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
葦慶凡想了一下，很認同的點點頭，隨後朝江清淮笑了一下，“那我們快點走~”
江清淮本以爲他要鬆手，沒想到居然會這樣說，有點忍俊不禁，橫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被他牽着走向電梯。
一臺電梯剛剛下去，好在另一臺很快上來，兩人牽着手一塊下樓，江清淮仍然害羞，但更加享受這樣戀人間的親暱相處，小聲問：“我們去哪啊？”
“隨便逛逛唄。”
葦慶凡前世來過這邊一次，但並不算熟悉，“好像說這邊遊玩地方還挺多的，河畔散步道、歌德博物館、美術館，還有個什麼宮……”
江清淮問：“什麼宮？”
“……忘了。”
葦慶凡想了一下，沒想起來。
葦慶凡對此非常贊同，他到現在都沒辦法確定黎妙語到底是什麼態度。
“不少啦，這邊賣得貴啊，將進酒定價應該是529歐元起售，鳥鳴澗499歐，能打開市場我就知足了，就怕撲街到底。”
他簡單介紹了一下這些公司目前的做法，江清淮還是頭一次知道，又震驚又氣憤，道：“怎麼能這樣啊……我還買過連想的電腦，我爸還說支持國產品牌，纔買的……”
《中國製造2025》還沒開始，要等到2015年，在那之後，葦慶凡說出這句話會更有底氣，現在差了點，不過反正在女朋友身邊吹牛裝逼，可以接受。
江清淮也忍不住笑，又解釋道，“我覺得她就是閒聊，知道這個，就跟我說了，沒有別的意思，妙妙很單純的。”
“對，幹掉他們！”
“沒必要生氣。”
“我本來也不是活在夢裡呀~”
江清淮抿嘴一笑，也沒在意，又問：“那我們去哪呀？”
江清淮抿着嘴笑，見他看過來，才略有些俏皮的語氣道：“到了國外，還沒忘記你那兼濟天下的想法啊？”
“誰說三星note便宜了？”
“你都要去嗎？”
“做！”
江清淮微嗔一聲，隨後輕輕舒了口氣，看向旁邊長椅上在用不知道什麼語言聊天的一家三口，笑了一下道：“對了，妙妙說這裡有個野生動物園，沒有欄杆的，還可以喂小鹿……”
“嗯。”
“這麼貴嗎？”
“嗯~”
江清淮點頭答應，又抿着嘴角笑，“怎麼跟說八國聯軍似的……”
“還不確定，德國這邊忙完，還有英、法、荷、西、意……”
江清淮也跟着笑，輕聲道：“我跟妙妙聊天嘛，她就說之前來過這裡玩，去那個野生動物園裡喂小鹿東西吃，就跟奈良的鹿差不多，也是可以喂東西吃的，可以自己帶，也可以在那邊買，妙妙還給我發了小鹿愛吃什麼東西，蘋果啦，胡蘿蔔啦……”
“英、法、荷、西這四個肯定要去的，其他的就看情況吧，難得出來，就當旅遊唄……”
葦慶凡失笑道，“三星note在歐洲這邊上市價格就是549歐元，現在已經降下來了，比我們還便宜呢。”
葦慶凡道：“覺得中國人傻錢多唄。”
在原本歷史上，一直到小米、華爲這些手機廠商入局PC領域，尤其是華爲高端筆記本打開局面、又進軍政企業務之後，良心想纔開始收斂。
“散步？”
江清淮看他一眼，然後輕輕哼了一聲，語氣像是嫌棄，但眉眼盈笑，滿臉都是甜蜜和驕傲，想了一下，又道：“三星note都能賣那麼好，我們比三星note還便宜，肯定也能賣更好的。”
他說着宏大的話題，但聽在江清淮耳中，卻直接落實成爲最貼近現實的內容，臉蛋微微有些發紅的移開目光，看向前方黑暗與燈光交織中的河畔，小聲問：“你之前說……葦蒹葭……都有什麼呀？”
將進酒和鳥鳴澗在研發階段就考慮了全球銷售，但具體到不同地區，仍然有許多事情要慢慢解決，事情太繁瑣，江清淮還是第一次知道定價，不由吃了一驚。
“那不一樣，以前簽了平等互貿協議，那要被罵賣國的，現在要是誰能簽下來平等互貿協議，那是爲國爭光……等再過幾年，說不定能成民族英雄。”
“啊？”
葦慶凡見她生氣，柔聲安慰道，“等我們把電腦做出來，這些數典忘祖的煞筆玩意就會知道悔改了……”
葦慶凡笑道：“那就不知道了，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也沒啥，還有人做夢都是連續的呢。”
江清淮吃了一驚，“549……人民幣不到4600吧？那爲什麼在中國賣6000啊？”
作爲對比，當時蘋果MacBook Pro新款，中國的售價比蘋果的老家只貴了7%！微軟新款Surface Book 2貴了10%……作爲中國公司的連想，在自己國內賣同樣的電腦，比在對岸貴了70！
“嗯，傻乎乎的。”
“嗯！”
“我們出差還得多久啊？”
“他們出生在我們國家崛起的時候，成長在我們博弈國際大變局的時候，纔會培養出兼濟天下的胸懷和眼光，估計等他們上高中、上大學的時候，就有人想着該怎麼治理好全世界了……”
“所以，妙妙的意思是讓我們倆去那裡玩？”
“沒有什麼啊。”
葦慶凡笑出聲來，“我還以爲有什麼小路過去呢，妙妙怎麼跟你說這個？”
“沒有~”
她很喜歡他類似情況時那種並不張揚，但內斂的意氣和鋒芒，轉頭望着他，眼波盈盈如水，輕聲問：“你覺得將進酒和鳥鳴澗能在歐洲這邊賣多少啊？”
