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寶人小,雖然力氣不小,但仍舊被那股子衝力給後仰在地上,如同一個滾滾的糰子一樣。
狗蛋見到寧寶跌到了,頓時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嗖嗖嗖的就跑了過來,將寧寶給拉了起來,兩人這纔看向面前的人。
“姐姐,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你了。”寧寶對銀鈴還是眼生的很,加之今天的錯事兒又是因爲自己而起,所以他便主動跟銀鈴道歉。
銀鈴其實對寧寶是有印象的,當初他弟弟就在這顆槐樹下被推了出去,這孩子瞧着倒也是可愛。她也笑了笑,剛要離開,便看見了落在地上的那個描着花的小瓷瓶子,她心中一驚,朝自己的身上摸了摸,難道是自己剛剛掉出來的,這樣想着,銀鈴不禁朝自己的身上摸了去,正巧,自己買的五瓶好像少了一瓶啊。
於是她便伸手朝地上的瓷瓶撿了去,寧寶瞧見她這動作,頓時仰着小腦袋,一臉疑惑的道:“姐姐,這個瓶子是我的。”
“這種東西怎麼會是你的呢?”銀鈴只當小孩子玩鬧,在寧寶開口之前,她隨即從身上掏出了四個同這個一模一樣的小瓶子放在了寧寶的跟前。語氣還算很和善的道:“你看啊,這不是我的,總不能是你一個小孩子的吧?再者,你又從哪裡弄來的這種藥呢?“
寧寶一時無語,可也不想這樣就讓銀鈴將小瓶子給帶走,他蹬蹬蹬的去樹底下將自己的小書包給拿了來,然後朝着銀鈴道:“姐姐,這個小瓶子就是剛剛我從我的書包裡拿出來的啊。”
“小弟弟,你也見過這個瓶子麼?”銀鈴朝一邊的狗蛋問道。
狗蛋有些懵,他是的確沒有見過這個瓶子的,可他不能讓寧寶受欺負,於是點頭道:“見過,這就是寧寶的。”
聽見狗蛋這話,銀鈴倒是笑了起來,隨即又問道:”那你們可知,這裡面盛的是什麼?“
這次,寧寶和狗蛋都搖了搖頭。
銀鈴見此,也只是笑笑,然後便帶着東西走了。
寧寶瞅見小瓷瓶子被她給拿走了,生怕這裡面盛着什麼重要的東西,和狗蛋兩個遊戲也不玩兒了,蹬蹬蹬就跑到了屋子裡。
陳安安坐在炕邊兒上正在那裡數着銅錢呢,聽楊大娘說這邊的風俗是需要在新婚的被子四角上各縫一個銅錢,正數着呢,耳邊便聽到了兩個孩子的動靜。
她低頭,果然瞧見他們家的寶貝疙瘩在盯着自己呢,狗蛋也湊到了翠華的身邊,緊緊的貼着翠華的腿。
“孃親,那個小瓷瓶子是你放在我的書包裡的麼?”寧寶一臉好奇的朝陳安安問道。
陳安安一聽,這纔想了起來,便立即點了點頭道:“是我放的,你瞧見了啊?今天事兒太多,我就將這茬子給忘記了。”
“什麼藥?就是回春堂的麼?”翠華笑着在一邊問道。
陳安安點了點頭。
“姨姨,那個藥被一個姐姐給拿去了。”狗蛋看見寧寶低着小腦袋,知道他心裡難過,便替他將事情給講了出來。
“姐姐,你們可曾看清楚她的模樣?”陳安安想了想,總歸不是春曉。
狗蛋和寧寶兩個便頓頓卡卡的形容那人。
“我怎麼聽着有點像致遠媳婦兒啊?”翠華最先開了口。
陳安安點了點頭,隨即又朝兩個小傢伙兒問道:”你們看見她的手裡還有四瓶子?“
兩個小傢伙兒點了點頭。
寧寶奶聲奶氣的又補充道:“孃親,她說她原本有五瓶,所以那瓶就是它的。寧寶去將它要回來好不好啊?”
陳安安搖了搖頭,摸了摸小傢伙兒的腦袋道:“不用要了,那藥是孃親今天買的,她若是有心,自然會發現不是它的,定然會送回來的,若是不送,咱們也沒辦法不是?”
陳安安這話剛說完,寧寶卻是立即抓住了她,着急的問道:”孃親,你生病了?爲何要吃藥啊?“
陳安安好笑的摸了摸小傢伙兒的腦袋,敢情自己剛剛說得那些話,小傢伙兒倒是完全給忽略了。
“乖寶,這藥不一定是用來吃的,孃親很好,不用吃藥。”陳安安將小傢伙兒給安撫了一番,寧寶這纔沒有擔心了。
……
白家,
銀鈴回來以後,同白大娘打了招呼,便進了自家的院子,將大門給關上,這纔將身上的藥都給拿了出來,只是,這一搗鼓,身上的藥瓶竟生生的多出了一瓶。
“難道,剛剛那瓶子果真是那孩子家裡的?”銀鈴心裡這樣想着,腦袋裡卻驀地轉出了一個彎兒來。
既然是那孩子的,而那孩子又是陳安安的兒子,那瓶子定然也是陳安安的。
一想到陳安安也有這個藥,不知爲何,銀鈴原本還準備拿起來送出去的藥,就這樣硬生生的又給放下了,她不是沒有忘記,當初春曉百般的提醒過她,說白致遠以前對陳安安很是喜歡。想到這層,她便放了下來,心道,如果陳安安願意舍下臉來找自己,那自己定然會給她,若是不來,那麼這瓶藥,就是自己的了。
半個月後,
銀鈴算着應該是來葵水了,所以這一日上午陪着白大娘一起坐着的時候,她便有些坐立難安。
白大娘瞧出了銀鈴的不對勁兒,很是親切的朝她問道,可是怎麼了?
銀鈴倒是也沒有隱瞞,就將事情給說了出來。
白大娘一聽,頓時笑了起來:“小日子的時候身體都會不舒服,你也不用在這裡陪我了,回你們的院子早些歇着吧。”
銀鈴也沒推阻,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白大娘看着她離開的身影,心中不禁想到,以致遠和媳婦兒那頻繁的模樣,指不定下個月媳婦兒的肚子裡就有了。一想到自己也能抱大孫子了,白大娘這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
而銀鈴回到院子後不久,便察覺到了小腹的異樣。
這小日子的確來了,可令銀鈴沒想到的是,這葵水一來,竟然是不走了,以至於她的氣色差的很,看起來像是遭受了什麼罪一樣。白致遠也看出了她的異樣,詢問之下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立即摁住了銀鈴的手,安撫的道:“你且等着,我這就去尋大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