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安沒有想到,牛家人會對兩個孩子動手,她左思右想,也不知道這針到底是牛大娘放的還是春曉放的、只是瞧着十三那篤定的語氣,她這纔將心給放下來。
狗蛋拉了拉陳安安的衣服,仰着小腦袋道:”姨姨……不理她。“
“嗯,咱們不理,咱們這就去縣城咯!”陳安安笑,眼下能看到狗蛋這般正常的說話,她心裡也是舒坦了很多。
而陳安安不知道的是,在她們從牛家離開以後,春曉和牛大郎便招呼着潘家人坐下,可一羣人剛在炕沿兒上落座的時候,幾聲哎喲的尖叫瞬間傳了出來。
“春曉,你們家這炕上是不是有針沒有收起來啊!“潘大娘摸了摸被扎疼的屁股,朝春曉問道。
春曉皺眉,心中也不知這是如何?她明明親眼看見牛大娘是將針摁在被子裡,怎麼又跑到炕沿兒上了,但此時她娘這般問,她只能搖頭,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怎麼會?我這些天都沒有動針線的。”
“你這孩子,難不成娘還會撒謊不成。”潘大娘在後面摸了摸,到後來乾脆將炕沿兒上給摸了個遍,最後攤在手中的就是五六根針。
“都快要當娘了,怎麼做事還這麼粗心?”潘家幾個人揉着被扎疼的屁股嘟囔道。
春曉也察覺出不對勁來了,她下意識的朝牛大郎看了過去,兩人的目光一匯合,牛大郎忽然記起了剛剛陳安安帶着兩個小傢伙兒離開的時候,那兩個娃娃也在吆喝着屁股疼。而此時,他手中緊緊抓着的,牛大娘的胳膊,卻是在那裡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幾乎是一瞬間,牛大郎就明白了過來,他拽着牛大娘剛要往外面走,結果就在這時,炕頭上坐着的那一家三口全都嗷嗷叫了起來,一個勁兒的朝身上撓着。
沒過多長時間,三人的身上已經起了一片的紅疹子,渾身還癢得很。牛大郎沒有辦法,只得趕着牛車將他們朝縣城拉了去。好不容易將人給送了進去,牛大郎十分不情願的掏了錢出來,然後就拉着春曉走到了外面,小聲的問道:“媳婦兒,你說你爹孃的情況這麼嚴重,這陳安安他們的孩子會不會也這樣?我可是親耳聽見他們喊疼的!他們要是出了事情,我只怕咱們家又得遭殃啊!”
這件事情春曉一直沒有搞明白,聽見他這樣說,她低聲的吩咐道:“你去陳記外面瞧瞧,那兩個孩子在不在裡面玩兒?”
……
牛大郎從陳記回來的時候,一臉的愁容,春曉正坐在外面等着大夫給她娘抹藥,見牛大郎回來,頓時上前問道:“如何?”牛大郎搖了搖頭:“沒瞧見,連陳安安也沒瞧見。”他壯實的身子癱坐在那裡,隨即好像想到了什麼東西,轉身就要往外走。
“你做什麼去?”春曉拉住了他。
“媳婦兒,這件事肯定是我娘做的,咱們明明都把被子鋪好了,她還在那裡整理。”牛大郎將事情前後串了起來,腦門兒瞬間清醒了過來。
春曉見牛大郎怒氣衝衝,她笑着又將他給拉了過來,這才說道:“你這樣回去衝着娘發脾氣,傳了出去也不好聽,只是……我沒有想到娘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春曉低頭,不讓自己的情緒從眼睛裡透露出來。
“那你說咋辦,這要是寧寶出了事情,那個男人只怕會把咱們都殺了。”牛大郎對於慕璟宸無比的恐懼。
“以後有事兒,都不要找咱娘了吧,讓她安安靜靜的在老屋裡過得了!”春曉似安慰般的說了一句。一想到她當初剛嫁過來的時候受得氣,眼下讓牛大郎徹底對老婆子撒手,正好對上了春曉的胃口。
……
牛大郎沒有在陳記找到兩個小傢伙兒,是因爲陳安安帶着他們來的時候,還沒等回去,就被莫凌山請到了縣衙的後院兒。
與之前的意氣風發相比,眼下的莫凌山身上帶着一股陰鬱的氣息,寧寶和狗蛋兩個很是喜歡他,已經一左一右的纏了過去,陳安安坐在對面,看着對面的男人,她喝了一口茶,問道:“說吧,找我來做什麼?”
“幫我準備個婚禮。”莫凌山眼睛微微一擡,語氣似很不在意的吐出一句話來。
“噗!”陳安安一聽,頓時一口水噴了出來,她往前湊了湊,瞪大眼睛道:“誰要成親!”
“你說呢?”莫凌山擡眼,陳安安只覺得一股冷風涼颼颼的吹過。
“莫凌山,娶妻是大事,你既然答應了,就要負責!”陳安安很喜歡樓逸真,所以她下意識想到的就是這般話。
“負責?是那個女人對我死纏爛打,我只不過看不過眼而已。”莫凌山輕嗤了一聲。
“凌家那裡你是如何擺平的?”陳安安對凌家並不太瞭解,只知道他們早年間一直住在縣城,只是幾年前舉家搬遷,沒想到最近又搬了回來,還給樓逸真帶來了一個那麼大的“驚喜”。
“用權壓一壓,用銀子再去平一平。”莫凌山嘴上這般輕鬆的說話,但一直有些暴躁的往嘴裡灌酒。
“好,我回去問問翠華姐,這就給你準備。”陳安安點頭,內心也在期冀,這對歡喜冤家,可以有個好的結果,即便,這開始並不算美好。
樓家,
樓家已然被程慧荷給搬空,儼然一個空殼子,樓逸真坐在裡面收拾着東西,就聽見黃鸝急匆匆的腳步聲跑了過來,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就壓了過來,伴隨着門被關上的動靜。
“你來做什麼?”樓逸真皺眉並且警惕的看向凌金風。
“真真,你不能這麼隨便的嫁給那個人,你知不知道他的身份是……“凌金風坐在板凳上,看着這個同自己從小打到大的姑娘,心裡有幾分不是滋味,當初舉家搬遷實爲無奈,可當這親事驀地降臨在他頭上時,他內心早已歡喜的不能自己,只是,終究還是被她的一盆涼水給潑了下來。
“我嫁給誰都行,就是不能如了程慧荷那個賤女人的意!”程慧荷的這一手,讓樓逸真萬分氣惱,什麼父母之命,特麼的分明就是個後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