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昌正挫敗的從翠華家裡走了出來,模樣有些掉魂兒一般的在街上逛蕩着,正巧牛大郎從村西頭垂着頭走了過來,兩個人就這樣在村口的大槐樹下聊了起來。
“昌正哥,當初你和翠翠出事兒以後,你是怎麼哄翠華的?”春曉因爲他賭博的事情,這些天一直呆在孃家,他怎麼叫都叫不回來,這下正好瞅見了林昌正,便上來取經。
林昌正垂着眸,什麼話都沒說,當初,他和翠翠發生了那事兒以後,翠華當時正好跟着陳安安在鎮上,而等翠華知道的時候,事情已經鬧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畢竟,當時他的心完全在翠翠的身上。
“你先跟劉寡婦斷了,再去找春曉回來,要不然,她怎麼會肯相信你。”他瞧着如今的牛大郎,彷彿在看着當初的自己,可很顯然,牛大郎的處境比自己當初好多了。
“我早就跟她斷了!”牛大郎有些煩躁的道。
“呵,是麼?那你還問我做什麼?大郎,永遠不要小瞧了街上的這些女人們!”那些消息便是從她們的嘴裡傳出來的,牛大郎昨晚還去和劉寡婦勾搭的事情他都聽說了,怎麼可能會相信牛大郎現在的話。
“昌正哥,你別走啊,你跟我說說話,我心裡難受!”牛大郎伸手將林昌正又給扯了回來。
“你要是不知悔改,那麼春曉會同你和離,帶着你的兒子嫁給別的男人,你的兒子將要喊別的男人爹,這輩子都不會再認你!”林昌正轉身,又坐在了牛大郎的身邊,神情有些淡淡的說道。
“我不會讓我的兒子叫別的男人爹的!”這句話像是針一樣,頓時將牛大郎給刺了起來。
“那你就好好的認錯,到你丈母孃家跪幾天,將春曉給帶回來!”林昌正越說,自己心裡的難過就越大,想了想,他還是起身回了家。
在家裡根本待不住,他焦躁的坐在家裡,摸了摸自己口袋裡的銀子,那銀子終究是死的,他還是得老實的種地,但是種地終究還是沒有多少收入,他要怎樣纔可以跟楊二郎相比?
因着這個問題,林昌正煩了一天,連活兒也沒有做進去,但是晚上的時候,忽然有人在外面敲門,他聽見聲音趕忙下了炕,以爲是狗蛋要來睡覺呢,結果打開門才發現是牛大郎。
”你怎麼來了?“雖說兩人現在同病相憐,但這也抹滅不了林昌正對他們的不喜歡。
“昌正哥,我來是想跟你談一個生意!”牛大郎滿臉的喜色。
“我不會做生意,對做生意沒興趣!”說完,林昌正就要關門,在牛大郎說出要做生意的時候,他便心生警惕,牛大郎賭博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搞不好是要來忽悠自己的銀子。
“昌正哥,眼前這機會可是擺在咱們面前的,那就等於白撿錢啊,咱們賺了大錢,還怕女人不回來麼?”牛大郎使勁兒的掰住門,朝林昌正喊道。
賺了錢?賺大錢壓過楊二郎!
腦中驀地想到了這一層,林昌正關門的手,驀地就鬆開了。
……
翠華的身子逐漸的將養好了,早就閒不住的她在得到王大夫肯定後,第一時間就回到了飯館兒,而就在這時,慕璟宸的第一封回信也傳了回來。
暗衛將一個大包袱交到了陳安安的手裡,翠華在一邊瞅着,頓時朝她眨了眨眼睛,笑道:“快去看看吧,瞧你,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陳安安一聽,立馬拉着寧寶的手進了後院兒的屋子。
母子倆坐在牀上,寧寶的大眼睛骨碌碌的好奇盯着那個大包袱。
“孃親,你說裡面會不會有一袋子的零嘴兒啊!”寧寶對於之前慕璟御饞自己的那些京城小吃始終念念不忘。
“嗯,有可能喲。”陳安安心底也有些激動,摸着這包袱,好像觸到了那人溫暖的胸膛一樣,因爲心急,她打開的動作有些笨拙。
大包袱裡面包着兩個一大一小的包袱,陳安安瞧了瞧,將小包袱交給了寧寶,寧寶哇的一聲就叫了出來,包着給自己的小包袱在牀上歡樂的打了一個滾兒,這才伸出小胖爪子慢吞吞的解開了包袱。
“哇……孃親,果然是零嘴兒嗚嗚嗚!”寧寶驚呼出聲,看着滿滿一包袱的零嘴兒,心裡樂開了花。
“孃親,快看你的!快!”坐在一堆零食麪前,寧寶迫不及待的探着小腦袋朝陳安安的看了過去。
“哇,好漂亮的裙子,這上面還有金色哎?“寧寶的身子頓時一扒拉,將裡面的兩套錦白色的衣裙給扒拉了出來。陳安安看着那繡金的錦白衣裙,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慕璟宸這是希望自己穿着這套衣服下廚房麼?
“孃親,這裡還有一封信!”寧寶對於扒拉東西簡直是無比熱衷,小胖爪子捏着一封信遞給了陳安安。
“萬事安好,想你。”簡簡單單的六個字讓拆開信,滿懷期待的陳楠嚇了一大跳,可看着那蒼勁有力的字,她的手不禁撫了上去,想象着他一身白衣坐在書房裡,眉目堅挺如畫。
“孃親,你念一遍給寧寶聽!”不同於陳安安,寧寶很顯然對於這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很是失望,他爬進了陳安安的懷裡,仰頭奶聲奶氣的朝陳安安道。
……
此時的京城,離王府,
慕璟宸站在書房裡,聽着耳邊聒噪的蟬鳴,他的視線從窗外收了回來,轉身,那眸子就落在了書房裡那副剛剛掛上去的那幅畫上。
畫上是一片翠綠的竹林,而那嬌憨可愛的女子帶着一張迷人的笑顏站在那裡面,那烏黑的發,白皙的臉龐,黑葡萄一般的眼珠,慕璟宸看着她的畫像,彷彿那小女人就在自己面前一樣,他伸手,修長的手指輕輕的在畫上摩挲着,眉目間,盡是一片深情。
安安,我想你。
“四哥!四哥!”就在慕璟宸沉浸在回憶中的時候,慕璟御的聲音忽然從外面傳了進來。
“怎麼了?”慕璟宸擡眼,眼眸沉沉。
“事情糟了,大哥的人去了安,平縣城。”
“多少人!”慕璟宸的聲音頓時冷冽了起來。
“百花樓一半的人!“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