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病癒兩月
在此之後，郝平川就更加關注高源的動作，他每天都要去小女孩的病房巡診兩到三次，把女孩爸媽都給整感動了，他比高源這個主管醫生去的還要勤。
治療方案一直是穩定不變的，扶正祛邪，恢復胃氣。但一連用藥好幾天，小女孩的病情都沒有明顯起色，一直是高熱昏迷狀態。
女孩父母都已經急的不行了，從發病到現在半個月了，他們女兒昏迷也十來天了，一直這麼燒下去，人還得了？
女孩父母急的嘴上都起了燎泡。
郝平川見高源用藥遲遲未見療效，又去慫恿他師父去接手這個危重患兒，他始終覺得他師父的水平比高源強上許多，肯定能有更好的療效，也能給他們此行畫上一個尚算完美的句號。
只是他每次一提，就會被他師父一頓罵。郝平川都要鬱悶了，他老師怎麼就不明白他的一番苦心呢？
郝平川只能焦急地看着高源忙碌。
到了3號，小女孩的病情有了些許變化。
高源去診斷，發現小女孩的體溫降到了38度以下，到了低燒狀態。無汗，血壓穩定，肺部溼羅音漸少，但神志仍然昏迷，目斜左視。脈浮緩，舌正苔薄白。
“怎麼樣？”女孩父母緊張地問高源。
高源說：“有了一定程度上的好轉，但目前閉證還未開，還要繼續扶正驅邪開閉。”
女孩左脈浮有力，舌正苔白厚膩，消化一般，二便正常。溼邪羈留，經絡受阻，尚有呆滯之象。繼續治以通陽利溼，宣通經絡。續服再造丸。
高源說：“嗯……我明天要回縣裡一趟，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找萬老或者溫三全大夫，也可以讓他們拍電報給我。”
高源拍電報恢復：“繼續宣痹解毒，着前方去白蔻，加川厚朴一錢，桑枝二錢，稻穀芽各二錢，西洋參一錢。”
“啊？”郝平川頓時一愣。
開好處方，高源往診室四周看看，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
又四日。
然後他又看了看郝平川，說：“所以現在除了扶正祛邪之外，要及時開閉，防止後遺症。”
又六日。
牛黃清心丸，局方至寶丹，蘇合香丸各一丸，三種丸藥磨成細粉，混合服用。
高源把這個小女孩交給專家組和市醫院的醫生之後，就跟着王漢章先回去縣裡。
第三日，萬老診斷之後，把病情拍電報告知高源。
女孩意識恢復有進步，上肢仍有痙攣強直，左上下肢稍甚，頭部有微汗，胸腹背和下肢無汗，飲食二便正常。脈浮現，舌正中心苔白膩。
萬老通過電報跟高源彙報了女孩病情。
再一日，高源拍電報，“用前日方，續服一劑。”
女孩父母趕緊緊張點點頭。
又三日。
女孩父母擔憂之色不減，他們又看向了郝平川。
郝平川在一旁說：“乙腦這個病很容易留下後遺症的，這孩子高熱昏迷半個月了，再不好轉起來，怕是很有可能會留下後遺症。”
郝平川替自己師父大包大攬，回去之後，又去找溫三全：“老師，我已經幫你跟小女孩的父母說過了，他們也答應了，接下來你可以去治那個小女孩了！”
在市裡，高源見了市醫院的同仁，也見了高華信。但溫三全師徒卻在躲着他，高源也很忙碌，市裡匆匆待了兩日，會診一些重症之後，他去了隔壁縣，其他基層縣可沒這麼好的醫療條件，更沒有高明醫術的大夫，這些地方都需要高源去救火。
女孩父母相互看看，神色爲難。
溫三全自嘲道：“最優選擇？我不是已經不行了嗎？你不是也這麼認爲的嗎？你不是早在省城就說我不行了嗎？現在又在惺惺作態什麼？”
第九診，高源回到了市裡。
高源微微一愕，這才反應過來，他是說少了點什麼呢，原來是少了郝平川這個傢伙，他說：“對，郝大夫最近比較忙。”
“啊……”女孩父母頓時慌了。
七日後。
“啊？你要走？”女孩父母又緊張起來了。
“脈浮現，舌正苔白膩（較前次厚，爲實邪），內閉漸開，汗出未徹，白亦未退清，神志恢復較前好，雙目斜視，上吊消除，哭聲正，稍有淚痕。因餘毒未淨，故偶有痙攣。”
