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艦隊準備戰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陸遜不由得大聲的吶喊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對方的探子既然出現在這裡,那麼或許就有兩個可能:一個,這裡離海參威已經很近了,自己只要向前一段便會看見陸地;第二,這裡離海參威還有一段距離,但李晟軍的艦隊就在這附近,所以對方纔能動用這樣的手段。
就眼下的情況來看第一點似乎不太可能。陸遜就算再怎麼菲薄自己手下人的能力,但對於星算官的判斷和海參威的所在還是看得很清楚的,因此他並不認爲自己在沒有看到任何陸地的情況下自己往北,就能抵達海參威。
既然不是第一點,那就是第二點了。雖然有這樣的可能是一件挺可怕的事情,但陸遜還是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他迅速的判斷出來,臨時做出了要和對方開打的決定。“先消滅掉他們的艦隊在打下他們軍港。”陸遜如此認爲。在他看來艦隊對自己的威脅,可是比軍港對自己的威脅要大得多了。軍港只是一個補給防禦的地點而艦隊這是攻擊的地點。他陸遜最怕的事情是在自己全力攻打軍港的時候,沒有把對方的艦隊給堵在軍港之中,而被對方逃到了軍港之外,對自己形成臉面夾擊的態勢。這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種災難,自然是萬萬不可以接受的了。
“這是一場大戰啊。不過卻是我們所必須面對的一場大戰。雖然眼下的一切和我們所想象的完全不同,但卻也是可以想象的。畢竟我們當初所想的太過美好,卻是不怎麼適合戰場的真實啊。”陸遜感嘆着說道。
這話是說給他身邊的蔣休聽的。如果說在整個艦隊面前,陸遜是作爲首腦存在的話,那蔣休無意就是陸遜的手腳之一。陸遜的命令是需要通過諸如蔣休之類的分艦隊掌理者來實現的,是以他要儘可能的讓他們瞭解自己眼下的想法。
在陸遜看來只有讓手下了解自己的所思所想,並與自己同心自己的計劃才能完美的貫徹下去。當然,這樣的想法在眼下的這種情況中很顯然只是一種好想法而已,分艦隊與分艦隊之間的通信不暢,讓他的想法根本就沒有可能的實現,但陸遜似乎並不在乎這一點,他完全是抱着一種能做多少就做多少的態度來進行眼前的一切的,他在乎的是自己做了沒有。
“也就是說,我們眼下所遭遇的既不是最差勁的情況也不是最美好的情況了?”蔣休雖然不怎麼清楚陸遜口中所下達命令究竟是因何根由而來,但他卻是十分的信任陸遜的那些判斷。因爲眼下的陸遜和四年前的陸遜完全不同了,那時的陸遜還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新手,雖然有本事卻還是不怎麼遭人待見的,可到了此刻陸遜的卻是他們完全值得領袖,他們對陸遜都有了一種莫名的迷信,而這種迷信是建立在陸遜本人的算無遺策之上的。
在蔣休眼中,這些年來的東吳海軍正是由於有了陸遜的指揮才一點一點的發展到了今天令人戰慄的地步。這一切他蔣休都看在了眼裡,並記在了心裡。正是由於這過往一切令人信服,所以此刻的他對陸遜的命令沒有任何的懷疑,也不曾打任何的折扣。他很迅速的將這命令傳達了下去。
很快戰艦的桅杆上升起了三色號旗,宣佈了主將對整個艦隊命令。一時間,並不清楚前頭究竟發生了什麼只知道自己必須服從命令的人們行動起來。在號旗的命令下,原本的雁行陣開始調動起來,被佈置在兩翼的快速戰艦提高了自己的速度,將整個艦隊的陣型來拉成了筆直的一字,並調轉了船頭排成了戰列線的架勢——就他們看來李晟軍一直強調戰列線陣勢正是在雙方並沒有完全接觸時候所能夠排成的最大限度發揮炮艦火力的陣勢了。眼下,他們並沒有和李晟軍的艦隊接觸,並沒有進入到短兵相接的狀態之中,自然也要排列這麼一種陣型了。
