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呢子大轎裡走出來的一個花白鬍須的老頭。
老頭的穿着很講究,紫袍金帶,大珍珠瑪瑙的玉佩,翡翠扳指,頂樑門的帽檐上一顆碩大無比的無暇美玉,熠熠生輝,奪人二目。一看就知道——肉食者,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子。
旗牌官過來,大聲呵斥:“忠王駕到,爾等還不速速回避!”
下棋的半禿頂老頭說:“大馬路又不是你們家的,憑什麼你們來了,我們就要回避啊?什麼事都有個先來後到吧,我們先來的,我們就是不迴避,你們主子樂意打這裡過去,就過去,不樂意過去,對不起——,屎殼郎搬家——走一路,臭一路,立馬滾蛋!!”
“喲呵!茬子,行,老頭有種,爺爺在忠王府當差多少年了,第一次碰見,敢在爺爺面前立棍的主!行行行,你別走,有種,你別走!”旗牌官狐假虎威,狗仗人勢,邊後退,邊叫囂!
過了一會兒,大批的護衛兵手執長矛大刀,如狼似虎,凶神惡煞般的殺到!
下棋的半禿老頭坐着紋絲沒動,嘿嘿笑,“孫子,一起來吧,攢雞毛湊撣子——烏合之衆!不去對付清妖,耗子動刀——窩裡反!算他媽的什麼本事。”
護衛兵都是二十歲的棒小夥子,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拿住禿頂老頭的肩頭,就要立拘所帶,抓人!
他們小瞧了禿頂老頭的本事了,只見禿頂老頭——“嗨”,一聲出口,人也如離弦之箭,彈出去一丈開外,好身手!
陸靈童,在旁邊看看,行,禿頂老頭以前肯定賣過大力丸,跑過江湖,有點點貨。雖然拿不出手,但是對付丘八哥哥,估計還行吧。
護衛兵的確沒有意料到,禿頂老頭的身手如此的敏捷。一愣!他們的隊長還是有點點經驗的,立即吩咐:
“所有人,立即佈陣,上——連擊弩!”
三十個護衛兵擺開——半部卻月陣,呈現月牙扇子面形狀,呼啦啦,把禿頂老頭,紅紅肚兜黃毛丫頭,陸師哥,啞巴,四個人,包圍在其中,黑乎乎的連擊弩,已經上好了弩箭,鋒芒畢現的弩箭,寒光奕奕。
剛纔,還是旁邊看熱鬧的看客的陸師哥和啞巴,這時也被捲入其中了,想走,晚了,門都沒有!
護衛兵連擊弩瞄準好了,只等一聲令下,就可以,把四個人射成刺蝟。
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旗牌官,又晃着水蛇腰,哼着小曲兒,又溜溜達達回來了,由於有護衛兵的連擊弩撐腰,嘿,這孫子,比剛纔更加牛逼了。
“怎麼樣,禿子老頭,還橫吧,爺爺只要胳膊一揮,他們就放箭,連擊弩沒遇見過吧,一把連擊弩頂三十把弓箭,現在和你們說什麼都晚了,你們都是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了,去死吧!——”隨着旗牌官的一聲令下,三十張連擊弩,箭如飛蝗,眼瞅着飛向四個活生生的生命,四個原本活蹦亂跳的生命即將變成四個超級大刺蝟了,神仙在連擊弩的面前也無處遁形——。
“祭,起。”陸師哥右手食指中指一點左手手掌的紙人,紙人的腦門和火靈符同時得到信號,噗嚕嚕,一團烈焰騰空而起——,烈焰如火龍噴着火舌,舔開一條血路,三十個護衛兵,一大半在烈焰中被燒到,鬼哭狼嚎,哭爹叫媽,悽慘的哭號聲此起彼伏,聲震雲霄!
其實,連擊弩的羽箭是穿破烈焰射向四個人的,但是烈焰消失後,陸師哥卻是全身上下,一個帶尖的筷子——羽箭,也沒有,再看看,啞巴身上也沒有,嘿,奇了怪了啊哈。陸師哥心裡想這回怎麼着身上也得釘上七八個帶尖的筷子吧,嘿嘿,一個也沒有,奶奶的西歐胸大,難道都讓人草船借箭,借走了——?
陸師哥還真的瞎蒙到了,他回頭看見,黃毛丫頭手裡拿了個破布口袋,那個破呀,補丁摞着補丁,線頭連着線頭,丐幫八袋弟子手裡的布袋也比她的破布口袋好的不是一點點兒,估計丟在大馬路上,叫花子都懶得撿回去的破口袋,讓這個妮子撿來了。
破布口袋,此時正在張開大口子,呼呼的風向裡面倒灌,嘿,連擊弩的羽箭一個不落,全部都被破布口袋吞噬了,滿滿的一破布口袋的羽箭。
陸師哥,大吃一驚,奶奶的鳳爪,這又是神馬東東,好東西嘛,寶貝,呵呵,這要是也歸我,那倒是今天賊骨頭出門,沒有空手而歸哦,呵呵,呵呵。
陸師哥,獨自意淫,浮想聯翩。
旗牌官眉毛鬍鬚全部被紙人的火靈符的三味真火燎着了,啊呀呀,媽呀呀,他眥(⊙o⊙)哇亂叫,失心瘋似得,連滾帶爬,屁滾尿流的骨碌碌滾回到綠呢子大轎子旁邊,綠呢子大轎子的紫袍金帶的胖大老頭,其實已經看見了全部的經過,,他俯下身體,對打轎子裡,低聲耳語了幾聲,原來,大轎子裡還有人,——他纔是真正的主人,卻是遲遲不願現身,厚大的轎簾子,遮擋了這個神秘人的廬山真面目,他在轎子裡回了幾句話,胖大老頭頻頻點點頭,唯唯諾諾,口裡說:“是是是!”
