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聽程老師的。”顧挽瀾像一隻純潔的小兔子似的吸了吸鼻子,無害地一笑,同時用力地點頭。
她依然緊緊捉着程遠山的外套,向前邁了一大步。儘管在她看來,已經盡力控制自己的身形,可是大半個身子的重量仍然倚靠在程遠山的身上。
一陣陌生的氣息帶着溫度撲灑在她的臉龐,顧挽瀾用力地咬了咬脣瓣,想要自己清醒過來,殘存的理智提醒她,這樣的姿勢太過曖昧,可能會令程老師認爲自己是個不自重的女孩子。
於是她控制着自己的身子向另一邊歪了歪,想要與程遠山保持一段合理的距離,不想一個不小心,身體前傾,霍然撲向地面。
這下可把一旁的程遠山嚇壞了,他長臂一攬,又把顧挽瀾擁回懷中。
兩人這一系列動還真夠驚心動魄的。
顧挽瀾拍拍胸口也有些怕,扭頭對程遠山解釋:“謝謝程老師哦,不過我沒醉,剛纔是不小心,……不小心,才差點摔倒……我仔細點兒走,仔細走……看清路,剛纔是有塊石頭絆到我了,對了這片林子的地也不好,……太不平了……”她斷斷續續地嘟着小嘴抱怨個不停,臨了還是一聲酒嗝止住了絮叨。
程遠山真的無語了,幾時見過這樣的女孩子,他輕輕嘆了口氣,哄着顧挽瀾,生怕她再有什麼驚人的舉動把學校的保安招來,那效果估計比敲女生樓宿舍門的影響更大了。
程遠山小心
地穩住顧挽瀾的身形,走到她面前,弓身彎腰耐心地哄她:“對,這片林子的地太不好了,我揹你出去,就不會被石頭絆倒了。”
灰色的外套在橘紅色路燈的照射下,好像開出了無數朵鮮花,顧挽瀾用殘存的一點腦細胞感慨了一句:“看來我真是喝多了,竟然夢到這樣好的事兒……”然後嘿嘿一笑,向鮮花叢撲去……
深秋已至,這個時節的夜晚氣溫逐漸下降。百年古校的綠化做得不錯,茂密的長青植物在晚風中升起陣陣溼意,秋風吹過,捲起縷縷清冷。兩個年輕人,卻因爲彼此親密無間地距離感到了絲絲暖意,愈發地向彼此靠近。
顧挽瀾趴在程遠山寬闊而溫暖的背上,輕聲嘀咕了句什麼,然後扭了扭身子,找到一個最舒適的姿態安靜地閉起了眼,隨着他緩慢起伏的步伐調均了呼吸,漸漸沉入甜美的夢中。
程遠山小心地託着顧挽瀾柔軟的身軀,半弓着腰緩步往前。少女特有的馨香如明月的光暈般包裹在他的周圍,似有若無地飄入他的鼻息,微薰的呼吸極有規律地在自己的頸項間流動着,一縷烏黑的秀髮輕垂下來,也在耳邊如淘氣的小手般一下一下地輕拂着。
此前,程遠山與異性從未有過如些近距離的接觸,而在這個靜謐的夜晚,就這樣一股腦地刺激着他的各種感官,讓他的心頭泛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帶着些許甜蜜,帶着些許酸澀,或許還有幾分興奮,他無從分辨,也無暇分辨,
只想着快點放下背後這團軟香;但又隱隱期待這樣的路再長些再長些……
F大的老師宿舍和留學生住的外籍樓被稱爲B區,與主校是隔開的,從學校的西側門出來,穿過一條馬路纔到。
程遠山走出學校西側的小門,雪白的燈光照在他的身上,將兩個人的身影拉得老長。他的額頭也微微起了薄汗,樣子有些狼狽。不過這時的他似乎並沒有意識到,只是小心地揹負着顧挽瀾,緩緩前行,生怕驚動了身後的人。
這時一輛黑色的奧迪帶着刺耳的剎車聲在他身邊停下來,車窗緩緩搖下,露出一張略帶疲憊的臉龐——宋學敦,法學泰斗,更是一手提點程遠山的恩師,沉着臉凝視着程遠山。
程遠山小心地保持着先前的動作,輕聲而恭敬地朝宋老打招呼:“宋老好,準備回家了嗎?”
宋學敦點點頭,目光有些凌厲地看了看安靜地伏在他身後的女孩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狼狽的程遠山,他從沒有見過程遠山這個樣子,即使在他最落破的時候,也會把自己整理得一絲不苟,而現在,他毫不在意這些,注意力全集中在身後。
對於愛徒令人意外的表現,宋老蹙眉,不動聲色地說:“打算去哪,我送你吧。”
“哦,一個學生晚上喝多了,誤了回宿舍的時間,我怕不安全,打算先在我那兒將就一晚上。”對待老恩師,他除了尊敬還帶着些許的畏懼,程遠山老實地向老師說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