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新郎看到三姑六婆這架勢就有點吃不消了,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這一羣女人就好比是十個喇叭開公放的趕腳了。弄的新郎六神無主,急忙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媒婆。
媒婆可是個老手了,心不慌手不抖的用小手帕一揮,提着嗓子吼了句:“姐妹們靜靜,一個個說,看把新郎嚇的,小心新郎不給你們喜包哩,這裡面的新娘知道你們這麼欺負她的如意郎君,定饒不了你們。”媒婆這說話的時候眉毛上下挑動,媚眼亂飛,聽的大家哈哈大笑。
淼兒已經順利的擠進了院子裡面的人羣,就站在新郎和媒婆的旁邊,這新郎長的算是一表人才,乾淨、清秀,丹鳳眼,嘴脣很薄,不知道是不是個薄情的負心漢,都說書生愛風花雪月,喜歡有文采的風月女子,淼兒自作多情的爲玲子擔心了一把。
“我說新郎官,聽說你年底是要去京城趕考的,要不就給我們對個對子吧,讓我們也見識見識,大家說怎麼樣?”
“好風語鈴!好!好!來一首,來一首。”旁邊的人都起鬨讓新郎對對子。淼兒也很想看看這個書生是不是真有學問,讓她這個現代人來評論評論。
新郎發聲正了正嗓子,說道:“好的,那各位容我想想。”不等新郎說完周圍都安靜下來了。新郎閉上眼睛想了下,可能是緊張吧額頭也留下了豆大的汗,這緊張啊,若是平時也定是信手拈來,可這個大喜的日子,太難了。
淼兒見這新郎袖子裡的手在不停的抖着,定是太緊張了,想了想還是幫這個新郎一把吧,就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新郎感覺自己的手被拉住了,就睜眼看了下,原來是剛站在旁邊的小姑娘,就對着她笑了笑。
淼兒想幫了這個傻新郎,說不定以後他做官了還能求他辦事,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便在新郎的手心寫了句: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寫完新郎不可思議的看向淼兒,眼裡精光閃閃,感激的點點頭。
新郎把淼兒寫的話念了出來,叫好聲一片,這三姑六婆也沒多爲難新郎,新郎大方的給了喜包,當然給淼兒的那個是最大的,淼兒笑着收下了。
新娘由着大伯背了出來,大媽笑呵呵的旁邊看着,大紅的喜帕蓋住了新娘子的頭,帕子在大伯的背上晃啊晃的,流蘇長的都快拖地了,新娘嫁衣上繡的圖案之複雜,顏色之多讓淼兒咋舌,全手工啊親,淼兒想這定是要廢了自己的小腰,瞎了自己的小眼才能出產的玩意。
新娘子由自己的爹背上了轎子,新郎官也騎上了大馬,轉身回新郎家拜堂去了,等隊伍走出有十幾米,一大盆鹽水就從大伯家的門口潑了出去,代表着女兒嫁出去了,已經是男方家的人了,至於爲啥是鹽水,這淼兒還真是不知道,估計因爲鹽在這裡比較貴,所以要加一點裝逼吧。
可以入座吃飯了,這裡位子的安排也是很講究的,按輩分,男女,上位下位都有不同,小孩子倒是無所謂,除了主桌不能坐別的都是沒關係的。
淼兒看了下桌上的菜,鄙視的癟癟嘴,這和當年老媽帶自己去的五星酒店差遠了,連普通酒店都比不上。
紅燒豬蹄、青菜豆腐渣、蘿蔔燉排骨、紅燒鯉魚、桂花糕、白菜燉肉、白斬雞、雞蛋炒青椒八個菜,八諧音百,百年好合的意思。聽說每個菜也都是有寓意的,淼兒沒啥興趣知道。
淼兒被安排在晴兒、小花、柳兒她們那桌,她們是同輩的人,還有玲子的小妹毛毛,大媽確實還有個小女兒叫毛毛,今年十歲,長的很普通,不問她問題的時候她一般是不開口說話的,就像淼兒小時候看的動畫片裡的葫蘆娃六娃一樣,技能:隱身,所以大家一直都把這個孩子忽略了。
全部入座,就聽鐺的一聲,這是可以提筷子的意思,吃點飯還真是講究。誰讓這個時代的收成不好呢,大家愛惜糧食,其實也是有好的一面的,大家都不會去浪費。
淼兒直接用手拿了塊桂花糕,嚐了嚐味道,入口微甜,糯糯的。看來這個做糕點的師傅是用了心思的,和前世自己同教授去揚州做學術研究報告的時候在那吃的味道很不一樣,更像浙江寧波的糯米年糕。淼兒前世除了專心在學術研究上以外其實也愛到處吃好吃的,算是半個吃貨。
