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夠了吧?”唐雨墨呵斥了一聲,目光冷冷地掃視過前面好像還是在想伺機衝上來的那些書生,反手將那身形高大的書生按在樹上,一手將那刀奪下,那書生只是嚎叫,並不敢太掙扎。此時圍觀的衆人看着她,漸漸安靜下來,已經沒人敢再上前。唐雨墨和沈潤山固然讓他們害怕,但是更主要他們是擔心唐雨墨現在還拿着刀----就算他們自侍這對來自金陵的年輕夫婦不敢對他們痛下殺手,但是刀劍無眼,還是讓人忌憚的。
此時圍觀的人目瞪口呆,偶爾交換一兩個驚詫的眼神,沈潤山此時也看着自己的娘子,說實話他並不知道此時事態會發展到哪個方向,但是此時,與以後沈家的生意在杭州如何發展相比,他更關心的是唐雨墨的安危。沈潤山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以一種充滿信任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娘子。
他們沒有注意到,此時的人羣裡,剛纔已經趕到的查心蕊此時也在瞠目結舌地看着這一幕,之前她不過覺得唐雨墨每天習武或者是在武館外看看是閒得無聊打發時間,在大信這個年代,女子習武還是少見的,萬萬沒想到這樣動起手來的場景居然如此。
是的,萬萬沒想到。
這場鬥毆其實並沒有維持很長時間,當這場鬥毆傳到主船之上,杭州知府還在興致勃勃地和一羣朋友學子談論如今時事。他今年才年屆不惑,現在正是官場上游刃有餘左右逢源的年紀,現在又在大城杭州任知府,他知道只要在任期中沒什麼大岔子,他的前途必將平步青雲,節節高升。
現在杭州這一帶西南有劉桂造反爲禍,但是對於蔣安而言,這並不足爲患----杭州是大信的商貿大城,又是大運河的發端之一,又朝廷的威武軍專門鎮守,就算劉匪徒們再猖狂也未必敢貿然來進犯杭州。
不過不是人人都像蔣安這樣胸有成足的----對於那些沒有親身犯險過的才子們來說,劉桂之禍,在他們眼中,已經超過他們想象的那麼激烈:現在杭州附近的一些小城州縣已經被洗劫,進去後將燒殺搶掠,因此帶來了秩序崩塌的動盪,不少流亡的災民餓死路邊----這些當然不是杭州的才子們知道得十分詳細的。但是就是如此,都已經讓他們膽戰心驚,所以蔣安他們就算有些消息也用不着和大家說太多以免造成恐慌。
對於蔣安來說,現在穩定民心是最重要的,至少在絕大部分的人看來,目前匪患已經得到控制,再說大家最最關心的還是漠北和越西兩國之間的戰爭。現在大信上下羣情激涌,蔣安相信只要自己在七月以後把杭州這邊的漕運糧道守住,保證大信交戰時軍需無後顧之憂,那麼一旦有朝一日收復幽雲,那這一雪國恥吐氣揚眉的名流千古的芳名,也定然少不了他蔣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