可溫三全甩手就把門給關上了，也像是關上了他們師徒之間的這扇大門。
高源也沉重地點點頭：“對。”
高源治以宣閉，解毒，熄風。
郝平川訕笑兩聲，說：“我幫你們去問問我師父，他是首都的大專家，應該有法子。”
高源囑咐，前方去扁豆衣，加法半夏2錢，白蔻五分，三劑，服法同前。
又過五日，小女孩內閉稍開，但並未全開，背部已顯白，腹部尚無，汗亦不徹。消化好轉，大小便正常，肺部囉音漸少，目仍向左斜視。脈浮弦，舌正津液充足，中心苔白膩。
女孩父母都來不及感謝高源，高源便又匆匆再行離去。
……
女孩終於得暢汗，營衛漸和，知覺恢復有進步。脈浮數，舌正苔白微黃膩。
……
因女孩病情有變化，高源再次來市裡診治。而後決定再次更改處方，治以開竅通絡，通經去溼。原再造丸不再服用，改用大活絡丹，又開了五劑。
女孩父母都點點頭，女孩母親：“郝大夫人還是挺好的，經常會過來看我們女兒，是個很負責的大夫呢。”
這段時間，雖然高源一直沒過來，但這邊一直流傳他的傳說。見女孩艱難地好轉着，郝平川終於息了跟高源爭高低的心思了，溫三全也愈發沉默了。
“謝謝，謝謝。”女孩父母對郝平川不停感謝。
高源更改處方，用西洋參一錢半，生黃芪三錢，天麻三錢，桑枝三錢，薏苡仁五錢，鉤藤五錢。
女孩意識較前有進步，頸活動自如，但力不足，飲食和大小便均正常。脈弦細，舌正白膩苔未退淨。
女孩爸爸還問呢：“郝大夫最近很忙嗎？怎麼不來了？”
郝平川半眯着眼睛，斜眼看看高源，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
次日，高源拍了電報，“於前方加入蟬衣一錢。”
郝平川想跟師父解釋，可溫三全卻始終不願意理他，這讓郝平川心中非常難受。
見高源這麼忙，女孩父母很多話，也都不好說了。
女孩父母的手緊緊抓在了一起，神情焦躁不已。
溫三全氣的嘴巴直哆嗦，他看着自己這個孽徒，罵道：“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塗？”
開完處方，高源走了。
……
“老師。”郝平川焦急地喊，想追出去解釋。
郝平川懵住了：“可……可再怎麼樣，您總不會比高源差呀，不管怎麼說，您肯定是目前的最優選擇啊。”
女孩體溫仍不穩定，汗出，偶見噁心，有時左上下肢有拘攣，右上下肢知覺好轉，哭聲響亮，眼神靈活，大小便正常。脈浮有力，舌正苔白膩。
溫三全聽的眼前一黑，都沒心思開處方了，他轉頭道：“誰讓你去的？”
高源遠程判斷爲溼邪阻滯之象，治以通陽利溼，和血疏風，再次更改處方，開了四劑。除卻湯藥，囑咐服用再造丸。而後配合鍼灸一日一次，取陽明、太陰、厥陰。
高源道：“對，縣裡也有重症的病人，需要我去治療。”
六日後。
治以調和營衛，開痹，清餘毒。除湯藥外，續服再造丸。
高源寬慰道：“放心吧，我會回來的，不會不管的，我會盡我最大努力把你們女兒救下來的。對於大夫來說，我們會對每個病人都盡最大的責任。”
溫三全有些氣急敗壞道：“我不去治這個女孩，是因爲我沒這個本事，我沒這個能耐，我治不好她！懂了嗎？你非要我把事情說的這麼明白嗎？”
說罷，溫三全不在看自己徒弟，轉身就走。
郝平川立刻來勁了，他站的筆直，說：“沒誰讓我去，是我對老師實力的絕對自信！”
又四日。
話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了，女孩父母也只能點頭了。
至此，大局已定。
高源囑咐繼續宣痹活絡，養血舒筋。更改處方之後，繼續使用大活絡丹，而後女孩病漸愈，終於順利出院。
病程愈兩月，數度險死還生的小女孩，終於被高源成功救下，慶幸不曾留下後遺症。
只是直到女孩可以出院的時候，女孩父母都沒有再看見過高源，他們也沒來得及真正當面感謝這個醫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