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華聽見陳安安的話,好笑的道:“你這是怎麼了?小孩子的吵吵鬧鬧倒也正常,叫做元寶的那個孩子你不是見過麼?瞧着的確是個小霸王!”
“可翠華姐,你莫不是忘了元寶的的娘是誰了?”陳安安笑眯眯的起身,在廚房裡轉悠着好笑的道:“如今,春曉就是元寶的娘啊,也就是說,跟夫子吵架的人就是春曉啊!”
翠華疑惑的搖了搖頭:“我總覺得現在的春曉都已經是個大戶媳婦兒了,不會做出辱罵夫子的事情來。“
“爲了孩子,她大概什麼都能做的出來。”陳安安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是諷刺。
翠華搖頭:“這樣對孩子來說,其實並不是好事兒,小孩子就跟樹苗一樣,要好好的教導日後纔不能長歪了啊。”
”你說的太對了,可你還記得樓逸真的那個後孃不?“陳安安提到了樓夫人,聳了聳肩朝翠華道:”她當初還不是什麼事情都順着真真,以至於真真的名聲都臭了,可她絲毫不覺得樓夫人有什麼不好的地方,這就是那位夫人的厲害了。’
聽見陳安安這樣說,翠華不禁有些吃驚,她張大嘴巴,有些不敢置信的道:”春曉不會將主意打到小孩子身上吧?那元寶瞧着跟狗蛋差不多大小,才幾歲的孩子,她竟然已經存了害這孩子的心思?“
“不可能麼?你可知道,那日你在王叔那裡看病的時候,我曾經和王叔聊過,後來也詢問了他那位大舅子,他大舅子之前看過病的那家人就是白致遠家,看病的正是銀鈴,銀鈴也是月事過多,雖然其他無大礙,可聽那位大舅子那般說,那藥說是那位小娘子的娘給的,銀鈴的娘可不就是春曉麼?”陳安安當時知道那人是銀鈴的時候也很是唏噓。
“春曉明面上對這姐弟倆很是好,可實際上,哪一步不是陷害人的勾當?”陳安安說着,一把抱住了跑過來的寧寶,一邊摸着他的小腦袋,一邊很是無奈的道:“所以啊,有必要將她臉上的這層皮給撕掉。”
“要怎麼撕掉?”翠華好奇的湊了過來。
兩個人便在一起嘀嘀咕咕。
……
第二天,學堂又開始正常的上課,還沒開始的時候,夫子剛走進來,寧寶和狗蛋頓時搞搞的舉起了手朝夫子示意。
夫子對這兩個聽話的小傢伙兒倒是喜歡的很,一看見兩人舉手頓時走了過來,朝兩人問道:“可是有什麼不認識的字?”
“夫子夫子,昨日我看我娘拿着這本風俗通在看,我們便也學着看,可好多意思都不認識,比如這個詞,捧殺是什麼意思啊?”寧寶和狗蛋齊聲朝夫子問道。
夫子一聽,頓時樂了起來:“你娘竟然還能看書,真是不錯,至於這捧殺麼。”夫子拿起了書,一邊捋着鬍子,一邊道:“這樹上這段話的意思就是,有位高官的馬兒很是肥壯,周圍的人都一個勁兒的誇這個馬快,這個高官聽了之後,很是開心,便一直騎馬都不讓這馬兒停下,最後馬兒終於死了。“
夫子自己這樣講着,腦子裡忽的想起了昨天被金大戶的夫人謾罵的事情,他心中一動,覺得今天着實是個講授道理的好時候,便很有興致的對着一堂課的孩子們問道:“你們剛纔也聽到我說的話了吧?那我問你們,你們覺得,害死馬兒的人是誰啊?”
“夫子,我覺得是那位高官,馬兒也是生命,也要休息睡覺的,不能讓他一直跑的。”狗蛋率先開了口。
夫子聽見他的答案,先是一愣,隨即點頭道:“你這樣想,好像也不錯,如果高官耳根子不那麼軟,理智一些,馬兒也不會死。那還有別的答案麼?”
周圍的人都在那裡嘰嘰喳喳的說着,幾乎所有的人都在說高官,而坐在寧寶後面的元寶,卻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夫子看到他這幅模樣,心裡還是有點窩火,只是他終究還是一個教書育人的夫子,加之小孩子也不算太懂事,所以只得忍住情緒,看起來仍舊和善的朝夫子道:“元寶,你來說說,你覺得誰是兇手。”
元寶懶洋洋的站了起來,身子歪歪的道:“學生也覺得是高官。”
夫子見他一臉興致缺缺的模樣,不禁讓他坐下了,這才朝衆人道:”你們有沒有想過,其實害死馬兒的兇手是這些誇讚的馬兒跑的快的人。夫子我再給你們說一件事兒,你們大抵就能明白了,以前啊,有個孩子,一直喜歡偷偷摸摸,他娘瞧見他偷東西,非但不教導他,反而誇他很能幹,以至於這孩子長大以後,更是成爲了小偷,最後因爲偷東西被人抓到了牢獄裡。這就是捧殺的意思。”
說完這話,夫子見元寶已經要準備趴下睡覺了,他頓時又說道:“所以啊,你們這些孩子,不要覺得父母對你們很溺愛你們就歡喜,你們現在就是小樹苗兒,如果你犯了錯還不認錯,長此以往下去,會長歪的,知道了麼?”
一羣學生都在那裡說知道了,只有元寶仍舊虎頭虎腦的趴在那裡,一臉的懶洋洋。
這天要放學的時候,寧寶和狗蛋樂呵呵的收拾了東西剛要走,寧寶就覺得自己的小書包被人給拉住了。他回頭一看,果然,元寶伸手勾住了他的書包。
“你要做什麼?”狗蛋立即警惕的看着元寶。
元寶那張有些肥胖的小臉一臉的有些睡醒的朦朧,拉着寧寶的書包道:“帶着我回家,我也要去找我姐姐。”
“你都有小廝,你可以去讓人拉你回家啊。“狗蛋在一邊說着,寧寶則是去掰開元寶的手,兩人並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畢竟當初他在陳家門口還大鬧了一頓。
“今天放學早,我懶得回家,我要回去找我姐。“元寶的語氣很是執拗,可兩個娃娃仍舊是不打算管,就在這時,元寶卻忽然冒出一句話來,讓兩個娃娃都停住了腳步:“你們倆不用裝了,我知道夫子今天的事情就是給我聽的,捧殺嘛,我三歲的時候就曉得了,哪裡還用他來教!”
狗蛋和寧寶對視了一眼,可就在這時,元寶已經死死的箍住了狗蛋的身子,道:“快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