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雲當然回學校了。”
李婉儀沒好氣瞪葦慶凡一眼，“真出車禍了，我會這麼淡定嗎？”
“我就問問。”
葦慶凡當然也知道不可能出事，笑了笑道，“那到底怎麼了？妙妙又幹嘛了？”
李婉儀沒回答，那邊黎妙語掛掉了電話走了過來，葦慶凡於是直接問當事人：“發生什麼事了嗎，學姐生你氣了？”
“沒有啊。”
黎妙語微微睜大眼睛，很無辜地道，“學姐怎麼會生我氣……”
“我都快被你給氣死了！”
李婉儀冷哼一聲，見葦慶凡更加好奇，遂白了他一眼，道：“問她去……腦子有坑！”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黎妙語噘噘嘴，然後走過來，挨着李婉儀坐下，伸手去摟她，李婉儀把她甩開，她又貼過去，李婉儀掙脫她，往旁邊挪開，她再次貼過去。
李婉儀看起來十分無奈，所幸不理她了，任她纏着，拿起遙控器找電視看。
葦慶凡問：“到底怎麼了？”
“江清淮……”
黎妙語鼓了鼓腮幫，眼巴巴的看着他，然後有點心虛、又有點不大情願的解釋道，“我不小心，把清清變成你女朋友了……”
“噗！”
葦慶凡剛剛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直接從鼻孔裡噴出來了，沒好氣叫道：“你別亂說話啊！她什麼時候成我女朋友了？”
他剛剛還在擔心黎妙語是不是提車第一天就弄出剮蹭碰撞的小車禍呢，結果沒想到車禍倒是出了，但卻是撞到了他這個不在場的無辜羣衆。
而且，還是大車禍！
————
時間回到午後，難得雙休，居然覺得有些不太適應的江清淮獎勵自己中午多睡了一會，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下午兩點了。
馮永安上午找周莉，想要請她出去玩，這裡面大概有葦慶凡的攛掇，馮永安居然知道給出幾個選項，讓周莉做選擇。
周莉選擇了圖書館！
江清淮想起來還覺得好笑，不過反正又不是自己去約會，也不操心。
她沒有懶牀，躺在牀上略微放空了一下，然後悠閒的穿上衣服，從房間裡面出來。
“起來啦？”
周莉正在給桌上的綠蘿澆水，又叮囑道：“你把烏龜的水也換一下，我上午曬好了……我得出去了，正想喊你呢。”
“行，走吧~”
江清淮拖着尾音揮了揮手，“不能影響你的終身大事，去吧去吧~”
周莉白了她一眼，澆完水，然後把充電的手機拿起來，放進包裡，又檢查了一下包裡的各種小物件，隨後穿上外套，轉了一圈，給江清淮看：“我穿這身怎麼樣？”
“好看！”
江清淮用力點頭，“好看死了！保管能讓馮永安移不開眼睛……”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周莉瞪她一眼，“我走了啊，記得給烏龜換水。”
“知道啦！”
貓狗太麻煩，爲了調劑生活，倆人養了兩隻小烏龜，過年回家也不用擔心會餓死，而且因爲放在室內的，暖氣比較足，它們也沒有進行冬眠。
江清淮給它們換了水，又餵了點吃的，然後把家裡收拾打掃了一遍，累的一身汗，又去洗了個澡。
把換下來的衣物清洗晾上之後，她拿了本書，拉開窗簾，坐在陽臺窗戶前，準備曬太陽看書，剛坐下來，她忽然想起來好久沒看過手機，於是回到臥室找到手機。
有好幾條未讀消息，大學同學、同事，有工作方面的事情，也有閒聊的，她滑動着看了一下，斟酌着回覆的必要和順序，隨後目光微微頓住，看向了其中一人發來的靈犀消息。
龐瑩瑩：“你跟葦慶凡談戀愛啦？”
消息是幾分鐘之前發過來的，江清淮又害羞又吃驚，忙點擊進去，打字回覆：“？？？”
她沒有回覆具體內容，免得透露出不該透露的內容。
龐瑩瑩：“不是嗎？”
江清淮：“你從哪聽說的？”
龐瑩瑩：“班級羣裡。”
龐瑩瑩：“梁鴻說的啊，還發出來了截圖。”
梁鴻是她們高中同學，在高二暑假的時候，因爲聚會裡告白鬧的不愉快，還跟葦慶凡在大雨裡面打過一架，葦慶凡因此才第一次走進她家。
從現在回看，似乎也是在那一次，第一次走進了她心裡。
江清淮有點懵，打字問：“什麼截圖？”
發出去之後，她盯着手機屏幕，急切等待着龐瑩瑩的回覆。
龐瑩瑩：“你自己說的啊！”
她發來一張截圖，江清淮迅速點開，頓時恍然，有些懊惱，又有些啼笑皆非：
截圖裡面，是她的貼吧賬號，暱稱“沉香的寶蓮燈”，在一個帖子裡面回覆：“哇，居然在這裡看到了，我就是那個粉色手機的女生！既然你都已經猜到了，那我就不裝啦，我就是葦總的女朋友，手機是他送我的。”
