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舞道:“呼揭,位於金山以南,高鼻深目,與匈奴異種,狩獵放牧爲生,其地多貂,勝兵萬騎,也曾是一大方國,如今被捏在匈奴手中了。 堅昆亦然,位於呼揭西北,丁零以西,康居、烏孫以北,爲匈奴西北鄙國,從車師去堅昆,要走足足五千裡行程,隨畜牧,亦多貂,有好馬。蘇陵被封爲堅昆王,治國有方,堅昆遂強,勝兵亦萬餘騎。”
張鬱青問:“蘇陵乃是英雄,一時誤入匈奴,當然是伍子胥,是孫武,是範螽。”
石宗問:“將軍與蘇陵很熟?”
“哦!雁門關也曾相識,不足提起。今日之事,全賴三位英雄以成大事!不知本將何以相助?”
石宗道:“丘就卻攜雄獅假作進獻呼揭王,就在席上殺之。丘就卻神功蓋世,呼揭王雖然是武尊赫提拉的弟子,也難以應付。在加上我兄弟三人和沙陀人兄弟,必可一戰而除之。”
忽然客棧外傳來大隊馬蹄聲,大堂傳來爭吵和物什翻到的聲音。
荒原舞竄進屋內,緊張道:“外邊來千人的匈奴騎兵,打着呼揭王的旗號。”
衆人走出門外,各自散開,丘就卻和石宗、侯骨景、爾朱翃離開。張鬱青和北宮鈺則若無其事則向大堂觀瞧。只見一隊匈奴人闖入大堂,正在盤查客人。
匈奴兵皆凶神惡煞道:“奉呼揭王命令,嚴查金薇山逃走的奸細!”
一名金髮碧眼的西方遊俠笑道:“你看我的樣貌,我定然不是奸細了。”
“那也是奸細的同夥!”
北宮鈺道:“這人我認識,他曾在撒馬爾罕救助過我。””
張鬱青道:“那是米特拉,安息帝王奧羅德斯的弟弟,讓圖瓦倫幫一下忙。”
米特拉:“我是安息販賣香料的客商,諸位有何公幹?”
“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們?看你們這身打扮富貴之極,哪裡像個尋常商人,必是奸細無疑。”
米特拉:道“我看你凶神惡煞,極其無禮,那裡是呼揭王的衛隊,分明是個土匪強盜!”
匈奴人大怒,彎刀砍了下來,竟是十分迅捷狠辣。這時兩人身邊的護衛隊長雙手大劍橫劈擋住了那彎刀,看似輕描淡寫,卻是萬中無一的反應和速度,切力度拿捏精準,沒有磕飛那匈奴人彎刀留有餘地。
這時,荒原舞奔出,笑道:“哎呦!這不是桑懷千夫長麼?不要動怒!都是誤會!都是誤會!這兩位是我烏孫老主顧了。這不是攜帶香料想去魏國發財麼?”
那千夫長認得圖阿倫,見圖瓦倫的手按在他的手上,便順勢把彎刀放下。他雖然是匈奴勇士卻被金銀腐化,早沒了草原人的雄心壯志。圖瓦倫手上陳沉甸甸的袋子頓時讓他心花怒放。
他笑道:“一看就是黎軒人,生硬得很!以後你可要教訓他們,不要小看了我們草原蒼狼。”
圖瓦倫道:“那是必須的。”
匈奴人心滿意足繼續向其他客人盤剝,荒原舞則帶着三人來到後院客房。
十日後,丘就卻、石宗等弒殺呼揭王,張鬱青率大軍破其王庭,數千匈奴人被沙陀人所殺。張鬱青、北宮鈺、荒原舞、米特里達梯那收拾戰場,只見沙陀人竟然正在將匈奴人分而食之,其景十分殘忍。
米特里達梯則發現金色王冠,上面鑲着一塊紅色寶石,驚喜道:“這是亞歷山大大帝的王冠,竟然在這裡出現。”
丘就卻道:“亞歷山大大帝就是因爲這王冠才英年早逝,這王冠必有古怪。”
米特里達梯道:“哈哈!無根據的流言,亞歷山大大帝的榮耀纔是真的。”
石宗道:“你如此喜歡,拿去便是。”
米特里達梯拜謝不已。
石宗抹了一把嘴上的鮮血,陰惻惻道:“呼揭王逃了!”
