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軍就此稍停下來,兵馬都準備好了,卻是原地隱蔽的呆着,專等曹操那邊使者的到來。不過幾天那江北果然如魯肅所說的那般來人了。那是曹操手下的從事韓嵩,對孫權來說他倒也算是熟人。韓嵩見了孫權,其今日的事情來這也不出魯肅的預料,卻是帶了聖旨令孫權出兵去攻打關羽的。儘管眼下孫權和曹操算是盟友,但終究還是兩個不同的勢力,故而曹操給孫權的自然不會是什麼實際的東西,而只是一些官職之類的,但就是這樣的官職卻依舊讓孫權心動。
吳公,督荊揚軍事?孫權聽聞之後,雖然想保持自己內心的冰晶,但強烈的激動還是讓他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魏公可是下了大本錢啊。
曹操自己也只是魏公的身份,卻讓皇帝詔令孫權爲吳公,這明白着不是把吳與爲魏並立麼。儘管吳與魏原本就是並立的,孫權也不差這個虛名,但眼下朝廷依舊是大漢,能得到大漢正統朝廷的同意,這對孫權乃至孫權手下的人們而言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孫權更是因此而迅速的拍板決定下來:魏公以如此待我,我又如何不敢以肱骨而報魏公呢?還請德高先生告訴魏公,我即日便發兵攻取壽春。
如此甚好。眼見自己所請得允韓嵩自然是高興起來,雖然他也明白,其實孫權心中早就有了出兵淮南的想法。
當下無言,韓嵩便在一遍看着,親眼見到孫權將軍令一條一條的發出去,下令進軍壽春。此刻,已是十月下旬,劉備又一次以汝南之兵向曹操發動了進攻,張飛也引荊襄之衆猛攻宛城,而關羽更是統帥着新勝之師急攻下邳,一時間東線、中線、西線劉備軍不約而同的發兵齊攻曹操,他們都在前線集中了重兵,而在自己深後,諸如襄陽、汝南、淮南等地卻是空虛的緊,這正是孫權認爲的可乘知機。
於是,一隊隊從江東發往壽春的商船從廬江港出發了。雖然裡頭承載的都是江東的士兵,但他們所打的旗號卻無一例外的是江東各大商號的旗幟。這也是正常,畢竟在江東世家大族和政權本身就是緊密結合着的。
孫權許諾攻下淮南之後,在淮南給他們更多的特權,這令江東的大族們對此都歡欣鼓舞起來。爲了將要到手的利益,他們自然不會在租借商船這樣的小問題上給孫權下什麼絆子了。在這個時候,江東的上上下下倒是齊心協力的。
合肥,這是壽春的門戶,由南走水路而往壽春的必然要經過了這裡纔可以暢通無阻的前往。儘管往日裡也有大規模的江東船隊從這兒經過,但如此巨大的數量,還是令合肥鎮守合肥的將軍傅士仁大吃一驚。不過生性貪婪的他面對這樣的異常,首先想到的不是這其中有什麼貓膩存在,而是認爲一下子來到了這麼多船隊,自己收受的紅包肯定又能鼓上一圈。
這可是一件好事啊。傅士仁這樣說着,便帶着人到東吳的船隊上去。他滿以爲這樣可以要到更多的錢,但不想進入了船艙,遭遇到的卻是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明晃晃的兵刃。
這這是做什麼?傅士仁這纔看到這些貨船之上運似乎都不是什麼貨物,在空曠的船艙裡,坐着的是一排排面無表情的人。雖然他們沒有穿衣甲,而是穿着商人夥計通用的白衣,但傅士仁還是從他們身上的氣勢和他們腰間的鼓起的東西中看出他們都是極爲精銳的士兵。
怎麼這樣呢?東吳的諸位軍爺們一定是出兵去打曹操的吧?這兒可是關君候的合肥,並不是曹操的城池,諸位是不是弄錯了,而有什麼誤會呢?傅士仁陪着笑說道。在鋼刀架頸面前,他覺得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更爲重要一些,至於尊也能什麼的,他都是可以丟到一旁的。
我知道這是關羽將軍的地方,但從今天開始這裡不再姓關了。呂蒙突然出現在傅士仁的身後陰笑着對他說道:從今天起,合肥將歸於我們東吳所有。不僅僅是合肥,整個淮南和荊北都是如此。我家主公吳公孫權大人已經奉皇帝陛下的聖旨起兵討伐叛逆劉備了。你們這些人若是想活命的話,我看還是趁早投降的好。
什麼?傅士仁大驚:怎麼這樣?
