來,還是蕭老爺派人?”蘇輕月真不想賺他的錢,“使喚我府裡的下人,是要付費的。我真是怕了蕭老爺你了,向你要個食宿費,折騰這麼久。敢情你只會吃住,不會付帳。我可不想下次再找你要帳,你還是這麼賴啊賴的。”
蕭崇煥的面子全部掉光了,“牙尖嘴利!”
“蕭老爺可千萬別這麼說。”蘇輕月露齒一笑,兩千貝齒整齊白得晃眼,“你兒子的一嘴白牙是夠好看了,我這一嘴牙,現在是好看得勝過他了。”
“我不跟你逞口舌之快。”蕭崇煥寒着臉色道,“快把我穴道解開。”
蘇輕月朝銀竹使個眼色。
銀竹會意地拔掉了先前蘇輕月刺入蕭崇煥穴位的銀針。
蕭崇煥頓時能動了,被銀針封穴有一會兒了,一能動,整個人便癱軟下來,丫鬟霜兒眼明手快地扶住他,“老爺當心。”
他挺直背脊,走到院中的石桌前,吩咐霜兒,“研墨。”
“是。”霜兒把墨研好之後,蕭崇煥提筆,一邊寫,一邊說,“不是付不起研墨錢,而是使喚着你府裡的下人,嫌掉擋次。主子看起來是村姑,下人上不得檯面。”
蘇輕月聽了沒反應,倒是常皓天怒了,“蕭崇煥,你是存心找死?”
“常莊主,老夫不過說的實話。”蕭崇煥神態威嚴,“若是蘇輕月是你夫人,那自然是飛上枝頭變鳳凰。她不承認是我兒媳婦,亦非你夫人,在一等世家面前,說她是村姑,都是擡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