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起手來,要不然大家都得死。”年輕的軍官,血溼透了前胸的衣襟,他坐在地上,槍口都搖搖晃晃,擡不起來。
“你到底是誰?年輕人。”令白狐還是重複剛剛的那句話。
“我是武昌新編陸軍第三鎮,第15混成旅王戰奎手下的副官賦慶聲,--------,-------。”後面的話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完全聽不清,他,年輕的軍官倒在草地上,昏迷不行了,他失血太多了。臉蠟白。
令白狐急忙扶起來年輕人,一搭脈,脈象微弱,氣若游絲,失血太多太多了,人,休克了。
九黎上人經驗豐富,立即封住年輕人前胸後背七處大穴,延緩失血的時間,從懷裡掏出了一顆藥丸,放進年輕人的嘴巴了。而後抱起年輕人,兩個人一起飛身上了一棵千年老槐樹,把年輕人放在枝葉茂密的一個大樹叉裡,旁邊就是烏鴉的巢穴。做完了一切,令白狐仍然揹着手走在小路上,迎面,狹路相逢,三十個綠營士兵,凶神惡煞一樣,拿着長矛大刀,團團把令白狐圍住,他們只有一杆步槍,拿在領頭的人手裡,領頭人,令白狐認識,他也當然認識九黎上人。他呀,就是死了的馬少爺的爹,大清朝駐玄武山青牛鎮綠營第61標標統:馬奮發。
“哎呦呦,啊呀呀,九黎上人,令道長,久違,久違了,哈哈哈,哈哈哈。兄弟早就想去九黎府邸喝酒,早上還唸叨着呢,哈哈哈,哈哈哈。難得難得,道長,也有空在我們凡夫俗界走走哦-----,哦哈哈哈,哈哈哈。”馬奮發,嘴不應心,其實他討厭,甚至憤恨令白狐,他的第六個兒子,馬小白,就死在令白狐的九黎樓,聽說兇手是個妖豔的女人,但是和尚跑了,廟還他媽的在,九黎樓,他早就垂涎三尺,想弄到手這塊肥肉,就像高衙內垂涎林沖的娘子一樣。
“哦,哎咿呀,馬標統,馬大人,怎麼有閒暇出來散步呀,也不需要帶着這麼多的人呀!。啊呀呀,馬大人久違了,看的起老朽,一起去舍下喝杯茶如何?哈哈哈,哦呵呵!”令白狐並不是草包飯桶,打哈哈的本領並不差,賣起客套話,眼睛都不眨眼。
“明天,明天,明天一定,一定親自登門拜訪道長,哦,呵呵,道長的盛情不可以駁面子哦,哈哈哈------。”馬奮發是官場的老油條,水晶球,拍馬屁,打哈哈的本領一流,做事的本事一點點都沒有。
這個不必要緊,他,他太瞭解九黎上人令白狐了,在青牛鎮,和尹五常家並稱兩大土豪鄉紳。
他家大業大,牲口驢馬牛羊,不計其數,丫鬟奴僕家丁門徒多如牛毛,良田山林土地,放眼都是呀,他家的。自己雖然眼紅嘴饞,也只是意淫,內心想想罷了,令白狐他媽的可不是省油的燈。狼眼紅嘴饞小羊,可是獵槍就在旁邊。他內心有很多很多顧忌---------。
“老上人,您看見了一個人嗎?”馬奮發,話鋒一轉,低聲問道。
“什麼人?老朽的家丁病了,老朽去看看。”令白狐,比狐狸還要滑溜,他,他在裝糊塗。
“哦病了,家丁,並不要緊吧—————您沒有聽到槍聲嗎?不應該呀,剛剛,一個穿新式陸軍軍服的年輕軍官跑向這裡,我們是順着血跡跟蹤來的,你看看,快快快,看看,地上還有些許血漬呢,血漬很新鮮,看來是剛剛不久留下的。這個傢伙中槍了他跑不了多少路,就在這裡附近。”老油條馬奮發分析的頭頭是道。
“哦,一個穿新式陸軍軍服的年輕軍官,呀,他還中了槍,————,你們是沿着血漬一路追擊來的。打這裡血漬就沒有了,奇怪,奇怪----------。”令白狐,裝瘋賣傻,神神叨叨。
“上人你看見了嗎?那個傢伙跑到什麼地方去了?他中槍了應該跑不遠。就在附近。”馬奮發,眼神裡充滿了渴望,渴求令白狐說出來有價值的線索。
“那個傢伙跑到哪裡去了呢?他中槍了——————,應該跑不遠,應該就在附近--------”令白狐重複馬奮發說過的話。
“上人。不要重複我說的話,看見他跑到哪裡去了嗎?”馬奮發,捏住哦鼻子,耐住了性子。
