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雙重人格

一處亂石崗裡,在背風面有一塊向外突出的大石頭,是一個極好的遮陽避風場所。

方天逸躺在地上,臉上已經有了一些血色,經過幾天的修養,他的精神狀態明顯好了很多。

古烈從包裡倒出最後一些食物,只有幾塊小麪包,兩小瓶水,還有一個巴掌大的肉乾。

方天逸側着身,儘量避免壓迫到胸前的傷口,眼神落在所剩無幾的食物上,不由得嘆了口氣。

“大哥,就剩這麼點東西了,頂多還能堅持兩天,可兩天以後怎麼辦?”

古烈輕輕地搖着頭,他也很無奈,本以爲順利穿過蜥蜴人領地,就能到達野豬人領地。可沒想到兩個獸人部落領地之間,竟然還有一塊“公地”,這一片荒涼的沙漠是無主之地,同時也見不到人煙。

“這次是我失誤了!”

方天逸苦笑道:“大哥,我要是早點知道你想去野豬人領地,肯定會讓你多帶點食物……”

機車早已經沒有能量,被拋棄在一旁,兩人邊吃東西邊想主意,在這種惡劣的地勢下,生存纔是第一要素。

“老大,不然咱們往回走吧!”方天逸突然說道,“咱們就沿着蜥蜴人領地邊緣行進,如果能碰到類人或者變異人最好,退而求其次,能碰到蜥蜴人運送物資的隊伍也不錯。”

古烈眼前一亮,點了點頭,這小子說的有道理,尤其是當個強盜搶搶蜥蜴人的物資,還是挺有吸引力的。

“今晚好好休息,養足體力,明天往回走。”古烈當即就做了決定。

現在的情況是他想往前走也不行了,沒有水和食物,用不了多久就得死在這片沙漠裡。古烈當然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他還沒救回多明父女,還沒將辛雅送回移動城堡內,自己也還沒去過中央大陸……這些事情都還沒完成,怎麼能輕易就這麼死去?

夜晚的沙漠氣溫很低,原本古烈穿着從移動城堡裡帶出來的防護服,完全可以抵禦這股寒氣,可現在不同,身上只是穿着最普通的防護服,禦寒能力奇差。

方天逸緊靠着石頭,白天的日照給讓巨石保持着一定溫度,即使氣溫驟然降低,也石頭的溫度也不會失去得太快。不過現在情況也不樂觀,方天逸明顯感覺到石頭在一點一點變涼,加上他身體還沒完全恢復,整個人已經開始抖了起來。

“太他媽……冷了!”方天逸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古烈知道這樣下去絕對不行,自己肯定沒事,可方天逸絕對靠不住。多莉不在身邊,這傢伙要是生病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得命喪當場,他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你等着!”

古烈突然想起來,從那個方向過來的時候,似乎看到了一個已經被沙漠侵襲的綠洲,當時之所以沒在那邊安營紮寨,是本來想着再往前走走也許能碰到一個綠洲,卻沒想到走了很遠竟然都沒看到綠洲。

這片“公地”確實很坑人,能看到的要麼是被沙漠侵蝕的綠洲,草地都變得枯黃,樹木也已經死亡,要麼就沒有綠洲。不像駝人和蜥蜴人領地那樣,隔一段距離就有一片茂盛的綠洲,可以給人提供生存場所。

古烈現在要做的就是回到那個被沙漠侵蝕的綠洲去,方天逸需要溫暖,他現在能想到的也就是點一個火堆取暖。用身體幫方天逸取暖?還是算了,古烈不好那口兒。

對於古烈的行動,方天逸自然是連聲阻止,他一走,這裡就剩自己,荒無人煙的地方也夠恐怖的。

古烈安慰兩句,保證很快就回來,於是揹着空包出發。

兩個小時,古烈整整用了兩個小時纔來到那片已經被沙漠完全侵蝕的綠洲,已經枯死的樹木被風吹得裡倒歪斜,正方便古烈砍伐樹枝。

多莉送給他的匕首找不到了,不過他很慶幸在逃離首領綠洲的途中,從一家鐵匠店裡順手拿了一柄短刀和一個匕首。

槍雖然厲害,但在有些時候並不適用,還是要依靠冷兵器才行。

比如,砍樹!