就是這樣的。呂蒙冷笑着說道:劉備借淮南,有借無還。哼,這種不講信義的行爲我們江東已經受夠了。既然好言好語的你們不肯聽從,那我們只好自己動手,來拿回本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了。
這傅士仁知道自己應該慷慨陳詞一番,大罵對方背信棄義的,但他腳已經軟了,嘴巴張了幾下,那些罵人的話到了這兒,卻變成了:關羽素來輕慢我,我心中早有不符。既然王命之師到此,我願意就此歸順於天命,爲王師討逆出一份功勞。他不想死,所以選擇了投降。
既然你願意的投降,那麼你應該立下一些功勞纔對。若是功勞夠打的話,可能以後的你比現在會活得更好呢?呂蒙看了傅士仁一眼卻是知道他這個人是怎麼想,便開口誘惑道。
這個嘛傅士仁沉吟了半晌,卻是用力一咬牙,下定了決心:若將軍信得過我。我願意將合肥與壽春獻給將軍。
哦?你如何獻我。呂蒙似笑非笑的問道。
合肥守城之責在我與糜芳。糜芳雖是皇叔之姻親,但平素常爲也關羽所侮辱,只要我出言說之,糜芳必然會投降於將軍。至於壽春,一旦我們拿下了合肥又封鎖了消息,壽春的守將關平不過是一個小子,他又如何對我們有防備呢?傅士仁殷情的向呂蒙獻計道。
那也是你就去合肥城裡走一遭吧。我也不派人押着你,畢竟,有你沒你,我們取得合肥壽春都是一樣便利的。在這大江之上,還沒有我們江東拿不下的城池呢。呂蒙自信滿滿的說道。他之所以如此言語,其實是看傅士仁不過是一個膽小的草包,只要嚇一嚇便可以把他哄住的。
於是,傅士仁下船去了。他雖然膽小,在掌管軍務上也顯得無聊,但卻是頗知實務的,在下船後不久,他就下令將合肥那面向港口的南門打開,不得自己的號令不得關門。而他自己這匆忙忙的到了縣衙之中,向糜芳報告了這件事情。
什麼你這個王八蛋居然敢投降?我一刀劈了你。對於傅士仁所說的這些,糜芳才聽到一半,便勃然大怒起來。
這將軍你刀劈了我沒問題,可日後關君候回來了,他也一樣會用手中的青龍刀劈了你的。你自己在這兒做的這些事情可不要以爲就此是人不知鬼不覺的,世上可沒有那天知地知的事情,要查可終究也會查到的。傅士仁一邊躲閃着糜芳的大刀,一邊卻是大聲的勸說他:投降吧。這合肥已經是守不住了
哐一聲清脆的響起,糜芳手中的刀卻是就這樣掉到了地上,他不再追逐傅士仁,而是像一個委屈的孩子似的,掩面低下頭去痛哭起來,一邊哭,卻是一邊嗚咽着聲音問道:那你說該怎麼辦呢?
不想死的話就先投降吧。投降了留下一條命,以後卻是還有向皇叔求饒的機會。若是不投降,腦袋掉了,卻是什麼也沒有了。傅士仁這樣說道。這是他用來勸解糜芳的話,也是他內心深處的真實念頭。
那也只好這樣了糜芳想了想自己似乎沒有別的退路了,卻也只好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