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姐,你說的是什麼意思啊?“張翠翠着實是被陳安安的話給迷惑住了。
陳安安笑,湊近張翠翠,小聲的問道:”翠翠啊,這點心不是你偷偷拿來的吧?“
張翠翠一聽,腳下一踉蹌,頓時朝後面倒了去,正巧林昌正從屋子裡走出來,看到張翠翠就要跌倒,立馬上前扶住了。
“翠翠,你怎麼不小心點兒?後面就是井,你要是掉進去怎麼辦?”林昌正將人扶起來,見陳安安在一邊看着,頓時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將人給鬆了開來。只是他剛要離開,就聽見陳安安笑着道:”翠翠,你要是喜歡吃那些糕點,下次你給我錢,我幫你捎回來就是,何必去搶孩子的,再說了,這些點心裡面都攙着藥,我只怕你偷吃了會有不良反應啊。“
林昌正一聽這話,頓時朝張翠翠手裡的點心看了過去,心中也大約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悶着頭扛起鋤頭就走了出去。
“安安姐,我沒有啊……”看着林昌正走出去的身影,翠翠臉色更加柔弱的朝陳安安道。
陳安安不動聲色的將她抓着自己手給鬆了去,然後一臉笑眯眯的道:“翠翠,下次想吃,記得給我錢哦。”說完,就拎着還有些撲騰的老母雞走了進去。
主屋的炕上,林嫂子坐在炕頭,狗蛋兒坐在旁邊。陳安安透過窗戶紙看了眼外面院子裡站着的女人,這才收回目光,她伸手抓着林嫂子的手,問道:”嫂子,你感覺怎麼樣?我今天買了只老母雞,拿來給你燉湯喝。“說着,就將雞扔在下面。
林嫂子勉強的扯了扯嘴角的笑意,伸手拍了拍陳安安的手,聲音還是有些虛弱的道:“安安,謝謝你了。”
“咱們之間不必這樣客氣,嫂子,你聽我的,這段時間你絕對不可以勞累上火知道麼?煩心的事情我幫你處理。”陳安安今天一來看到林嫂子那勉強的笑,有些事情她心裡就有了數。
“嗯,我聽你的。”林嫂子重重點頭。
“狗蛋兒,你跟我來一趟,寧寶又藏了好東西給你。”陳安安低着頭,小聲的朝狗蛋兒道。
狗蛋兒看了他娘一眼,見他娘笑着點頭,就乖乖的爬下炕頭跟着陳安安走了出去。
”狗蛋兒,點心怎麼到了你翠翠姨手裡?“將狗蛋兒拉進院子裡,寧寶聽見聲音就帶着小黑呼呼的跑了出來,兩個小傢伙兒湊在一起,陳安安幫狗蛋兒整理了一下衣服,環住他的小身子問道。
“安姨。”狗蛋兒忽然趴到了陳安安的肩頭,聲音悶悶的道:“安姨,是她拿了我的,我沒敢跟娘說。”
“乖孩子,不要生氣,等安姨治治她。不過,我們家狗蛋兒也是小男子漢了。”陳安安摸着他的小腦袋道:“你在家看着你孃親些,多跟她說說話,好麼?”
“恩恩。”狗蛋兒重重的點了點頭。
“孃親,狗蛋兒哥哥以後沒法出來玩兒,那寧寶去找狗蛋兒哥哥玩兒。“寧寶站到了狗蛋兒的身邊。
陳安安捏了捏兩人的小臉道:”既然你們兩個這麼聽話,昨個兒的兔子肉,我還留了兩條兔子腿,就給你們吃好不好?“
“謝謝孃親。”寧寶知狗蛋兒心情不好,喊了一聲,就拉着狗蛋跑了進去。
陳安安站在院子裡,透過門口看向林嫂子的房子,心道:“林大哥,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
菜園子裡的菜漲勢都很好,只是地方小了些.如今她手裡的地還是少了些,她是打算要大面積發展果樹的,於是這閒暇的幾天,她就去村裡的地頭轉了轉,探一下這些土質如何,看來看去,最後倒還是繞了一個圈,又轉回了山底下的一片地。這或許應該不能稱之爲地了,偌大的地方長了一堆的草,到人的膝蓋了。
寧寶露着小腦袋跟在陳安安的身邊,自己朝那些野草比了比,軟糯糯的道:”孃親,這些草都比寧寶高了。“
“是啊。”陳安安拉着寧寶的小手,四下又瞧了瞧,這塊地連草都長得這麼肥壯,倒是塊寶貝,從這地的形狀來看,倒是個沒有人開墾的,況且,這地離着河邊也不遠,日後灌溉起來也是方便。這樣想着,陳安安幾乎沒怎麼猶豫,就去里正那邊做了記錄,交了錢。
從里正家出來的時候,恰巧看到剛下學的白致遠,陳安安點頭客氣的笑笑,可白致遠卻是站在門邊看了她好久。
里正出來,見自家兒子那般神色,眼神一斂,輕輕咳嗽了一聲,朝小夥子問道:“致遠,看什麼呢?”
白致遠一驚,趕忙收回視線。
“致遠,咱們老白家可是都指望你金榜題名呢,想七想八的事情你還是不要做的好。”
……
中午,陳安安包了薺菜豬肉的餃子,寧寶力氣太小,拿不動,陳安安就親自送到了林嫂子家。不過,這剛進門,陳安安的腳步就頓住了,因爲前些天她送來的那隻大母雞正圍着自己腿邊兒轉呢。
“安安,你怎麼又送東西來了?”林昌正見安安時不時的就朝這邊跑,心裡很是感動。
陳安安看了林昌正一眼,語氣裝作很不在意的問道:“林大哥,這母雞你怎麼沒燉給嫂子喝啊。”
“哦,是翠翠說,你嫂子身子弱,留着老母雞,正好可以下蛋。”林昌正說這話的時候,陳安安眼睛都瞪大了,可林昌正卻完全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陳安安擡頭朝屋裡掃了眼,見張翠翠就立在竈臺邊,不過,眼睛卻是偷偷的朝這邊看。
“林大哥,等母雞下蛋,嫂子大概就不需要了吧?”陳安安壓制了自己的脾氣,但心裡完全不明白,林昌正這鬼迷心竅也是太嚴重了吧。
林昌正一時頓在了那裡,好像也在思考。
“姐夫,是不是我做錯了,都是我不好,以前家裡窮,節約慣了,這樣大的母雞,哪裡捨得殺了呢?太殘忍了!”張翠翠隨即就扭着腰,一臉嬌弱的走了出來,立在林昌正的身邊。
“翠翠,你這不是讓林大哥難做人嗎?”陳安安一臉語重心長的道:“林大哥自小沒有父母,這家裡的一切都是嫂子幫忙做起來的,哎,你們不心疼她,我可是心疼了。”正說着,陳安安一隻手就將那老母雞給拎了起來,然後伸手抹過一旁的剪刀,刀刃一劃,一股新鮮的雞血頓時濺到了張翠翠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