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三輔來說,西涼的剿匪就較爲嚴峻。當賈詡的官方佈告下達到各個郡縣後。引起的轟動與反響是巨大的。尤其是尚樂在其中的各地佔山爲王的山大王。哥們都造反這麼多年了,有吃有喝有寨有車。弟兄們天天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不用耕地勞作不用見官發怵。我這新郎天天做,女人天天換,咋你賈詡一來規矩就都變了呢?誰他媽心裡甘心?對於骨子裡就是混蛋的狠人們來說,亂世纔是他們的舞臺。纔是壞蛋們心中的天堂。(其實在盛世和平時期當好人最舒服,本本分分不惹事不招恨的。同樣,在亂世戰爭歲月當壞人最逍遙自在。官府不敢惹,百姓見你躲。人人對你都點頭哈腰阿諛奉承。生怕一言不合惹你翻臉動刀子吃槍子。)於是本來還是互相看對方都不順眼,時不時還提刀上馬廝殺一通的造反派們。一夜間變得親親睦睦起來。涼州漢陽郡的成紀、顯親、平襄、冀縣就有四位殺官造反的好漢。他們是候選、程銀、李堪、馬玩。由於這四位都是河東郡人,故稱‘河東四傑’。這四位大概是因爲客居異鄉的緣故,彼此又都是老鄉。所以便結成了‘同鄉社’。以此來對抗馬超及住在金城的韓遂。最近四人又分別聯繫了武威的樑興、張橫。安定的成宜、楊秋。八人割腕明志,歃血爲盟,成爲繼馬騰、韓遂後涼州第三大新興勢力。
馬超最近正在籌備軍糧,聽聞此事後不怒反喜。自從拜了賈詡爲義父後,他感覺自己渾身充滿幹勁。針對此次圍剿運動他尤爲重視。在他看來既是自己向義父展示才華的舞臺,又是吞併異己擴大自己勢力的良機。就在賈詡攻打藍田之時,馬超也一切準備停當。除了留下叔伯馬翼及五千士卒看家外。自己則帶着龐德與一萬精銳。殺羊祭旗,氣勢洶洶向冀縣殺來。‘河東四傑’聞報後立刻各自點齊人馬紛紛前來冀縣支援。同時派人飛報武威的樑興、張橫與安定的成宜、楊秋。讓其四將火速前來增援。韓遂也得知了消息。本來他是想看在與其父馬騰八拜之交的份上前來支援一下的。不料卻被手下大將成公英給攔住了。“韓公千萬不可。過去吾與馬騰並無具體的勢力劃分,故而經常摩擦不斷。現如今既然天子已然明確了雙方疆界。此時吾等若再出兵越界,恐出師無名又會遭人猜忌。尤其是馬超平素心胸狹隘,疑心最重。咱們又何必做如此費力不討好之事呢”。韓遂思索片刻感覺所言甚是。當即放下心思也整裝待發。準備前往枹罕消滅宋建這位傭兵獨立的‘河首平漢王’。
舒緩的渭河涓涓東流而去。大軍行走在鬆軟的河灘上,碎石遍佈極難行進。兩岸峰巒疊嶂鬱鬱蔥蔥,鳥鳴猿啼嬉鬧期間。偶爾能從麥積山斑駁裸露的土褐山岩上,才能找到一道道歷史留下的滄桑面容。馬超擡手四望辨別了一下方向後纔對身旁龐德言道:“此處距離上邽不遠。據傳昔日漢武帝在位期間,當地大旱顆粒無收。官員無奈便率領百姓祭祀上蒼,祈求龍王開恩。整整跪了七天七夜終於感動天地,派西海龍王敖閏降雨七天七夜。方纔有了今天的天水湖。汝來看…此地羣山環繞一水東流。地勢狹窄出易入難。如果吾所料不錯的話,敵酋就在前方了”。龐德聞言不禁皺眉道:“俺平素便很是不解,爲何咱們西涼總有人造反,且屢禁不止。今日換位思考方纔明白。土地貧瘠,民有果腹之疾;地勢險要,匪有阻斷屏障。此地不反何處可安”。馬超聽聞也爲之一嘆。
當大軍走出河灘谷地,便發現前方蔚然開闊起來。寬敞的山谷中央一座城池呈現在衆人眼前。天水到了。此刻的上邽城前已是旌旗招展人喊馬嘶。上邽可是關中三輔通往涼州隴右的必經之地。程銀、候選、馬玩、李堪四人集合人馬,早於昨天便到達上邽。
此刻的馬超大軍千里行軍已是人困馬乏。見此情景不得不強打精神列隊迎戰。
龐德率先向馬超請命道:“將軍還是讓俺打頭陣吧”?
“多加小心”。馬超囑咐道。
“料也無妨”。龐德不以爲意,催動胯下白馬,手提一柄朴刀衝了出去。龐德手中這柄朴刀全長九尺有二。重五十四斤。刀身極長几乎佔全長的二分之一。刀背厚約一寸,整個外形沒有任何弧度,如唐刀般筆直鋒利。由於刀背極厚所以既能正面劈砍挑斬,又能背面掄砸掃掛。既是銳器又是鈍器。用起來十分趁手。程銀等人見對方軍陣前衝出一匹白馬。馬上一員大將,
虎背熊腰極其健壯。此人來到陣前厲聲高呼:“呔…官軍已至。爾等還不速速下馬受降”。四人中就數李堪脾氣最急。他聽到後大怒,當即便催馬衝了過來。堪堪二人將近,手中高舉狼牙棒摟頭蓋頂往下便砸。龐德不慌不忙一踹馬鐙,反而提升馬速加快衝來。同時倒轉手中朴刀,刀刃衝上刀背衝下。以刀代矛刺向李堪哽桑咽喉。當李堪的狼牙棒還在空中畫着弧線時,龐德的刀尖卻後發先至,率先刺來。李堪沒辦法只得放棄攻擊,側身抽棒向外封掛。沒成想這是龐德的虛招。二馬一錯蹬之際,長兵器力有不怠,頓時失去作用。然而龐德卻利用自己刀身長這一優勢。刀刃衝外借着馬速,擡手平推。只聽哎呀一聲慘叫。李堪腋下連同牛皮繫帶一起被劃開一道血槽,頃刻血流如注。他當即疼的大叫一聲,撥馬便要逃回本部。龐德見狀豈能手軟,立刻掛起大刀從背後摘下大弓。引弓搭箭擡手便射。只見箭似流星快如閃電,一點寒芒已然插進李堪後腦中,死屍當即栽落馬下。候選、程銀、馬玩三人同時色變。好狠毒的心吶!過去只要是朝廷派兵剿匪,不是勸降就是安撫。很少有趕盡殺絕的。三人對此習以爲常。此時此刻纔想起對面前身也是土匪。論兇狠與自己不遑多讓。當即紛紛收起輕慢之心鳴金收兵,回城研究對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