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這個地方不適合人類

雷雲擡手指了指法伊茲,一時想不起名字,旁邊的斯芬妮做了提醒,才問:“……法伊茲,你覺得把你們安置在什麼地方你們的生存機率最大?”

法伊茲好表情木然的抱着頭搖了搖:“它們學習的太快了,若沒有幾個你一樣的戰士,我們沒有礦產和機器造武器,根本不可能和它們對抗的。”

“學習的太快?你知道些什麼嗎?”雷雲暫時沒對他的消極態度發表意見,昨天說他鎧甲的時候還若無其事,現在就換了個人一樣。

法伊茲擡頭看了眼雷雲面甲的丁字縫隙,嘆了口氣:“好吧,雖然你也是怪物,但是我現在相信你會幫助我們,告訴你吧……”

他說話的態度很成問題,不過雷雲並不計較這些,也許法伊茲曾經是什麼倖存者隊伍的隊長,要讓倖存者們活下去,有個強硬且有經驗些的人也不是什麼壞事。

他講的故事是這樣的:

七年前,病毒爆發的那一刻的確是人間地獄般的場景,大量人員由於沒有防備被當場感染,不過倖存者接近一成,數量並不少。一個人要對付十個喪屍難嗎?還行吧,只要有子彈,就算沒有受傷的喪屍和人類速度差不多,也很容易解決掉它們,隨便練練的槍法要打中心臟不容易,打斷了大腿近距離開槍還是能做到的。唯一的問題是開槍會引來很多喪屍,所以最好能在緊閉的房間裡把它們射死。

這個國家只要年滿二十週歲能提供明確的無犯罪證明,是允許購買手槍和半自動步槍的,所以經過了最初的惶恐後,倖存者們逐漸開始主動起來消滅喪屍,喪屍們一天天減少,三個月後,幾乎再也找不到這些骯髒玩意的蹤跡。

當時倖存者已經準備重建家園了,期間發生了一點小事,但並未引起大家注意。就是偶爾會出現一兩隻青綠色的怪物,它們的移動速度比喪屍快一些,可是面對槍子兒卻還不如喪屍,腦袋吃一顆就死了,所以當時倖存者們還以爲是殘留的喪屍活太久了變成那樣的。

當人們發現那是什麼的時候,已經有些難以應付了。

倖存者們想到各種辦法蒐集武器彈藥來對付綠皮,也只能勉強讓它們不擴散,隨着彈藥越來越難以獲取,很多人選擇了逃跑。

五年前,一家醫院重新營業,大夥以爲是哪個倖存者團隊找到了大量藥物……然後很多人再也沒出來過,等有人意識到那是怪物醫院的時候,綠皮的蔓延速度也越來越快了。

每一家醫院開張,就意味着僅有的幾萬倖存者又少了一些,有人冒着被綠皮圍攻的危險率團攻擊醫院,唯一兩個逃出來的人說出了讓大家膽寒的事情——護士不畏懼子彈,只能用手雷貼着爆炸才能殺死。

從此,再也沒有人願意靠近醫院五百米範圍。而醫院和綠皮總是聯繫在一起的,綠皮們數量猛增,馬上就把倖存者逼迫的晚上不能出門一步。

這個階段如果現在回想,那真是幸福的很,白天幸存者只要避開醫院裡護士的行動範圍,可以肆無忌憚的蒐集食物、物資、飲水。

再過了一年多,出現舔食者、飛行怪、巨人怪、核桃腦袋,還有很多很多。

除了綠皮以外的怪物們剛出現時都是傻頭傻腦的,但是被人打死幾隻後,事情就漸漸沒辦法控制了,它們觀察人類的行動,並且越來越聰明,它們開始學會煽動綠皮來消耗子彈,學會了很多,於是很多人被綠皮們變成喪屍。

法伊茲透露了兩個秘密,他說的時候表情很沉重:

“你口裡的舔食者和巨人怪,我知道它們的來源,它們都是人類的孩子,護士出現後,綠皮們從不傷害嬰兒,它們會把孩子抱到醫院裡去……等孩子們再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個黑黑的小怪物了。噢,剛纔那個會取火的巨人,我也知道它的名字,它叫小伊萬,額頭上有一個四角星胎記。呵,它一家人都是怪物,父母是喪屍,而它自己是巨人。”

……也就是說巨型肉球怪除了生產護士,還生產舔食者和巨人怪?如果是真的,倒是能說明爲什麼舔食者的好奇心那麼重了。

雷雲的心情有點怪,他自己也是怪物,和那些怪物不同的是,他有機會接觸大量知識,而且是站在人類一邊的怪物,而那些人類變成的怪物卻要殺掉人類……或者它們只把人類當成食譜中的一道菜。

哎,最後恐怕還是種族戰爭啊……如果人類能再次擁有對抗怪物的力量。

法伊茲和加拉瓦說的故事大體相同,只是法伊茲述說的故事時間表更明確,讓雷雲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曾經一定是某個倖存者團隊的領導人,否則兩三個人的小隊根本不需要把時間記得那麼清楚。

