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碩是知道任老爺子的房間的,就算沒有管家帶路,他也能順利的找到地方。
兩人來到老爺子住的房間。
剛進門,就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迎面走了過來。
“張醫生,周老跟姜老都在裡面了,您也快過去看看吧。”
這個中男人是任老爺子的二兒子,目前是某部隊的師長。
他看了一眼張帆,倒也沒有說什麼。
“老爺子的情況我都瞭解,這次過來主要是跟周老他們討論一下。”
張景碩常年負責任老的身體調理,自然對他的身體狀況瞭如指掌。
“那有勞張醫生了。”
簡單的說了幾句之後,張景碩就帶着張帆走進了這間古香古色的房間。
張帆四處看了一眼,這房間裡面隨便擺放的飾品,無不是價值千金的古董。
牆上掛的畫,署名也是大千。
任老爺子的牀前,已經有三四個人圍着了。
“周老薑老,你們比我來的還早啊。”
張景碩走上前去,面帶笑容的打招呼。
燕京中醫圈子也就這麼大,頂級的中醫,大家都是認識的。
周賀國跟姜良鐸都是兩鬢斑白了,看起來都有七八十歲了。
“我們平時起牀都早,小任一大早就讓人過來接我們了。
張醫生,我剛剛看了一下,任老爺子氣虛體弱,怕是撐不過一個月了啊。”
周賀國可以說是一個人撐起了整個燕京的同仁堂。
在全國範圍內,也是首屈一指的老中醫。
“景碩啊,任老爺子的情況我們都看過了,脈象我也切過了,天命不可違啊。”
姜良鐸一直覺得張景碩是個很有上進心的晚輩,所以對他總是很提攜。
看來兩位老先生對任老爺子的現狀,都很不看好。
張帆站在老爸的身後,趁着他們說話的功夫,往任老爺子臉上看去。
一臉的死氣。
任老爺子臉色蒼白,嘴脣青紫,耳垂緊縮,眼角微皺。
普通人見了,都有可能覺得躺在牀上的,是一具死屍。
“我當然知道天命不可違,老爺子已經形如枯槁,按說早該入土爲安了。
我用藥加鍼灸,吊着他的那口精氣神,但是想要撐過年後,怕是不可能了。”
張景碩也搖了搖頭。
“走吧,我們到旁邊房間去說。”
周賀國指了指旁邊的房間。
任老爺子雖然昏迷,但有時候也有一會清醒的時候,最好不要讓他聽到。
所有人都走到另外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裡面有一張長桌,應該是任家專門爲了他們會診而準備的。
所有人分別落座,張帆坐在了老爸的旁邊。
今天過來的醫生,除了周賀國姜良鐸之外,還有三位醫生。
這三位也是燕京中醫藥大學的名譽教授,全國知名中醫。
所有人都已經看過任老的情況了。
“張醫生,你之前就是任老的私人調理醫生,你先來說一下任老現在的情況。”
周賀國作爲年齡最大的一位,在座的裡面,資格也算最老。
他先開口也自然沒人會多說什麼。
張景碩也不客氣,看了看大家。
“任老的身體狀況,相信大家也都清楚,五臟六腑功能嚴重衰退。
尤其是肺部,感染相當嚴重。
我之前就已經跟任家老大建議過了,讓任老走吧,可是他們不同意,包括任老自己也不同意。
所以我用了吊命針,強行激發任老的精氣神。
在任老強大的精氣神作用下,最多還能撐一個月的時間。”
張景碩大致的把任老的情況說了一下。
所有人都皺着眉頭,聽了張景碩的話之後,閉口不言。
場面一時間開始了沉默。
張帆看了看衆人。
現場坐着的六人,在燕京中醫界,都是響噹噹的人物,怎麼現在沒一個人開口的?
都啞巴了?
又過了好一會。
“大家都不要這麼嚴肅了,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說,我們今天過來就是會診的,不說話怎麼會診?”
姜良鐸見沒人說話,開口活躍一下氣氛。
“我的想法是這樣,我們都是學中醫的,也都知道天命不可違。
任老的身體狀況基本上已經徹底透支了,我們可以一方面激發他的精氣神,以此來反作用五臟六腑。
同時開藥調理,兩者共同作用,應該會好很多。”
開口的醫生,名字叫劉康,跟自己的老爸一樣,在燕京只能算晚一輩的中醫。
名氣跟張景碩也差不多。
“劉醫生,你說的這個恐怕不行,就算是雙管齊下,任老最多也就多活半個月。
任家這次是非要讓任老活到年後。”
周賀國搖了搖頭,這個辦法他老早就想過了,根本行不通。
“周老,我的意思您應該知道,任老爺子早就該走了,我們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
劉康剛剛全方位的檢查了任棟國的身體,基本沒得救了。
“還有一個辦法。”
這時候,所有人都朝着一個方向看了過去。
開口的是另外一箇中年醫生。
名字叫趙儒銘,他是燕京中醫藥大學的名譽教授,在燕京各大中醫院都有坐診,頗有名氣。
“趙醫生,你有什麼好的辦法,說出來聽聽?”
所有人都看向他,想要知道他有什麼高見。
“很簡單,把任老爺子送到西醫院的icu,通過西醫的藥物吊命,絕對能撐過年底。”
此話一出,現場的氣氛立馬變得冷了起來。
尤其是周賀國跟姜良鐸,臉色煞是難看。
“趙醫生,如果你對任老的病沒有高見,就不要亂說話。”
劉康在他旁邊都看不下去了。
他們一羣老中醫,會診到最後,結果就是要把老爺子送到西醫的icu。
說出去不怕別人笑話?
“什麼亂說話,我說的是實話,我們中醫雖然傳承深遠,西醫發展不過幾百年。
但是不得不承認,西醫的理論比我們中醫就是嚴謹。
我們中醫在調理方面確實比較領先,可是在身體功能性治理方面,還是得看西醫。”
趙儒銘也不示弱,一副據理力爭的樣子。
“趙醫生,你這是把我們中醫的臉,在所有人面前用鞋底狠狠地在打。
你知不知道,我們過來參加任老的會診,那些西醫擁護者都看着呢。
到頭來我們不僅沒有吊住老爺子的命,還要把老爺子送到西醫icu,豈不是讓別人把牙都要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