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旦評後,靈玉太真在嵩陽觀宴請才子名士,朝歌司馬昱,乃太子東宮武騎常侍、溫縣溫子昇乃花間詞首席大才子、滎陽鄭經綸乃新科狀元、睢陽灌萌乃八部校尉之灌夫之子、濮陽吳文君乃吏部侍郎之子、淮陽彭宣乃郡守之子、汝南周燕乃洛陽執金吾周球之弟、陳留阮及乃雲臺山七隱之首等各郡頂尖人物,放得見到靈玉太真,大多數拜帖,靈玉太真有空翻一翻已經是不錯。
汝州嚴光獻上絕美的天青釉汝瓷:“汝瓷瑪瑙爲釉,產量極小,這雨過天晴雲破處葵花小碗、千峰碧波翠花口深腹碗,還有弦紋樽、三足樽承盤、青瓷水仙盆、花鵝頸,乃是上上極品,唯有太真這樣修真悟道之人才能品享奇妙。”
靈玉太真道:“嗯!汝瓷號稱青如天、面如玉、蟬翼紋、晨星稀,果然是上品汝瓷。”
陽翟原牧重道:“入窯一色,出窯萬彩,我陽翟鈞瓷別有奇妙。太真您看,這青釉紫斑盤、藍釉渣鬥式花盆、玫瑰紫釉鼓釘洗、六方帶托盤花盆還能入您法眼否?”
靈玉太真道:“司馬昱,你看這鈞瓷、汝瓷孰更勝一籌?”
司馬昱道:“鈞瓷瑰麗醇美,絢麗多姿;汝瓷清雅素靜,溫潤如玉;各有千秋!”
這時知客道前來道:“應天書院山長楊簡求見。”
靈玉太真道:“應天書院和嵩陽書院鬥了許多年,爭奪各郡生源。楊簡沒見見我都要羅哩羅嗦,煩得很。不見!”
“與他同行是中州大俠王天縱,說是要狀告嵩陽書院山長相符子。”
靈玉太真驚道:“快請他老人家進來!”
王天縱是天子親自褒獎過的民間義士,親書中州大俠的牌匾,在豫州、兗州、青州、徐州名聲極高。
靈玉太真出門,衆人慌忙皆起立迎接。
“老師!您老人家怎麼到嵩山來了,也不知會一聲。”
王天縱鬚髮盡白,卻精神矍鑠,笑道:“太真身系國事,老朽不敢輕易打擾。”
“s師尊無恙乎?”
“多謝太真關心,老朽依舊能斗酒升米,一直在睢陽安置兗青二州的流民。天子有意在上林苑舉行千叟宴,召六十五歲以上耄耋長者參加,聖上特召我上洛議事,定要皇族宗室執爵敬酒、賜酒聯句以示恩隆禮洽。我遂動身返回襄城收拾一番,準備經洛道上洛。這韓山長曾與我安置災民,因此一路同來拜會太真。”
匜朝以孝道治天下,尊老爲上。年七十以上受杖老人,見官不拜。在朝的七十歲以上老臣,尊崇無比,天子面前不需行跪禮。恩隆禮洽,亙古未有。
靈玉太真道:“倒是聽聖上提起過,未料果真要朝議此事了。”
衆人邊走邊聊,來到後殿宴廳。
韓簡道:“冒昧拜訪太真,乃是由要事稟報。嵩陽書院相符子囚禁睢陽袁氏和雍丘孟氏弟子。”
靈玉太真嘆道:“韓山長煞費苦心就是爲了此事?”
韓簡道:“這是睢陽袁氏袁穗元和雍丘孟季,可證實實情。”
袁穗元道:“我們兩族的弟子一共八人被囚禁於嵩陽書院庫室,老朽親眼目睹,枯瘦如柴,如同惡鬼,淒厲哀嚎,癲狂妄語。”
孟季垂淚道:“我的兒子雙腿都被鐵鏈磨得血肉潰爛,可見白骨啊!”
韓簡道:“兩位族長自願讓弟子放棄學業,但是相符子卻推三阻四,拒不放人。”
王天縱道:“韓山長守在嵩陽觀門口竟是爲了此事。奈何不早說!此事詳情,我已盡知詳情!太真可請相符子至此,給諸位一個合理解釋。”
相符子五短身材、禿頭虯髯,身穿粗麻衣,腳穿草鞋,依舊是墨者裝扮,本隱居在墨子故里石人山下魯山小鎮,乃墨家著書立說的書墨,墨子諸派的武功、機關、學說的智慧集成皆有書墨撰錄,是爲《墨經》,隨着相符子弟子增多,名聲極大。
相符子進門施禮,道:“睢陽袁氏袁穗元和雍丘孟季弟子吸食麻石散,耗盡學資,上癮着魔,行銷骨毀,幾乎病入膏肓,我命人拘留於庫室乃是爲了戒癮。”
靈玉太真皺眉道:“何爲麻食散?”
“楚麻乃是楚地巫覡通神之物,可降神脫魂,雜以道家五石散,可令人心生幻覺,飄飄欲仙。”
靈玉太真道:“楚地多怪,道門煉丹,也不稀奇,何故少見多怪?”
“楚麻乃巫覡所用,五石散乃道門散氣之物,本非尋常人所用。不知何方歹人改變五石散藥房,雜以楚麻毒菇,煉製藥丸,尋常人食用則會癲狂而死。”
王天縱道:“四州武林盟會也在暗中調查,襄城劉氏弟子殺人奪資,柘縣虞氏弟子舌縮入喉,睢陽袁氏弟子癰瘡陷背,陽夏陳氏弟子脊肉爛潰;蒙縣秦氏弟子,中表六喪。悉麻石散所致。”
靈玉太真道:“可查出什麼端倪?”
相符子道:“楚麻產於雲夢澤,淮南淝陵山的五石散盛行於江淮之間豪族,此事自是一目瞭然。”
韓簡道:“相符子本是南郡安陸縣人,對楚麻定是十分了解。”
相符子道:“不錯!”
韓簡道:“嵩陽書院後山苗圃之中便種着不少楚麻!還有人日夜看守啊!”
“神醫扁鵲傳人倉公、秦若依乃我書院醫學教習,以楚麻製作麻沸散,可緩解病人傷痛,刳破腹背,抽割積聚。”
“麻沸散、麻石散,嘖嘖!相符子,你不是賊喊捉賊吧!”
靈玉太真怒道:“夠了!閉嘴!”
衆人乃沉默不語。
靈玉太真道:“老師,何以教我!”
王天縱道:“丐幫等已經暗中調查此事,三日內日必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