二媽家的柳兒就坐在淼兒的正對面,她也拿了塊桂花糕,常了一小口就吐了出來,吐完用她風騷的絲帕擦了擦嘴,臉擡的半天高對着一桌子的人說道:“我說你們怎麼吃的下這麼難吃的東西,定是從來沒吃過好的,就說這桂花糕吧,和京城的比可是差遠了,我就說不來吃了,娘真是的,非要我來受這個罪。”
“我說柳兒,你是在京城享福慣了,這我們家下的小菜不和你大小姐胃口了是不?”柳兒的大姐晴兒陰陽怪氣的說了句,看來着二媽家的幾個姐妹也不是很團結的,也對,這樣一羣刻薄的人怎麼可能見得了別人比自家好,哪怕這個別人是自己的親姐妹。
“大姐說的什麼話,妹妹我在京城吃的好住的好可都是娘挑的男人好,若是當年姐姐也聽孃的話定也是吃不下這飯菜的吞道劍仙。”柳兒得意的看着晴兒。
當年二媽是舉雙手雙腳不同意大姐和獵戶家的這門親事的,這獵戶姓王,就是淼兒隔壁大叔家的親弟弟,也是山上的老實人家,和晴兒從小玩到大的,上山村本來人口就不多,同齡的就更少了,很自然的這兩個情蔻初開的少年被對方吸引了,私下定了終身。
少年的母親帶着媒婆上門提親,二媽才知道有這麼回事情,真是把她氣的半死,她原本打算好的,鎮上有個剛死了老婆的有錢人準備新娶,那家裡只有個閨女,沒有兒子繼承家業,這自己女兒嫁過去若是生個男娃娃那家裡的錢不都是自家的了,主意剛想好,正準備明天去找媒婆說的,就鬧出這麼個破事,能不生氣麼。
最後聽說是晴兒以死相逼,爺爺知道這事後就讓二媽消停點,王家和我們樂家還是有些淵源的,兩個孩子又彼此喜歡,這婚事就被爺爺定下來了。二媽見快到嘴的鴨子就這麼飛了,發誓定要看好剩下的兩個丫頭,不能壞了好事。
從此二媽嘴巴里說的最多的就是:你們兩個要是學你們大姐,我一定打斷你們的狗腿,讓她在家呆一輩子。
把在晴兒那受的氣都撒到兩個小女兒身上了,兩個孩子定是在那個時候就恨上這個姐姐了,自己是和喜歡的人走了,留下兩個妹妹消磨孃的怨氣,現在纔會有瞭如此的局面。
這些事情淼兒是不知道的,不過見二媽家的兩姐妹掐架,淼兒在邊上吃着東西吃邊看着心裡開心的不行,求更精彩啊,淼兒嘴巴塞的滿滿的,眼睛滴溜溜的在兩個少婦間轉悠。
“小妹聽說你家老爺又納了四房,你這三房可真是大方啊,你們姐妹相處的定是很好的吧,哦~對了,妹妹你都嫁過去兩年了這肚子怎麼就還沒動靜呢,不會是生不出來,你家老爺才納的四房吧。”晴兒說完悠悠的笑了,抓住別人的痛腳再狠狠的踹上一腳,看着別人痛苦的樣子真是爽翻了。
這事兒可謂是柳兒心底最深的傷痛,從剛嫁過去開始的風光到現在的表象,所有的苦都得一個人往肚子裡咽,這自己生不出孩子都怪自己不小心,身邊也沒個人指點,纔會着了大夫人的當,那老狐狸纔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可親,自己生不出也不讓別人爲老爺留後。
柳兒放在桌下的手指甲已經深深的嵌進了手心裡,可臉上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姐姐你說的什麼話,我家老爺他最是心疼我,找個姐妹來給我解悶,你不知道可不要亂說。對了,我這次來可是懷了身孕的,娘沒告訴你們?你們說的都是些沒有的事情,我們老爺對我可好着呢。”
什麼,現在是有身孕的人?淼兒發現劇情真的越來越精彩了,這下吃的更歡了。
“啥?你現在有身孕,怎麼可能,你們老爺會讓你懷着身孕來孃家,鬼才信你。”
“呵呵,姐姐說的什麼話,我們老爺就是知道我有身孕纔派人送我來着鄉下靜養的,這裡空氣好,對孩子定的好的,等孩子差不多要生的時候我們老爺會來的。信不信看着不就知道了。”說完就起身要走,“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我住在天福樓,姐姐若是想吃天福樓的吃食大可來找我,妹妹我定不會捨不得銀子的。”
“呸!不就是個小妾,得意個什麼勁。生不出帶把的什麼都不是。”晴兒見柳兒儀態萬千的被身後的丫鬟扶着出去了,羨慕嫉妒恨的呸了聲。
淼兒悶頭吃着吃着豬蹄,擡頭髮現柳兒已經走出門去了,這一不注意怎麼就收尾了,還沒看爽呢。淼兒惋惜的在心底嘆了口氣,期待着下集更狗血更虐心。
經過這麼一出,桌上也沒人再說話了,只是客氣的直說大家吃,大家吃,多吃點,多吃點。吃完也就各自散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找不到麻將搭子,痛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