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華在店裡交代了一下生意,便將攤子交給葉子和十一了,自己便買了東西回家,照料楊二郎,畢竟事情是出在狗蛋的身上。
翠華這邊倒是閒下來了,陳安安這邊又開始忙活了起來。
這天一大早,他們夫妻倆送寧寶和狗蛋進了學堂,馬車便直接開進了宋記的後院兒。
“夫人,您來了?”阿來已經等在了那裡。
瞧着面前機靈的夥計,陳安安笑着點了點頭,而阿來已經將手中的賬本遞了上來:“夫人,這是前幾個月的賬目。”
“嗯,我暫且先熟悉一下,這幾天就煩勞你們兄弟倆了!”陳安安很是客氣的朝阿來阿財說道,然後便被慕璟宸拉着進了後院的休息室,很顯然,這裡的地方要比陳記大多了,陳安安瞅了瞅這小四合院兒,不禁朝慕璟宸daov:“以後寧寶和狗蛋午睡可以來這裡啊!”
“你啊,暫且還是先顧得上自己吧!”慕璟宸安置好了陳安安,這才坐在了一邊,處理京城那邊飛過來的信件。
賬目很是清晰,能看得出來宋掌櫃之前的用心,她沒用多久就處理好了,這便在隔壁的小倉庫裡轉悠着,看着那些堆在一起的布,她忽然瞧見了一匹大紅色的布,看起來料子很是不錯,她腦袋裡突發奇想,忽然自言自語道:“這布料可以給樓逸真的孩子做個小肚兜吶!”
反正閒着也是沒事兒,陳安安幾乎是說做就做,找了繡線和繡棚,立即就開始動手,慕璟宸忙活的時候擡眼瞧了一眼她,見她正認真的繡,也便沒有說什麼。
陳安安的繡工是從原主身上繼承來的財富,而這繡活兒,足以讓她笑傲整個縣城了。
中午,當寧寶的聲音傳來的時候,陳安安已經繡好了一個小肚兜。
”孃親,這個好漂亮,是給誰做的啊?“寧寶甩掉自己的小書包,蹬蹬蹬上前,朝陳安安問道。
“這是給樓逸真的小寶寶的!”陳安安笑着展開那小肚兜,腦海中已經想象出了那小寶寶的模樣。
“我也想要!“寧寶撲在慕璟宸的懷裡,眼睛卻是很眼紅的盯着那小肚兜。
“好啊,等孃親有時間了就給你做!”繡肚兜這活兒最簡單不過了,一個上午就可以搞定的,而一邊的慕璟宸聽了這話,聲音低沉冷冽的朝懷裡的小傢伙兒道:”你快要四歲了,不需要穿了!“
“不是哇,孃親給我做,我就穿,這跟年歲沒有關係的,笨爹爹!”寧寶撅着小嘴哼唧了一聲。
慕璟宸這還是第一次被人說笨,箍着小傢伙兒的手勁兒頓時用了大力,急的寧寶扯着嗓子在那裡嗷嗷的叫。
“爹爹,你要殺了寧寶麼?”寧寶見掙脫無望,小身子一軟,小腦袋往旁邊一歪,頓時喊了出來。
“別給我裝死!”慕璟宸直接將寧寶的身子給橫了過來,輕鬆的彷彿在擺弄一個小物件兒,陳安安瞟了一眼幼稚的父子倆,很是鄙視的搖了搖頭。
……
下午的時候,陳安安正跟着阿財在識別各種布料,可就在這時,黃鸝忽然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滿臉淚痕的四處尋陳安安。
“怎麼了?這又是怎麼了?”陳安安一見黃鸝那模樣,心裡驀地咯噔了一聲,說不出的滋味,她一把拉住了黃鸝。
“夫人,你快去救救我家小姐吧?莫大人……莫大人回來了!”黃鸝一邊說一邊哭,那模樣很是悽慘。
陳安安一聽,頓時覺得很疑惑:“莫凌山回來了?他竟然回來了?這不是好事兒麼?”
黃鸝一個勁兒的搖頭,淚水爬滿了整張蘋果臉。
“夫人,不是那樣的。”黃鸝拉着陳安安急匆匆的就往外走:“莫大人回來,是要讓小姐將寶寶打掉的!”
“什麼?”陳安安整個人頓時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她一把緊緊的抓住了黃鸝的手,一邊朝裡面喊道:”慕璟宸,你出來!“
……
縣衙裡,
陳安安趕到的時候,已經是狼藉一片了,滿地的碎片中,原本嬉笑成鬧的一對男女此時正決絕的對峙着。而陳安安打眼看過去的時候,卻是從未見過這般的莫凌山。她想,大概是匆忙趕路的緣故,他的身上還帶着濃濃的塵土氣息,而他那張向來有些偏陰測測的臉上,全是固執的冷煞。
樓逸真原本是死死的撐住了,但是一看到陳安安來了,她眼裡的淚頓時就溢了出來。有時候,人便是這樣,在你傷痛的時候,親近的人稍微的一句關心,便足以讓人淚流滿面了。
而對樓逸真來說,陳安安便是這個人。
“陳安安,他混蛋,他要打掉我的孩子!”樓逸真淚眼汪汪的看向了陳安安,陳安安頓時就站在了她的身邊,目光涼涼的看向對面有些不似尋常的莫凌山。
對於孩子,樓逸真不是不關心的,她只是大大咧咧而已,可這終究是她和他的骨血,她怎麼會捨得丟掉,而且,還是在他主動要求的情況下。
“莫凌山,你這是什麼意……”
陳安安的話還沒有問出口,就被莫凌山的話瞬間給截住了。
“陳安安,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無須你多嘴!”莫凌山的情緒有些咆燥,這是很顯而易見的事情。
陳安安搖了搖頭:“她是我的妹妹,這件事情,並非與我無關!”陳安安死死的站在樓逸真的跟前,也沒理會一邊的慕璟宸,開口便朝莫凌山道:“你憑什麼要求她打掉孩子?你作爲孩子的父親,也只不過是提供了一夜春宵而已,你有什麼資格做這個決定?”
“我們還不算夫妻!”莫凌山的目光仍舊死死的盯着樓逸真,他咬牙切齒的說出一句這樣的話來,而後面的樓逸真聽了這話,渾身一震,目光隨即便變得有些呆滯了起來。
“哦,原來你是這樣認爲的?”陳安安忽的嗤笑了起來:“你們拜過天地,差的不過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莫凌山,你要是覺得你們不是夫妻,你爲什麼要碰她?爲什麼要讓她懷孕?”
莫凌山的身子一晃,他揮了揮手,定住了身子,良久,纔有些虛弱的道:”真真,這個孩子不能要,眼下,我忙不過來,根本分不出心思照顧你們母子,而這個孩子留下,只會給你帶來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