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微笑

“諾婭!!”

“我說了你別跟過來!”諾婭冷冷看着歐若拉“還有你那是什麼表情啊?”

只見歐若拉的神情恍惚,凝視着諾婭“你的右眼…流血了!”

“流血?”諾婭微微一驚,的確有一陣似有似無的痛意,諾婭下意識的伸手擦了一下,毅然是一抹嫣紅,詫異之餘,那種疼痛的感覺突然愈發劇烈了,她的右眼傳來了的劇痛,疼痛的感覺來的如此之快,彷彿在瞬間被高溫融化成了液體,灼目的紅色火焰從右眼之中直冒出來,也隨之形成了詭異的花紋。

艾爾震驚道:“這究竟是……”

“怎麼會?!”諾婭一臉呆滯,彷彿難以置信。

諾婭咬着牙,眼前一片模糊,她思維在一瞬間停頓了,彷彿身處遙遠的地方聽到了迷失的聲音,緊緊的用手捂住右眼,那種疼痛感彷彿超越了諾婭所能承受的極限一般,陷在了深處,接着遍佈在右眼周圍的無數血管猛然迸裂了,濺射出的鮮血,噴灑在了站在一旁的歐若拉的臉上。

“諾婭!!”歐若拉大叫着。

歐若拉眼神凝固了,嘴脣蠕動着,似乎想說什麼的時候,諾婭卻一把將歐若拉推了出去,鮮紅色的血不斷順着臉頰、順着指間的縫隙滑落到地面,諾婭踉蹌着身體向後退着,身形不穩的站立着,意識逐漸的被痛覺所麻木。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諾婭一陣窒息,狠狠的咬着牙,嘴角顯露出痛苦的滋味“爲什麼會毫無預兆的……明明這五年來,什麼事都沒有啊!”

“諾婭……”歐若拉走過去抓起諾婭的肩膀“先跟我回去吧,這裡人多眼雜,以你現在的狀態恐怕會被人懷疑,好了,艾爾!!我先帶諾婭回去了!”

“知道了!”艾爾回答。

“這恐怕並不是意外…對吧!”歐若拉一臉沉重的道:“你應該早就聯想到了,你只是不知道她會什麼時候發作,等到我那裡,我希望你能夠好好說明一下你身上發生的事,還有,諾婭,雖然我沒有多少力量,但是有時候我希望你能夠來依賴我,我會用盡全力來幫你的!”

“我……知道了…”諾婭臉色蒼白道。

說完,歐若拉急忙帶着諾婭回到了她的曙光神殿,扶着諾婭躺在了牀上,然後將諾婭右眼的鮮血清洗乾淨後,卻看到了如此驚人的一幕,諾婭的右眼的瞳孔所展現出的形態,就好像一個黑洞一樣,從中感受到一股磅礴的至高無上的原力。

“怎麼……你有什麼發現嗎?”諾婭問。

“沒有!”歐若拉驚恐的搖着頭“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描述它,因爲它太令人震驚了,它給我的感覺就像包含了一整個世界似的!”

“你有這種情緒很正常,因爲這東西也不是一般人給的!”諾婭咬着嘴脣,稍微遲疑後回答:“這是五年前,提豐臨死前植入到我右眼的!”

“提豐給的!!”歐若拉震驚道:“你怎麼……這種事你怎麼不早說啊!”

“因爲沒有人問過我啊!”諾婭露出無奈的笑容“因爲它一直都挺正常的,今天它毫無徵兆的發作了,就只是一個偶然而已,呵呵!”

“你還笑!這可是不是開玩笑的啊!”

歐若拉嘆了口氣,然後沉靜道:“既然提豐選中的你,那就定然有着他的一番含義!”

“還有…”歐若拉急忙問道:“關於你右眼的事情,還有誰知道?”

“諾嵐啊,當時他也在場,然後就只有你了!”諾婭嘆了口氣,說:“當時,我以爲他只是給我看了一些影像,並沒有想到他居然將他自己的原力融合到了我的右眼裡!”

“影像,什麼影像?”

“我不想回憶起來!”諾婭皺了皺眉頭“提豐那傢伙說話都神神叨叨的,誰知道他想表達的究竟是什麼意思,而我看到的就一定是會發生的嗎,所以我選擇不去相信,不過說起來,剛纔我卻沒有看到任何的影像,就只是意識朦朧,其他還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歐若拉說:“總之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都不尋常,你要千萬小心點!還有,關於你右眼的事情不要再透露給其他人了,如果他們知道你的右眼是來自於提豐的,少不了麻煩!”