古烈爬到枯樹上,將一些足有小孩手腕粗細的樹枝砍掉,當積攢夠一定數量後,又開始蒐集地面上的枯草。這些枯草一點水分都沒有,輕飄飄的卻很有韌性,不至於一抓之下就變成碎末。

裝了整整一包枯草,古烈又將砍下來的樹枝整理好,用從揹包上拆下來的繩子捆好,背在身上往回走。

回到亂石崗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了,這一來一去再加上砍伐樹枝和蒐集枯草,差不多將近五個小時。可這時纔剛剛月上中天,離天亮還早着呢,古烈突然有些慶幸自己的決斷,才只是半天,溫度就這麼低,再有幾個小時,不知道方天逸能不能抗過去。

等古烈回到藏身的巨石前,方天逸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竟然睡着了。

古烈徹底無奈了,只能搖搖頭,開始把枯枝架起來,再把枯草放在下面,剩下的就是準備火源了。

匕首是有了,不過沒有打火石,古烈只能用普通石頭替代,效果雖然不怎地,不過總算是成功用火星點着了枯草。

火焰映紅了古烈的臉,他不敢大意,小心地趴在地上,輕輕地吹氣,直到火堆徹底點着,這才放心地坐起來。

有火就有溫暖,方天逸這時也醒了。

“大哥……”他有些哽咽,這種場景想不感動都不行。

“一個大男人,沒事哭什麼!”古烈搖頭失笑。

“我,我……”方天逸“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別廢話了,過來取暖!”

點着一個火堆,效果就是不一樣,寒氣立刻被趕掉,身子變得暖和起來。

方天逸在靠近火堆的位置躺下來,直勾勾地看着跳躍的火焰,突然嘆了口氣。

“你小子,有火了還嘆氣?”

方天逸說道:“大哥,其實我有個秘密……”

古烈笑道:“是你會‘變身’嗎?”

方天逸一下還沒明白變身的意思,不過旋即便點點頭,說道:“其實有兩個我!現在面對你的我,是最沒有能耐,也最不爭氣的我。而一旦到了危險的時候,另一個冷酷無情的我就會出現,比如在監牢那樣!”

“你竟然有印象?”古烈感覺不可思議,他曾讀過一本類似的書籍,第二人格一般充當保護者的身份,跟第一人格並行,卻不會又任何聯通,可方天逸卻知道第二個人格的事情,這確實是非常奇怪。

“當那個我出現的時候,其實我只是被藏起來了,但發生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方天逸繼續說道,“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變得那麼奇怪了,其實這也是胡藍他們不願意接近我的原因!”

古烈點點頭,這點很容易想到,一定是當初他在監牢裡受了欺負,第二人格出場保護了他,卻讓其他人都認爲他是個怪物,反而更不願意接近他。

“我也不想的!”方天逸的眼神有些痛苦。

古烈勸道:“你應該感到高興,有另一個你在保護自己,這比其他人強多了,他們只能自己保護自己。”他這段話實在是有點繞嘴。

方天逸卻說道:“我更希望自己變得正常一點,不用被人們害怕,更不用被人們排斥……”

古烈想了想,說道:“我想,我應該有方法能夠幫助你。”他絕對不是在說瞎話。

方天逸明顯是雙重人格的特徵,只有一點不同,那就是兩個人格之間的消息是互通的,也就是說,古烈現在跟方天逸說的話,第二人格完全知道。

這就相當於是一個電腦的操作系統,擁有管理員身份和第二管理員身份一樣,共享同一臺電腦下的所有資源。

“真的?”方天逸從地上爬起來,激動地說道,“大哥,你真有辦法?”

古烈點點頭,不過這些原理不能跟他講,講了他也聽不懂,只能是信口胡謅道:“我以前也見過像你這樣的人,所以對於你的表現我並不感到驚奇。不過那個人要你比強一些,他能夠控制兩個‘我’,根據情況需要隨時調換,而不是隻有到了危險的時候,纔會展現出冷酷無情的一面。”

“這,這沒可能的吧!”方天逸一臉的難以置信,他曾試着跟另一個“我”溝通,卻被拒之門外。

“可能,這就要看你自己怎麼對待了!”古烈點頭道,“我打個比方,現在的你擁有軟弱和強硬兩面,而你必須要成爲能夠控制這兩面的主宰,才能讓順利對着兩種性格進行調控。而現在,你卻將自己融入到軟弱這一面,跟強硬的一面並列,這才導致了你無法控制自己,需要特定的情況來激發這種潛在的能力才行。”

古烈說得簡單,方天逸想要理解笑話起來卻很困難。古烈在地上畫了兩幅圖形助於他理解,見他似乎有些入迷了,便不再理他,自己跑去睡覺了。

第二天,太陽升起來,陽光照射在地面上,哪怕是荒蕪的沙漠也彷彿有了生命一樣。

古烈睜開眼睛,見方天逸還在對着兩幅圖瞪眼,不由得問道:“別跟我說,你一晚上都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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