——幾天前鳥鳴澗發佈會上面，她在貼吧裡面找到了中午遇見黎妙語、李婉雲的那人發的帖子，隨後黎妙語順手用她的賬號進行了回覆。
她這個貼吧賬號註冊很早，高中就在用了，因此有一些關係不錯的同學知道，還互相關注過。
肯定是有人看到了這個帖子，當成是她本人說的了，加上她雖然沒有刻意宣揚，卻也沒有意隱瞞自己在古詩詞公司上班的事情，何況還和葦慶凡是大學同學……
現在貼吧賬號弄出來了這麼句話，自然就被當成是真的了。
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發現自己除了驚慌之外，心裡面還有些甜絲絲的，這樣的感覺讓她有些羞愧，想了想之後，打字回覆道：“這是個誤會！！”
龐瑩瑩：“吆，還害羞呀？”
龐瑩瑩：“我早就覺得不對勁了，但是沒想到你居然成了。”
龐瑩瑩：“跟我說說，你怎麼幹掉那兩個美女的？”
江清淮：“害羞你妹啊！”
江清淮：“那不是我發的，是黎妙語發的！”
她發出去之後，意識到不對勁，不應該說黎妙語的，因爲現在李婉儀纔是正牌女友，但也沒辦法改口了，又不能撤回消息。
反正從小一塊長大的閨蜜，她不再糾結，乾脆直接打了個電話過去，把那天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澄清”了真相，至少是貼吧那個消息的真相。
“意思就是，那個消息不是你發的？”
龐瑩瑩畢竟是大學畢業，做過閱讀理解的，很弄清楚了她的意思，但沒等江清淮鬆一口氣，又問：“那你和葦慶凡談戀愛了嗎？”
“人家有女朋友的好不好？”
江清淮有點心虛，沒有正面回答，只強調這個事實。
“那又沒什麼，又沒結婚。”
龐瑩瑩屬於葦慶凡口中的“嘴強王者”，說起來滿不在乎，好似很開放的樣子，但如果真知道江清淮陷進去了，大概率就要苦口婆心的勸她了。
江清淮“呵呵”了一聲，沒有回答她。
“你好像跟他女朋友關係還挺好的？”
龐瑩瑩也沒在意，開始八卦起來，“正常情況下，你是他的秘書，他女朋友應該整天防着你纔對吧？”
“纔不是呢。”
江清淮反駁道，“你電視劇看多了吧？我們好好的，你好像還不開心了？”
“沒有沒有，替你開心，行了吧？”
龐瑩瑩笑起來，又問：“那你要不要澄清一下啊？”
“算了吧。”
江清淮考慮了一下之後，放棄了這個想法，“澄清也沒用，我們公司還有一堆人背後說我呢，反正我澄清了他們也不會相信的……”
“很簡單啊，你找個男朋友不就可以了嗎？”
“我現在只想好好工作，賺錢！”
江清淮笑嘻嘻地道，“男朋友？那是什麼？”
“你可以找個有錢的男朋友啊，這樣男朋友有了，錢也有了。”
龐瑩瑩又開始打趣她，“我覺得你們家葦總就挺不錯的，你不喜歡，介紹給我怎麼樣？”
“輪得到你嗎？”
江清淮沒好氣嗔道，“人家身邊一大堆美女盯着呢。”
“對啊對啊，比如我們家清清……”
倆人閒聊半晌，隨後江清淮掛掉了電話，有點糾結，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情告訴葦慶凡或者黎妙語。
經過考慮之後，她首先排除了繞過黎妙語告訴葦慶凡的想法，這可能會引來誤會，而且葦慶凡從一開始就不知道這件事情。
但把這件事情告訴黎妙語，則可能會引起未知的後果，可能會讓事情往好的事情發展，也可能會讓事情變得更壞。
黎妙語知道，大概率會告訴李婉儀、葦慶凡，葦慶凡的想法可以不考慮，但李婉儀的態度就很關鍵了。
江清淮糾結了一會兒，最終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和隱隱興奮的作出決定：告訴黎妙語！
自從前段時間溫泉度假，與葦慶凡有了口頭約定之後，她爲此興奮幸福了很長時間，但隨着春節過去，對於兩人目前的朦朧狀態，又難以遏制的生出了些更進一步的念頭。
這樣的想法可以壓制，她可以讓自己老老實實，不逾矩一步，然而，卻希望能夠有更清晰、更明確的希望。
湖面平靜太久了，丟一顆石子進去，總能看出一些什麼。
往好的方向發展，自然是好事，而如果往另一個方向發展……
一顆石子不可能是滔天巨浪的起因，如果這顆石子丟進去，引來了滔天的巨浪，說明這巨浪早就在醞釀了，早晚都要爆發的。
她這樣告訴着自己，但很清楚，自己這樣做的原因，並不是理性的選擇，而是一些情感和念頭被壓抑太久了，看到了縫隙，就忍耐不住想要躁動，想要試探。
而且，憑藉着這兩年的相處，她覺得引來巨浪的概率非常低。
甚至，出現好的變化的可能，或許概率還要更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