“我知道!”

“不過說來奇怪!”歐若拉嘆了口氣“搞不清提豐的真正目的,雖然說提豐他現在已經不在了,但是他既然直到臨時的最後一刻也要拼盡力量將那東西植入到你的右眼裡,至少不會是像詛咒一樣的東西!!”

“誰知道呢,提豐不像看起來那麼簡單了,雖說總是搞的很神秘,但所有的一切又都符合常理,他通過他的能力預知到一切的因果,所以才能如此平靜的接受死亡!”諾婭神情無奈的嘆息道:“可惡,當時應該再多問他一些的,如果他現在還活着,也能夠直接去問他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歐若拉微微一愣,然後輕笑道:“提豐已經死了,而且還是被你親手殺死的!!”

“不是我動的手,是諾嵐動的手,因爲如果我殺了他,就會違反那條誓約了,所以諾嵐代替我動的手,而且以當時他的態度,也不會多透露什麼!”

“呃……好吧!”

接着,諾婭用力的顫動着身子,然後快速坐了起來“好了,感覺我的右眼恢復的差不多了,已經沒那麼痛了,就是不知道它什麼時候再發作!”

“嗯……關於這件事,你先等我一下!”歐若拉眼睛一亮,急衝衝地離開了房間,過了幾分鐘後回來後,她的手上拿着一個黑色的眼罩“在你對右眼的能力暫時不明的情況下還是戴上它吧,它能夠阻斷一切原力反應!”

諾婭慢慢的接過了眼罩,然後遲疑道:“能不戴嗎?”

“爲什麼?”

諾婭咬着牙“太醜了!”

…………

“所以關於這隻右眼到最後還是沒能弄明白它究竟是怎麼回事!”離開了歐若拉的宮殿,諾婭一臉落寞的走在路上,開始喃喃自語起來。

“能力不明,效果不明,而如果放任他不管的話,反而還會自行反噬!”諾婭嘆了口氣,回想起之前右眼的能力發動的特徵就是會冒出如火焰一樣的東西,在那個時候,周圍的事物的確像是靜止了一般,不過在遭受着那種疼痛的狀態下,豈不是什麼都做不了?

諾婭泄氣般的搖着頭,以避免右眼在毫無徵兆的情況的發作,而右眼已經戴上了眼罩,但也用長長的劉海擋住,所以右邊的視野也就少了一半,平常都是兩隻眼睛看事物,現在周圍的環境總給諾婭一種傾斜而顛倒的感覺。

轟!!這時,一聲鳴響,朝着遠處的傳來。

“這麼快就開始了嗎,比預定的時間提前了一個小時!”

說完,諾婭便慌忙趕去奧林匹斯神殿前的會場去參加第四代神王的就任儀式,神界各路神靈紛紛到齊,來參加這場重大儀式,而對於神王究竟由誰來擔當,至今沒有透露。

“赫爾斯……”會場之中,赫爾斯也出席了這次大會,諾婭遠遠的看着座位上的赫爾斯,眼神顯得哀傷,他並沒有擡頭看自己,只是臉色陰沉的低着頭,顯得毫無情緒。

大會快速進行着,當神使赫爾墨斯對所有神靈們宣佈了新任的兩名主神諾婭和阿伊埃爾後,神情卻愈加的激動起來。

赫爾墨斯振奮的大喊着“接下來,是所有主神,以及所有的神靈的討論結果,接下來,有請我們的第四代神王——阿瑞斯!!”

現場一陣激昂,人羣之中噼噼啪啪的掌聲、歡呼聲不斷響起。

阿瑞斯輕狂笑着,得意洋洋的快速走到了衆人之前,在感受着臺下人聲鼎沸之時,阿瑞斯的神情也顯得格外激動,謀劃了這麼多年,他終於如願以償的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但是建立在其之上的東西並沒有想象中的牢固,阿瑞斯沉寂的思考着,開始下意識的瞥向諾婭的目光,眼神毅然流露出一絲冰冷。

“哼,早晚有一天……”

“神王閣下,說點什麼吧!”這時,赫爾墨斯說。

“當然!!”阿瑞斯興致大起,然後對着衆神靈大喊起來:

“都交給我吧,我將以我的生命起誓,將帶領神界不斷強盛,走向巔峰,我發誓,我能夠做的到!!!”

