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終緊緊地扣着她的手,十指交纏。“我查出入境記錄,找購票記錄,一路跟着你找到瀛臺,你在房間裡睡覺,我卻不敢休息,踡在大廳地沙發裡等着你出來,生怕你會跑掉,沒想到一晃神兒的功夫,你真的從我眼皮底下跑了。我只好繼續追,又從船上追到船下……”
顧挽瀾嘟着嘴,一下子變得有些不可理喻起來,“那你剛剛爲什麼又把擋桃花的戒指扔掉呢?不擋了嗎?”
“你還沒嫁給我呢,在你身邊我怎麼敢讓這個位置有東西呢?”徐有終揚了揚空蕩蕩的無名指,看着顧挽瀾的目光充滿曖昧。“關於你的桃花我可是來者不拒的!要不,你幫我再去買一隻來?”
顧挽瀾跺了跺腳沒有理他,嘴角微微揚起,一直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被拿去,她一下子覺得輕鬆了許多,眼前的風景好像也變得特別好看了,她專心欣賞着海濱風景。
徐有終拉了拉她的手,笑得燦爛帥氣,“小顧兒,跳到我的背上啊,我來揹你!”看顧挽瀾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徐有終提醒她,“還剩最後一段路了。”
顧挽瀾回頭看看身後,他們攜手走過的路,蜿蜒曲折的灰白色道路,看不到盡頭,不知不覺兩人已經走了這麼遠。
徐有終彎腰站在顧挽瀾身前,顧挽瀾臉上帶着頑皮的笑,輕輕躍上他的背,兩隻手交疊在他胸前,她伏在他的耳邊帶着幾分羞澀小聲問:“重嗎?”
徐有終輕笑,“重,當然重了,小顧兒在我心裡有千鈞重!”
徐有終講得一本正經,但接下來話風一轉,“但我受過專門的負重訓練,你忘記了嗎?小顧兒,既然你上來了,我便不會輕易放你下去的。”最後幾個字他咬得很有力,一字一字地說出來,手上也加了力氣。
“這次是初犯,若還有下次,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我一定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顧挽瀾的雙手圈在他的胸前,把頭埋在徐有終的肩頭,吃吃地偷樂,現在想起自己的舉動,好像
也覺得有些荒唐。
徐有終聽到她在他身後笑得開心,暗自長長地鬆了口氣,小顧兒姑奶奶總算雨過天晴了,這兩天他的心情可真的像過山車似的,什麼想法都有了。
徐小爺暗自忖度着,虧着小顧兒平時脾氣好,如果時不時的給他鬧這麼一出,他一定會提前進入老年人行列了。
顧挽瀾雙頰緋紅,偷偷地向兩邊看去,不遠的地方也有一對小情侶像他們這樣揹着走路。只是那位小男生可能體力不夠,喘着氣要把女生放下來,還不忘找藉口,“偶像劇裡都是騙你玩呢,哪有誰能揹着大活人走這麼遠的路還不休息呢?”
女孩子怒氣衝衝地指着面色如常地前進的徐有終大聲說,“你看你看,人家憑什麼就能做到呢?”
顧挽瀾把頭埋在徐有終的身後,嘴都要裂到耳後了,攬着徐有終的雙臂也緊了些。
徐有終感覺到顧挽瀾的動作,託着她的雙手也更用力了幾分,緊走幾步把嘈雜的閒人甩在身後。
“小顧兒,你還有什麼想不明白都一併說出來吧,這樣千里追妻的經歷我也可不想再經歷了!”
“嗯……”顧挽瀾猶豫了一下,沉思。
徐小爺卻暗自吃驚,這話他本是打趣地講出來,沒想到小姑奶奶還真有想不明白的事情。他略略地安慰自己,還好夠聰明,還好夠及時!
“如果大雄老了、死了,不能再和機器貓呆在一起了,機器貓可怎麼辦呢?”
徐有終輕笑出聲,他沒想到小顧兒姑娘會提出這麼幼稚的問題,兩個人的的思維果然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他低着頭專心走路,想也沒想就直接回答,“這麼傻的問題,只有大雄才會想到,機器貓根本不會讓這一天出現的,他會在大雄還沒有老、沒有死之前,用時間包袱把他送回到兩個人最幸福的時候去,然後讓時間永遠停在那裡!”
“原來還可以這樣啊!”顧挽瀾伏在他的背上小聲嘀咕,她從沒想過還有這樣一種答案。
她用柔嫩的臉頰在他寬寬的後背輕輕摩挲,像一隻渴望愛撫的小貓似地,在他的背上輕輕地蹭着,他的身溫透過大衣傳遞給她,猛烈的海風都不覺得冷了。
徐有終開口,“小顧兒,其實那天你見到我和別的女孩子站在一起,你應該走過去,做一個女朋友應該做的那樣,去勇敢的宣誓自己的權利,至少可以大聲地質問我一聲啊!可是你卻一聲不響地跑了,爲什麼要這樣做呢?”
若是以前,顧挽瀾打死也不會講出來的,但是眼下,徐有終溫柔而極富耐心,他的聲音也帶着魔力,她想把自己的心房打開,把自己的心清楚地坦露在徐有終面前。
她的眼框都酸了,用力地咬着脣,好一會兒覺得情緒穩定了纔開口:“我怕啊……”說完這話,眼淚奪框而出,冰涼地滴在徐有終的背上,泣不成聲。
“當時我站在樹下,看着你們親密地像一家人一樣,我真的害怕站在你身邊的克勞迪婭會是你的太太。如果我走過去,你會毫不留情地和我分手,就像那次在紅葉林裡對那個雅雅做的一樣,我想我一定不會做得像她那麼優雅……”
徐有終沒有說話,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山路有些陡,塑風迎面冽冽撲面而來,他依然小心地揹負着顧挽瀾,半直了腰,努力向上。
顧挽瀾伏在他的背後,哭得很傷心,身體一抽一抽地,連帶着挽在徐有終胸前的手也一下一下地收緊。
這段路並不太好走,除了偶爾有汽車駛過,再沒有其他行人。
他們兩個就這樣彼此相偎在一起,一個專心哭泣,一個專心走路。最後哭泣聲漸漸弱了,偶爾會有一兩聲委屈的抽泣。
徐有終的背很寬,給人很安定的感覺,顧挽瀾這時覺得不好意思,把臉埋在背上,耳朵緊緊地貼着徐有終大衣。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駝毛外套,很柔軟,貼着她光滑的皮膚,很舒服。透過厚厚的衣服,她聽到徐有終心跳的聲音,她的心就印在他的心上面,真正的心心相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