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採晨今晚都在特意觀察謝文翰在哪裡,但是都沒有看到,直到和李太元一起赴宴的時候,纔在側廳看到一道身影閃過。那是一個僕役裝扮的身影,應該是混在下人裡,那身影匆匆走到正廳外邊的柱子後面張望,好像在期待着什麼。
因爲這個身影一直在心中魂牽夢縈,所以寧採晨一眼就認出那是謝文翰。
等到宴席開席,寧採晨才突然明白謝文翰在外面等着是在期待什麼。
“沒想到......文翰公子居然那麼快就把生意做到這兒來了......”
李太元不由得有些感嘆。因爲在每一席宴席中都用剝殼了的松花蛋在正中做了個擺盤,晶瑩剔透的琥珀色蛋清中有着宛然的花紋。儘管這兩個月以來,松花蛋的生意一直在鋪開,但是謝文翰那邊一直沒有什麼大動作,除了請了些幫工,可看上去也好像只是爲了滿足供應那些酒樓罷了。
可是按今晚的這個架勢,他應該是準備要做大這門生意了。
謝文翰,如果換做往日,在這宴席之上,怎麼都會被列爲上賓,就算他對金陵第一公子毫無興趣又爲人低調,但是都能被衆人追捧。可是現在,現在居然爲了這樣的一些松花蛋像下人一樣鬼鬼祟祟地躲在外面,關注着推杯換盞的衆人,期待着他們的賞識而成就那一點點小生意......寧採晨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看見自己......
寧採晨忽然又想打下午時的事情了,原本她對那些松花蛋的生意是沒什麼興趣的,本錢投入都不到一百兩的小生意,看起來多麼可笑。但是現在看着謝文翰那樣期待的神色,真是覺得有些可笑,這些就是姻緣巧合吧,不知道他明天發現自己今晚用了那麼多氣力纔打開的局面,可是明天卻爲他人所用,他到時會有怎樣的心情。
我寧採晨是不屑於做這樣可憐兮兮的小報復......她這樣對自己說。可是既然湊巧碰上了,還是覺得挺有意思的。
所以寧採晨對李太元笑着說:“這玩意看起來精緻,其實工序簡單得很,現在推出也好幾個月了,如果太原哥哥願意,咱們就賭二十兩銀子,賭這不出半月,肯定有仿冒品在市面流通,呵呵,他用了這麼多的氣力,恐怕到時也是要看着他人笑......商場上的殘酷,不是他以爲就可以的。”
照理說,寧採晨和李太元的這個打賭誰勝誰負現在難料,至少也需要明天或者半個月的時間去看,所以二人也就是笑着坐下,然後就和其他人聊天了,將這件事也先拋諸腦後。
但是,還沒過一盞茶的時間,原本還是興致盎然心情大好的寧採晨的臉色就這樣沉了下來,簡直陰鬱得像佈滿烏雲的天空,因爲她發現居然這一切彷彿是冥冥中註定似的,也許自己的這二十兩,要提早到今晚就給輸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