這一刻,整個會場沸騰了,場下一片掌聲響起,躁動的人羣不斷髮出喝彩,祝賀着新一代神王的誕生。

…………

儀式很快就結束了,走在路上,當諾婭正式以主神的身份走在路上時,總有人投射而來敬畏的目光,諾婭長長的嘆了口氣,有些繁瑣的心情下意識的糾結起來,就在這個時候,諾婭的視野裡出現一個藍色頭髮的少女。

神情一滯,諾婭緊緊的盯了過去,卻再也沒有記憶中的那個模樣,她的眼神暗淡無光,如死水一般蕩起波瀾,再沒有她的靈氣,她的眼神籠罩着一絲陰寒,彷彿對着遠方的事物發起無窮的憎惡一樣。

而當兩人相互看着對方的時候,神情都恍惚了起來,諾婭緊緊盯着她,目光在她身上定格了數十秒的時間,而這段時間裡黛爾也在看着諾婭,然而下一刻,就好像某種不知名的東西破碎掉的聲音。

“……黛爾!!”諾婭產生了一絲牴觸的情緒,或者說是恐懼,這些年來,偶然遇到黛爾的時候,她都遠遠的進行迴避了,她害怕面對着這些,但是這次好像有一種莫名的聲音再告訴諾婭,不能再回避了。

最終還是伸出手呼喊着,卻不料黛爾突然掉頭跑了出去。

“等一下!!”諾婭的心中迫切着大叫着,卻見黛爾越跑越快,很快消失在視野的瞬間,諾婭也下意識的跑了起來,憑諾婭的速度很快就可以追上去,但是從起步到踏腳只跑了三步的距離便停了下來,因爲諾婭逐漸失去了勇氣,顯得膽怯而無力。

“果然,這都是我的錯,如果我當時趕去救他們的話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就算是一分鐘也足夠我解決一切問題了,但是我沒有來,她一定記恨着我!!”說着,諾婭全身愈加的無力,然後猛然跪了下來,雙手撐住地面,一滴滴眼淚順着臉頰落在地面。

“我將一切…終結……”

“諾婭,你在這裡做什麼?”一個聲音響起,一隻手抓住了諾婭的肩膀,諾婭身體微微顫動着,然後擡起了頭,看清了來者。

一襲白衣,他俊美突出的五官乍一看卻是比較完美的臉型,有着一頭既不像太陽那樣耀眼,卻也不顯得暗淡的淡金色長髮,俊秀的臉龐上,最爲醒目的就是那一對猶如蒼穹般深邃的天藍色眼眸。

“……尤萊亞?你要對我說什麼?”

“那不是你的錯!!”尤萊亞叫喊着“那不是任何人的錯,我們根本就毫無準備,那只是意外,但是我們已經盡力了!!”

“所以說……”尤萊亞一臉蒼白,慢慢鬆開了諾婭的肩膀後,伸出手抹掉了諾婭臉頰上流淌的眼淚“諾婭……站起來……你不是那麼脆弱的人……永遠不是!!”

“不,其實我很弱的,不強,一點也不強!”

諾婭眼神暗淡的搖着頭,身體微晃着,慢慢站了起來。

“抱歉……讓你看到我這麼難看的一面!”

尤萊亞搖了搖頭“不,我很高興,只是你一定要找回你自己,要好好的活下去,就算不爲了自己,其他朋友的期望,你要笑起來!快笑啊!”

諾婭咬着嘴脣“笑不出來,而且一點開心的事情也沒有!”

“就因爲這樣所以纔要開心啊,纔要笑啊,連帶那些已經死去的朋友們的份,好好活下去!”尤萊亞咬着牙,擠出一絲慘淡的微笑“笑吧,笑吧,這世上,只有微笑着的人……纔是最強大的!”

諾婭苦笑一聲,然後無奈的嘆了口氣。

“哈啊…哈啊……”諾婭急促的喘息着,然後搖搖頭“我情願做一個冷血的人,那樣就可以不管不顧,不必爲任何人或事所煩惱!”

“不,那樣,就不再是諾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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