那古怪之物是在北偏西方向升起的,陸遜很自然的就判斷自己的敵人是在那個方向。他當下指揮艦隊迎向而行,行了大約十里的距離,卻又下達了另外一個命令:“以東吳部分的艦隊爲主力艦隊正面襲去;至於曹魏部分的艦隊則爲奇兵由右側襲擊敵軍。”——此刻吹得正是東風,他又透過了水晶筒看到了前方海域上那隱隱顯露出來的桅杆,故此下達了命令。
以此又行了十餘里,對面之地的陣型自然顯現在了陸遜等人的眼前:灑灑揚揚兩多艘戰艦正以四個雁行陣擁立在自己的面前,大體上呈菱形排列,除了正前方第一陣的戰艦是清一色的巡洋艦之外,其他幾陣的戰艦皆是輕重搭配的陣型,期間還有看到不少只有淺水平底炮艦樣式的小船,看來卻是海參威方面的近海艦隊。陸遜判斷,李晟軍方面已是將海參威的所有戰艦都調集在了此處,似乎是想和自己來一場海上大決戰了。
“哼……如此倒是正和我意!”陸遜如此想着,卻是發下命令:“全艦隊按計劃行事!”
當下,他本陣的這兩百多艘戰艦便列着整齊的陣型,如一道劃破天空的流星一般,斜斜的朝唐軍的本陣而去。爲什麼要行斜線呢?這乃是因爲對面的李晟軍所列下的陣型乃是菱形陣,其陣勢厚實,又是嚴陣以待,隨時都可以展開成戰列線的,若自己這邊傻乎乎的以一條直線的陣列直衝而去的話,不怕要以自己線頭的那一個點去對付對方側面的那一個線,那不是自討苦吃嗎?陸遜乃是計謀之士,自然不會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了。
他眼下的想法,卻是以斜線衝鋒加速,然後在交敵之時以轉向之法爲之,再側身而地了。雖然如此的種種在開戰的最終也是多少要先受一些打擊的,但陸遜卻是打算以大艦開路,運用大艦之裝甲厚實來抵禦這樣的打擊,使自己的實力不至於受到較大的損傷。畢竟,斜線的截面是小了些,但終究也是線,較那直線頭的一點,大不相同了。
艦隊便以這樣的角度襲去,兩邊分開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一個八字。因是半順着風,這戰船的速度倒是很快,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就將雙方之間的距離由原來的百八十里縮短到了現在的十里不到。
“也許……還有一會兒時間自己就可以正式與對方接觸了到的吧。唔,再過一會倒是要相信提醒自己這邊的這些人一番了。”看着雙方之間的距離越縮越短,估算着雙方蒞臨“臨界點”五里的時間到底還剩下多少,陸遜這樣想着。
儘管三年一來火炮的技術較之原先有所提高,射程也比原來多了不少,但考慮到火炮必須以一定的數量規模才能形成強大的戰力方面考慮,眼下雙方的交戰的距離不過是從原來的一里半變成了現在兩裡許。這似乎已經成爲了一個規矩,至少在目前陸遜並沒有得到有關什麼這個規矩被打破的消息和傳聞。因此陸遜此刻還是按照原來的認知來不知整個戰局。
這麼做本來也是沒有錯的,但他卻忽略了一點,火炮這東西本就是李晟方面研發出來,並始終佔據了技術最高分的東西。陸遜沒有看過最高射程不曾達到三裡以上的火炮,卻不代表這種火炮並不存在。儘管作爲皇帝的李晟從底子來說算不上是什麼非常正規的技術人員,尤其是火炮兵器研發方面的技術人員,但來自於後世的他卻完全明白一些很關鍵又很實在的點,他能說破一些很淺顯的道理,而這些道理對於技術的發展往往是有立竿見影的幫助的,就像眼下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