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陳煒和小卉的事,零零碎碎地聽徐有終講過一點兒,但他總是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
至於陳煒,根本沒有把她這段情分享的意思。她便從來沒有多問。
顧挽瀾在心裡忖思着,這麼多年以來,陳煒都把她是Les的事隱藏得很好,爲什麼這段時間忽然就張揚起來,搞得整條酒吧街都知道了呢?還是在學校附近,真是頭痛!
這時Tong輕輕推開門,探頭看了看屋裡的情景,笑了,推門走到一邊的小吧檯輕車熟路地倒了杯蘇達水。
顧挽瀾看到Tong也挺高興,笑了笑起身在他身邊坐下,全身放鬆地趴在吧檯。
“什麼時候回來的?幾天不見變漂亮了,看來情況不錯嘛!”Tong看她滿面春風的樣子也很爲她高興,心裡暗暗爲徐小爺堅起大拇指。
顧挽瀾嬌羞地低頭,答案顯然則易見。
Tong給她的感覺像極了一位敦厚的大哥哥,與羅明輝不同,後者更像從小到大的玩伴,時不時的還要她來照顧,而Tong則是寵着她的大哥哥,所以和他的相處總是很自然的放鬆。他的成熟與閱歷可以給她更多的建議。
Tong嗤笑,把目光轉向沙發上的陳煒:“把她弄來做什麼,她那純粹是自己閒得沒事兒找事兒!”
“她的事兒你知道?”在酒吧做得久了,Tong對什麼事情都不太上心,一點也不八卦,但陳煒的事情也是門兒清,顧挽瀾吃驚。
“還不是和她一起的那女的還是不接受她,和別人跑了;她一個人受不了,天天跑這兒來喝。年輕輕的,乾點什麼不好,這樣作給誰看呀,有本事就再找一個更好的,要不就把她追回來!”Tong看慣了酒吧裡的分分合合,帶着一臉的看不起。
轉頭又想起顧挽瀾,他眼神兒裡含着告誡的情緒,“你離她遠點啊,好好一女孩兒,別離這種人太近,再讓她把你也帶壞了!”
顧挽瀾呵呵一笑:“她是我同學,看到了總不能不管吧!”
“怎麼管,打個電話給她家人領走就好了,最近她在這邊鬧得名聲挺響的,你現在和她走這麼近,別被她的負能量給傳染了!”
顧挽瀾沉默,Tong的話在理,可是丟下朋友也不是她能做的出的。
她正思索着,手機響了,徐有終的電話。
她拿着電話,臉一下紅了起來,匆匆按下接聽鍵,徐有終染着魔力的聲音便從話筒裡飄了出來:“小顧兒,我想你了……”聲音一如往常帶着些輕佻的語氣,活色生香。
屋子裡很安靜,他的聲音很大,Tong聽到徐有終的聲音並不意外,只是笑得有些意味深長,然後衝着顧挽瀾手裡的手機方向大聲喊道:“你們慢慢聊,我走了啊!徐小爺我等着你的酒呢!”說着一陣大笑出了房間。
顧挽瀾後知後覺地捏着電話臉紅成一片,拿起一邊的蘇達水咕嘟地灌下去,冰塊碰撞着玻璃杯壁,發出輕脆的聲音也暴露了她緊張的心情。
徐有終總有本事把她搞得一團混亂,哪怕遠在千里之外!
蘇達水混着冰塊的清冷,順着舌尖滑過喉嚨,顧挽瀾感覺舒服了一些,她倦在寬大的沙發裡,找了個最舒適的姿勢坐好。
話筒那邊有傳來一陣好聽的笑聲:“是得喝點冰水降降溫,臉都紅了!”
“你怎麼知道?”顧挽瀾摸着滾燙的臉夾,用眼睛偷瞄了一眼依然醉在沙發上的陳煒,把臉轉向陽光明媚的大飄窗那邊,感覺心情很好。
電話那頭安靜地聽着,直到顧挽瀾放鬆地坐好才輕笑一聲,聲音裡混着濃濃的鼻腔兒,“剛睡醒嗎?明天就開學了,還跑到酒吧裡來瞎逛,應該在家裡多休息一下才好。”
“還好,我休息好了,不會累了。你呢?回家了?”顧挽瀾自己都不知道,聲音乖巧得像只小貓兒。
“嗯,想吃某人做的飯啊……”徐有終聲音裡還帶着無限留戀。
這倒是實話,回到空蕩蕩的家,廚房裡沒了那慌亂的小廚娘,無論吃什麼都嘗不出味道,最終
把餐盤一推轉身跑到花園裡的露臺仰面躺下。
顧挽瀾一時無語,捏着電話思緒也漸漸飄遠。兩人就這麼安靜地通過小小的聽筒分享彼此輕淺的呼吸聲。
良久,徐有終輕嘆一聲開口問,“你還在酒吧啊,幹什麼呢?”
“嗯……好久沒來了,過來看看Tong哥。”顧挽瀾看到沙發裡的陳煒有些頭痛,想起他們兩個好像天生有仇似的。
“看過了就快回去休息吧,先別管其他的事兒了!聽話!”徐有終說得一語雙關。
這讓顧挽瀾總覺得他是不是在她房間裝了什麼竊聽器,想想又有些好笑,手指無意識地在玻璃上划着他的名字,聽着他的聲音,總會有種很安定的感覺。
徐有終略帶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像一把上好的大提琴,顧挽瀾聽了,便會習慣性的跑神兒,沒太在意他想表達什麼,只好茫然地輕聲應着,聲音柔軟好聽:“嗯,知道了!”
“讓你快點回家休息!聽到了嗎?”徐有終加重了語氣,還有淡淡的無奈。
顧挽瀾這次聽清了,呵呵笑着點頭,“好的!”
她擡頭看到陳煒不知什麼時候醒了,正瞪着眼睛看着自己,臉一下子又紅了,思維總算也回來現實,快速和徐有終說:“好了,我知道了,這就回去,你也早點休息……”
顧挽瀾看着陳煒,想起她那句“珍惜生命,遠離徐有終”的警句,自己沒有遵守,有些慌,只想着匆匆掛了電話,電話那邊徐有終似乎還在說什麼,她也沒細聽。掛了電話,衝陳煒笑笑,“你醒啦!”
陳煒點點頭,目光有點冷,聲音更冷:“你回國了?”
顧挽瀾並沒有被她的態度影響,依然好脾氣地說,“先去洗洗臉,餓嗎,想吃點什麼?”
陳煒沒說什麼,轉身出去洗臉。陳煒一直是有些中性的短髮,但乾淨利落,平時只化淡妝。但這時短髮像鳥窩似的頂在頭頂,濃重的朋克妝經過一夜的折磨,已經完全花掉,這個樣子也實在無法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