荒原舞道:“呼揭王這是要投奔且彌的蒲陰王。”
石宗在沙地上畫出地圖,道:“且彌三面環山,乃是面向北的喇叭口,奪得此地,便守住了天山北路,這裡北聯沙陀、西通烏孫和呼揭,東則與浦類海的日逐王領地相接。匈奴曾裹挾沙陀人越過沙磧,從東且彌進入車師、惡師、鬱立師,控制了天山以北諸部落。這裡非常重要,沙陀強大的時候,也曾以烏藉爲都,以便統轄惡師、東西且彌、烏貪訾離、鬱立師,後來被匈奴所迫,部分土地被分割給車師後國。”
張鬱青道:“嗯,諸位所言甚是,只待得呼揭地,復立呼揭人爲王,再圖北庭。”
石宗道:“呼揭王若是投奔蒲陰王,我們急切難以攻打烏藉和且彌。”
衆人連夜追逐,追到阿拉山口,這是天山以北諸族的通道,地形平坦,號稱大風口,諺語云:“一年一場風,從春刮到冬”,來自康居的寒風直衝大沙磧,方圓數十里飛鳥絕跡,萬物不生,褐黃灰色的戈壁漫無邊際,被大風吹颳得光禿禿的。
衆軍士發現了匈奴人的身影,發射弓箭弩機,卻被大風吹得不知飄到何處。衆人也不能張口說話,只能風中慢慢靠近。
張鬱青的神箭九策在這裡失去用武之地,抽出鋼刀,殺入匈奴人羣,纏住了呼揭王,血殺刀法施展開來,所向披靡。終於軍士們也圍了上來,全殲呼揭王殘部。
張鬱青道:“投降吧!中土會封你爵位和領地。”
呼揭王道:“我曾向偉大的撐犁孤塗發誓,向天地日月起誓,忠於孿鞮氏,若違誓言,必被神靈拋棄,爲日月詛咒,子子孫孫的牛羊都將遭受白災、黑災、黃災!”
呼揭王金刀抹脖子,血隨着大風,飛揚漫天。
呼揭王即破,張鬱青制定千里奔襲,絕幕遠征,直搗匈奴蘢城的計劃。元貴靡親率八萬精騎、張鬱青率五萬匜軍出金薇山,馬贊四萬出甘露川,隗純出居延海,使匈奴右地首尾難顧。
張鬱青、北宮鈺、風過庭等率領斥候,探察燕然山。
燕然山東西走向,山體很長,綿延八百里,橫跨漠北,將匈奴本部和右地分開,但是燕然山中有隘口,寬二十里的,猶如駝凹點,使得東西山體猶如兩座駝峰,是連接右地和單于庭的通道。燕然山也是萬河之源,諸如郅居水、安侯河、蒲奴水、姑且河、蒲離侯水(匈奴河)、甘薇河等,是匈奴的聖山,所以蹛 林、蘢城都在燕然山的北麓。
忽然赤紅山石下出現了右賢王姑額耶的白羽大纛,頂端是鍍金三叉鐵矛,綴飾白鷹羽纓。
元貴靡道:“鷹羽白纛一共三把,單于和左右賢王纔有,這定是右賢王白纛。姑衍山鐵松木爲柄,五叉象徵着匈奴的五座聖山祁連、姑衍、狼居胥、燕然、金薇山。單于賜予姑額耶鷹羽白纛,徑路寶刀,以示信任,確保右地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