如果說是歡迎江清淮加入，那也太離譜了；如果說是不歡迎，可她表現的也太像了，不由得不讓人誤會。
江清淮看着他的神情，有點明白過來，手被他牽着，於是用另一隻手在腦袋上比劃了一下，“腦袋上有角的鹿，小鹿。”
江清淮點點頭，有些臉紅，但還是很認真地交流着信息，“我也只知道那些……爲什麼我們兩個人會做同樣的夢呢？”
葦慶凡看了一下，確認長椅上是乾淨的，然後放開了手坐下來，江清淮跟着坐下，同時還在說着話，快要說完的時候，聲音忽然頓住。
葦慶凡也跟着嘆了口氣，又笑了笑道：“原本站在這個高地的人是我們，後來我們在生產力革命的時候沒有跟上，現在奮起直追，很快會回來的，到時候不需要走出國門，就能看到這樣的場景，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
兩人已經走了好半晌，江清淮點頭答應，與他牽着手走過去，在長椅上坐了下來。
葦慶凡失笑道，“HTC更過分，最好的產品給歐美，次一等的給自己，最垃圾的給大陸……這還勉強算是國產，都這樣，就不要怪外國的公司……還有連想，也是國內最貴、配置最差，同樣的產品，在國內賣比醜國貴2000都算是良心的，高端筆記本國內得多花8000、9000、一萬……”
江清淮還在生氣，不由自主提高了些聲音，很用力的點頭鼓勵，“把這些公司都滅掉！幹掉他們！”
“不知道，有可能吧。”
葦慶凡難得見到她如此姿態，更覺嬌俏可愛，邊點頭答應，邊盯着她因爲氣惱而微微發紅的純美容顏看，瞥見旁邊一張長椅上的兩個女生離開，示意了一下道：“去坐坐吧，消消氣。”
“你想想，我們在這邊定價這麼高，回頭國內一宣傳，大家是不是就覺得咱們還聽良心的？3000買將進酒都是賺的……”
夠買一臺古詞青春版了！
“成本也高啊！”
葦慶凡嘆了口氣，眼望着她笑道，“不管有沒有，我們只能生活在這個時空，活在當下吧。”
然後又查了一下，不止貴，還特麼對國內有售後歧視，比三星note7爆炸事件還要更離譜。
“好~”
江清淮看着，略微有些感慨地道，“世界各地的人都，京城都沒這樣的景象……”
但不管是哪種態度，都像是黎妙語能做出來的事情……
“就是小鹿啊！”
“嗯。”
從此一生黑！
葦慶凡再次笑出聲，“果然不愧是妙妙，想的真周到……”
“這邊確實不大一樣……”
“三百年文明高地積累的優勢啊，自然吸引全世界的人和錢往這邊流動……”
時間還早，兩人牽着手慢吞吞往河畔走去，到了散步道，人明顯增多。
江清淮不像李婉儀、黎妙語那樣在成長階段就受到他的影響，但因爲工作的緣故，對於許多事情反而知道更多，對他這方面的想法也有更具體的感知，並不覺得意外。
“我們的電腦是13年發佈，那還要一年多……”
“我可沒想過要兼濟天下。”
“這麼少嗎？”
江清淮有點憤憤不平，“結果同樣的手機，在我們國家賣，居然比歐洲還貴1500……”
“明明這邊更有錢，我們那更窮。”
江清淮又點點頭，小聲問：“你說，會有平行時空嗎？”
“你怎麼有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沒事，我們很快就做電腦了。”
如今歐元匯率是8.34，529歐元摺合人民幣4400多塊錢了，比國內現在的售價貴了整整1500塊錢！
他記得很清楚，自己當初想要買X1 Carbon，結果發現國內售價25000，對岸的售價只要2349美元，而且還特麼打折，折後只要1999美元，摺合當時的匯率只需要15000人民幣出頭，差價就特麼10000塊錢！
葦慶凡沒想到她突然會提到這個話題，頓了一下之後纔回答，“所有的內容我都告訴你了，別的我也不知道……這種事情本來就已經夠離奇了……”
葦慶凡問：“什麼小路？”
葦慶凡失笑道，“我的生長環境註定了我只是個狹隘的民族復興者，我只想中國重回世界民族之林的巔峰，真正要兼濟天下，是我們下一代的責任和使命。
“噢噢……”
葦慶凡嘆了口氣，又笑起來：“當然，利潤肯定也高，所以不指望能有多少銷量，至少前兩代都是這樣，主要是進一步在國內強化品牌形象。
“不好說，海外市場全部加一起，能賣100萬臺，就算超出預期了吧。”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轉過頭來，重新看着葦慶凡，似乎要盯着觀察，生怕他撒謊騙自己。
因爲，葦慶凡挨着她坐下來的同時，很自然的伸了一條手臂過來，隔着衣服攔住了她的腰。
這從未有過的親密舉動一下子就讓她身體緊繃，大腦也有些宕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嗯。”
葦慶凡點頭答應，自然察覺到了她的緊張，轉過頭在昏暗的光線裡望着她含羞的俏臉，又往她那邊貼了貼，柔聲笑道：“靠近一點，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