斯芬妮的情緒很低落,走過來也不管雷雲身上溫度還很高就抱了上來。

“寶貝,你衣服燒起來了。”

“啊!……你騙人!”斯芬妮拍打了兩下才發現上當。

雷雲轉過身面對快要燒完的火焰,背對着斯芬妮說:“我只說一次,不管怪物是什麼變的,它們現在是無知與兇殘的,它們的力量能讓其他種族完全毀滅。而我們,現在只是爲身後的幾位,爭取一點點讓他們活下去的資本。如果還可以找到幾個難民,他們還有機會成爲一個村落,不管是不是整個星球,起碼他們是這個城市最後的火種,爲此,我會盡量殺掉一切想毀了他們的物體。”

他說完,斯芬妮就從後面抱住了他。

後面的法蒂瑪現在才知道雷雲和她有什麼不同,自選任務可沒有規定要救人,那是意識形態層面的差距而不是單純的力量。有點自卑的她爲了不讓自己一個人難受,自主把雷雲的話翻譯給難民們。她的舉動倒是無意中讓法伊茲這個有可能成爲村長的倖存者頗爲感慨:人類與其他物種的相處方式也許本來就錯了,幾乎滅絕也許真的是自然的報復。

難民如何跪拜他現在沒心思去想,怪物們既然有幾種是嬰兒改造的,以它們的力量以及能自然發育到一定程度的智力,人類根本沒有辦法在它們的活動區存活——即使有武器都沒有可能,就這麼幾個人能用多少武器?就算開機槍也要體力啊,按住不動就可以了嗎。

他們必須遷移的更遠才行。

天亮之後,雷雲沒有休息,把人員交給斯芬妮兩女管着,也要求她用蜘蛛儘量偵查倖存者,在監控系統中輸入了一條特別指令,他自己帶了兩隻tp基礎型的蜘蛛進了森林。

森林裡有核桃腦袋,早有預料的,在這裡它們的數量很少,數百米纔有一隻,雷雲也不跟它們客氣,單挑任何能力都不需要,核桃一個個扎破。

沒有其他怪物,很好。

在進入森林後大約七八公里的地方,出現了兔子!

兔子的大小比地球上平均值略大,眼球是黑色的,也不知是不是正常狀態。記下兔子的特徵,繼續深入。

走的越遠路越難走,泥土開始更鬆軟,再行進幾公里,是一片沼澤,他的重量根本無法通行。到此爲止都是順河而上,這片沼澤地形可能就是河流流速過慢的原因,通過沼澤,應該就有更好的水源。

擡頭看了看太陽的高度,時間還很夠,沒有帶累贅的他速度可不慢。

回頭找到河流與沼澤過渡的區域,選了塊比較硬質的小丘,雷雲上去把樹全部放倒,與周圍的區域隔出幾米的隔離帶,在尾巴上使用生火技能把樹燒了。森林大火可能會很耽誤時間,雷雲還是將小丘下面的樹又砸斷了一大堆,讓隔離帶更寬,晚點回頭的時候再把這些木頭也燒了,就會有個不錯的休息場所。

再次確認風勢不會將火堆擴大,雷雲開始嘗試繞過沼澤。

一直到接近中午,才摸到沼澤邊緣,再次找個地方燒掉一塊。

確認火勢後,在手上兩隻蜘蛛的僞裝顎上都按了一下。一隻負責記錄的蜘蛛停機,另外一隻則自動啓動了特殊引路模式,變成指南針。

來的路線都已經確認了地面硬度,回去時就可以快步跑了,一個小時他就回到了河邊陣地。

陣地發生了槍戰,怪物留下十來具屍體就跑了,有兩隻舔食者,三個巨人怪,其他都是核桃腦袋,沒有舔食者過來收屍體。它們竟然趁雷雲不在進行了襲擊。

最後救出來的兩男一女中一個男人被石頭擦傷了,已經噴了給法蒂瑪準備的藥劑,沒有其他情況。

時間是中午不到一點,在休息之前,找難民們解了下情況,獲知黑色眼球的兔子也是小怪物,十分可惜。好消息是變異的兔子並不兇惡,只是偶爾會發瘋咬些老鼠、樹木什麼的,不會主動攻擊比它大的生物。

看了下斯芬妮的偵查進度,今天的偵查主要集中在城郊與森林過度的區域,這裡的建築密度較低,根據法伊茲說此類的地方怪物密度也較低,但是也更容易長成成年怪,原理他也不太清楚。搜索暫時沒有結果,不過已經發現了一些能用的被褥、器具等,甚至在一個家庭中發現了個鹹菜罈子,難民們判斷過有可以吃的食物在裡面,地點都被一一標記起來,等合適的機會去拿。

難民們都在恢復中,主要是武器不足,體能不足,一時半會的去拿也太冒險。法伊茲和加拉瓦已經開始動手用木塊將莊園帶出來的步槍進行修復了,修好後的步槍很粗糙,不過能用就成了。

雷雲必須抓緊時間睡一會,以應付晚上的怪物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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