旗牌官像個狗一樣,趴在胖大老頭旁邊,等着他發話。
胖大的老頭邁着四方步,一步三搖,一臉的瞧不起四個人,這也難怪,他媽的天天吃肉喝酒摟你妹的娘們,你一個普通百姓,一腦袋漿糊,滿腦門子高粱花子,和你好好說話都算他媽的擡舉你,還正眼看你,娘們好看還是你一腦門子高粱花子好看啊!自古以來,吃肉的狼就沒有正眼瞧得起吃草的羊。
胖大老頭腆着大肚子,說:
“你們——你們好好回——回家,抱——抱老婆孩子,多——多好啊,爲——爲什麼,要——要擋住廊橋——啊,回去——回去吧,今天——今天忠王有——有要事,大——大人不記小人過,寬——寬宏大量,饒了——饒了你們了,再——再要不聽勸,阻攔——阻攔,吃——吃——吃不了,可是要——要——要——兜着走!快快——快快,離開!”
原來胖大老頭是個結巴,你妹的結巴還人五人六,吆三喝五的,先把你妹的舌頭捋直了,好不好,你妹的說的人費力,聽的人更是他媽的難受。吃肉吃多了吧,你妹的舌頭都打彎彎繞繞了。
陸師哥聽他說話那個費力啊,你妹的胸大啊,結巴比啞巴好不了多少,聽的人尿尿快急出來了!
總算是聽明白了:走,哪有那好事啊,剛剛還牛氣沖天,牛逼哄哄的,現在你妹的上嘴脣一碰下嘴脣,呵呵,就沒事了,那不行,請神容易送神難,爺爺,今日個這就不走了。
陸師哥,釘子步,釘在廊橋上了,紋絲不動,不走了。
不但他沒有挪窩,禿頂老頭,紅紅肚兜黃毛丫頭,都沒有挪窩的意思。陸師哥,不走,啞巴當然不能離開,他是監視陸師哥的狗皮膏藥,寸步不離的粘着,即使是去茅房,也得跟隨去,不然,人要是沒了,回去沒有辦法交代啊,所以,啞巴也沒有離開一步。
結巴老頭滿以爲,他咋咋呼呼,拍一套老腔,就可以唬住這些鄉巴佬,這並不奇怪,鄉巴佬就是鄉巴佬,別看剛剛他們耍了噴火、收羽箭,那都是跑江湖的賣把戲耍猴的糊弄人的玩意兒,小兒科,根本入不了殿堂的法眼,就像狗肉、螺絲再好吃終究是上不了席面的東東。鄉巴佬終究是鄉巴佬,不管你穿戴什麼戲服行頭——底子裡還是高粱花子,漿糊腦子,嘿嘿,甭管你玩啥嗎花花腸子,裡面終究包的是屎。
結巴老頭嘴巴撇的像瓢一樣,根本就沒有正眼瞧過他們,他等了一刻鐘,結果人一個都沒有少,嘿嘿,真他媽是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啊!,是你妹的打着燈籠去茅房——自己找死{屎},死了可休怪我無情無義!
結巴就是結巴,不是啞巴,不是鹽巴,當然如果他自己願意給人家當幾巴,他願意就另當別論了。其實他現在就是當他主子的大幾巴——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拍老腔嚇唬四個窮人呢。
只是陸師哥不是吃素的尼姑,沒有聽他嘚啵的那一套,依然呵呵笑着,那眼神裡還有譏笑他結巴的意思,——呀呀呸!好好好,真的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那就講不了,說不起了!休怪我手段毒辣!呀呀呸!!
結巴老頭一口氣甩去紫袍金帶,高筒馬靴,露出了他的大肚子,這個肚子大的出奇了,圓鼓棱噔,而且還有奇怪的聲音——咕呱,咕呱,咕呱,沒有錯,是,咕呱,蛤蟆叫,不是一隻蛤蟆在叫,而是一片蛙鳴,好像夏夜——黃梅時節家家雨,青草池塘處處蛙,有約不來過夜半,閒敲棋子落燈花!對,就是池塘處處蛙鳴!一片蛙鳴!——是從他肚子裡傳出了蛤蟆的叫聲,怪事,他是蛤蟆嗎?還是他是蛤蟆精?
陸師哥,大大地吃了一驚,呀,呀,呀呵呵,你妹的,你還是妖精,蛤蟆精嗎?沒見過,真的沒見過!你妹的,林大了什麼鳥都有啊!那個神仙上廁所屙尿——一不小心屙出來個蛤蟆精啊!!
他真的猜對了,結巴老頭還就是蛤蟆精。
他怎樣的蛤蟆精,想知道後面的故事,下一集,不見不散,蛤蟆精咱們下一集接着說——,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