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身影在密林之中追逐穿梭,轉眼就是鬥了一盞茶時分。
路成面色越來越是沉重,他還沒有遇到過像陸羽這樣,雷系抗性如此之高的修士!
隨着對戰的時間逐步拉長,他有漸漸落入下風之勢!
這也正常,他和陸羽的度相當,法力質量要差上一些,法力儲備更是差之甚遠,手中的兵器也是不及陸羽的破妖槍,唯一的優勢就是雷法,卻又被陸羽的雷系抗性抵消大半!
可以說,以他的實力,對付修士期的趙昊非常容易,因爲他的度勝於趙昊,雷系功法的威力,更是能夠輕鬆擊破不滅金身的防禦之力!
但遇到陸羽這種極爲少見的雷系抗性,他就有些吃虧,加上其他方面又沒有優勢,是以他越打越是急躁起來!
陸羽也看出了此點,不由得腳下加快,不斷的打出槍芒攻擊,抓住空隙,就狠狠用破妖槍劈刺疾掃,和路成手中的大錘相撞!這樣一來,更是逼得路成一陣陣的手忙腳亂。
如此又是一盞茶時分之後,陸羽抓住一個機會,又是一槍疾刺,點向路成胸口!
路成似乎是躲閃不及,只好大喝一聲,兩隻大錘一合,竟是想要將陸羽的破妖槍夾住!
陸羽嘴角翹起,金系法力一催,破妖槍更加快了三分,瞬間就是點到路成胸口半尺之處!
與此同時,路成的兩隻大錘,也已然和大槍砸在一起!
“當”的一聲脆響之中,陸羽臉色猛然一變!
“咔咔”只見路成的兩隻大錘,竟是在接觸大槍的瞬間,猛然炸裂開來!
“唰”,陸羽猛然調動金系法力,在身軀之外形成一個半丈大小的灰色護罩!
護罩剛剛形成,那兩隻炸開的大錘,便是化作了兩團足有四五尺寬的巨大雷球,一閃之下撞向陸羽的光罩。
與此同時,陸羽的一槍也已經刺入路成胸口!
“咔咔,滋滋……”,兩聲脆響之後,就是數百道筷子粗細的電芒,穿透光罩打入陸羽身體之中!
陸羽悶哼一聲,渾身一陣灰光流傳之下,腳底雷光四射,竟是將大半電芒都引入腳下的地面之中!
饒是如此,陸羽也是渾身一陣抖顫,衣衫片片而飛,滿頭黑都是瞬間被燒焦脫落,眼前一暈,摔倒在地!
“你已經戰勝了路成,休息一個時辰之後,開始挑戰萬年修士第一!”腦海之中,老者的話語,強行將暈迷過去的陸羽叫醒!
陸羽掙扎起身,只覺渾身都是疼痛難受,神識探查了一下自身,渾身經脈有一半都被雷電轟擊的亂成一團。
仰頭服下幾顆療傷丹藥,快運轉木系法力,修復受損的經脈。
走到路成面前,將其胸口的破妖槍撥出,陸羽眼前一花,又被傳送到先前的那間石室之中。
趕忙將晶柱之上的機關打開,陸羽盤膝坐下,專心修復渾身的傷勢。
修成木解之後,他如今的木系法力極爲強大,有了大量精純靈液的滋養,傷勢更是急恢復之中。
一個時辰之後,陸羽的傷勢雖然未能盡復,但餘下的,已經沒有大礙。
再次取出幾顆丹藥服下,陸羽起身站起。
“前輩,這最後一位對手,叫做什麼名字?”陸羽向着空中詢問道。
“沒有名字!不過你可以叫他‘失粒’。”老者聲音淡淡迴應道。
陸羽微微一愕,不過卻是沒有多問,靜靜等待最後一場挑戰的到來。
“時辰已到,挑戰萬年修士第一,開始!”過了片刻,那老者聲音再次響起道。
……
陸羽眼前一花,這次,卻是來到一邊海岸之上!
舉目四望,只見遠處一片礁石之上,正有一名青袍中年人,持着一根七八丈長的魚竿,似乎正在釣魚。
那中年人好像沒有現陸羽的樣子,只顧專心把持魚竿,並不回頭向這邊觀看。
陸羽也不出聲,自顧運轉木系法力,繼續修復剩餘的一點傷勢。
遠處有風吹過,推着海水,終於聚起一排大浪,張牙舞爪的撲向海邊的礁石,卻被頑固的岩石擊碎,嗚咽着嗓子,徒勞的退了回去。
那青袍中年人輕輕捏起一團海浪翻卷帶來的沙粒,在手中捻了捻。
一團火焰從其手掌之中騰起,將海水烘乾,點點細沙從指縫滑落,旋即被海風吹散不見。
“年輕人,這人生一世,是否就如這海水之中的沙粒?”那中年人突然開口道。
陸羽微微一愕,從趙昊開始,他挑戰過的三名萬年修士,似乎都有些古怪的樣子。
那中年人緩步走下礁石,來到沙灘之上,指着腳下的沙粒,緩聲道:“你看這滿地的沙粒,像不像這芸芸衆生!”
陸羽低頭掃了一眼,只見滿地的沙粒,在陽光之下,散出點點金光。
“不同的沙粒,衝向不同的沙灘,你以爲自己是在和命運搏鬥,其實,只不過屈從了它的安排罷了!”那中年人的聲音,又是緩緩響起道。
陸羽眼前不由得浮現出了自己成爲武者之後的種種,似乎正如這中年人所說,他所做的一切,只是被命運洪流推動,不得以的被迫向前!
“就如你,出身雖然普通,但也可以靠着自身努力,成爲一個富家翁,或是一個舞文弄墨的秀才。雖然平凡,但卻能安安穩穩的度過一生。總比這成爲修煉者,每每九死一生來得舒適愜意罷!”那中年人淡淡道。
陸羽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疲憊之意!事實確實如此,他若是早早離開礦場,到元縣,或是冀州去,憑着他的力氣和父親的才華,找些活計安穩度日,那就不會有後來的種種險境,更不會有現在如此多的揹負……
“所以說,如果你是一顆沙粒,就不要光!”那中年人左手在空中輕輕一撫,滿地金光閃閃的沙粒,全部黯淡了下去,甚至涌動不斷的潮水都突然停了下來!
時空在這一刻凝滯,萬事萬物戛然而止,一切似乎都成爲了永恆。
陸羽感到自己忽然變得無悲無喜,心境昇華到了無盡的虛空之上!
(風從遠處吹來……只不過屈從了它的安排罷了。這段是十幾歲的時候,在紙上的一段塗鴉。後來o5年左右,曾經在其他地方的短文裡面。這個,算是緬懷一下自己,已經逝去的青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