“今天早上我的管家看見了國師府的康管家從這條路是走個去,我的管家可以作證。他千真萬確地看見了。”令白狐,還在繞圈子。
“老上人,說的是剛剛發生的槍聲的事,不是早晨什麼破人破事。”馬奮發仍然,抱有一絲希望。他,他並不死心。
“他的同黨在北京城裡,三天前,在菸袋衚衕口,用**謀刺端親王載淚,他的同黨在北京城裡被捕,已經招供了同黨是:湖北新軍陸軍第三鎮第十五混成旅王戰奎的副官——賦慶聲,就是剛剛攜槍潛逃的年輕軍官,賦慶聲提供了**和槍彈,他的同黨在北京城實施了刺殺——。鐵證如山。上人,這個可是老佛爺欽點督辦的天字第一號大案,就是挖地三尺,刨墳掘墓,也要抓到逃犯。上人可不敢當做兒戲哦!”馬奮發連哄帶嚇。試圖儘快從令白狐的嘴巴里掏出來有價值的線索。
“那應該去武昌抓人啊,玄武山青牛鎮距離武昌遠着喱,大人這裡鳴槍放炮也大不着啊!”
“這個小子,跟隨陸軍第三鎮第十五混成旅副旅長徐秋齡來參加國師冊封大典的,———他自己自投羅網,哼,哼,———上人這裡就一條路,他跑不了,快快,告訴我,他藏到哪裡去了?我,在後面死死追着喱,天字第一號大案,可不敢馬馬虎虎!”
“哦,天字第一號大案,馬大人快快辦案,老朽可不敢耽擱大人的大事。”說着,令白狐轉身要走。
“上人,不要再裝糊塗了,你知道他在哪兒?”馬奮發終於急眼了。
“誰知道。”
“誰知道,我知道——你令白狐,就一定知道他藏匿在哪裡!”
“你這麼肯定,你怎麼知道我一定知道,如果我不知道,你說我知道,不是冤枉我知道嘛。”令白狐可不白給,他既然叫白狐,一口的繞口令,繞死你妹的。
“這裡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槍聲一響,你一定聽到了的。賦慶聲也狗急跳牆一定跑到這裡的。你走在這裡小路上,說沒有看見?你相信啊?鬼相信!”
“難道說走在這裡的路上,就一定會看見另外一個人嗎?馬大人,草民老了,沒有看見!”
“你,你,令白狐,你,你在耍無賴是吧,好,好,好,我斷定你一定看見賦慶聲了,說不定,甚至是,是你,令白狐把他給藏起來的!”針鋒相對,針尖對麥芒,尖對尖,馬奮發,忍無可忍,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叔可忍,嬸嬸也不可以忍!!!!!你奶奶的下哦那個熊。爺爺受夠了,哼,哼,哼。-------啊呸呸。“來人,把這條路封鎖,裡裡外外,前前後後,上上下下,刨地三尺,找出人來啊!”
“馬大牙,馬大糞,你找你的人與我有什麼關係,失陪了!”
“站住,令白狐,今天要找不到人,誰也別想離開。”馬奮發的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九黎上人。
“馬大糞,跟我耍流氓是吧,哼嘿嘿!假如,你小子真的他媽的以爲是老子藏起來了那個誰誰誰,來呀,來老子褲襠里歐,搜搜,看看能不能搜搜出來你妹的鳥蛋蛋。”令白狐,爆發了,火山噴涌的岩漿,紅豔豔,死人也得再他媽的死一回!
“令白狐,好好好,好啊,你老小子別屬鴨子的,嘴硬,有沒有藏起來人,你自己心裡明鏡一樣的。你知道人她妹妹的藏在哪兒,你就是不說,是吧?好,他是革命黨,你也革命黨,等着瞧,等朝廷的大兵到了,禍滅九族吧!哼,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嘴巴硬,還是朝廷的大刀硬。哼,哼,哼。”說着,馬奮發的步槍,直挺挺的抵住令白狐的胸口。
令白狐冷笑連連,一手撥開黑洞洞的槍口,說:“就憑你!????我是玄武山九黎會淨法門的掌門人,別說你一個小小的綠營標統,就是武漢的巡撫大人來了,也要尊稱我一聲——上人,敢在我面前,直呼其名,大呼小叫的,目無仙尊。老佛爺,她也豈有容你的道理,你的官當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