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聯防隊員,東方紅一直沒有什麼好感。東方紅後E海地區的外資企業裡面做事,可以說是深受其害的人之一。
九十年代,內地人到沿海地區打工是要花上三四百元錢辦理暫住證的。沒有暫住證被聯防隊員給查到了,那是非常悽慘的。
對此,東方紅深有體會。記得第一次到達中光市火車站的時候,東方紅因爲身上只帶了兩百多元錢,住不起旅館,只好在火車站徘徊。那個時候,南下打工的人是人山人海。整個火車站裡都是南下打工的男男女女,空氣也是因爲擁擠而顯得非常糟糕。
到了半夜的時候,車站派出所和聯防隊的人員就開始對火車站進行清場。
所謂的清場,就是對逗留在廣場的人進行前追後堵,把所有的人都趕到一個有圍牆包圍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一塊平地裡。
東方紅也和別人一樣,被聯防隊員們給趕豬一樣趕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這地方更悽慘,人是腳尖頂着腳後跟,又不準出去,好些小孩和婦女都因爲空氣的不流通而暈過去了。可那些聯防隊員頂多是扔幾瓶水過來,還要出錢買。
更氣人的是,連坐的地方都沒有,卻每個人要交二十元錢,具體是什麼錢東方紅也記不起來的。
不交錢的人,聯防隊員有的是辦法,大棒子伺候着嘛,你給不給錢?
當時,東方紅只是把這些聯防隊員看成是強盜。現在,東方紅明白過來了,那是在創收入。一個晚上廣場裡有上千人在逗留,每人二十元,那就是兩萬元的收入,一年下來就是上千萬。
這些錢去了哪裡呢?東方紅現在知道這個答案了!
第一次去沿海地區,在火車站東方紅就被迫上了很深刻的一課。這還不算,到了一個老表住的小鎮上面,談起暫住證來更是每個人都面無血色。
一個暫住證要三四百元。要當時一般工人地一個月工資啊。南下打工地又都是農村出來地居多。自然捨不得這個錢。更有相當一部分身上是根本沒有這麼多錢地。
被聯防隊員查到沒有暫住證。那就徹底失去了人身自由。就象罪犯一樣。被強迫抱着頭蹲下。那就是一種恥辱。東方紅就親眼看見一排又一排地男男女女蹲在馬路上。一動也不敢動。聽憑聯防隊員地落。至於想逃跑地。被抓到了就會往死裡打。
東方紅算是運氣好。因爲有華夏人民大學地文憑。不到三天時間就在人才市場裡找到了一份不錯地工作。這三天裡。因爲火車票是可以管三天地。聯防隊員看了火車票上面地日期。再加上看了東方紅地畢業證。華夏人民大學可是個響噹噹地牌子啊。就沒有爲難東方紅。把他放過去了。
再後來。公司給東方紅辦了暫住證。錢從工資里扣。東方紅這纔敢在晚上出門溜達溜達了。否則地話。是萬萬不敢出公司大門地。
這也難怪。東方紅在公司車間裡經常聽到工友們議論着誰沒有辦暫住證被聯防隊員送到什麼地方修馬路去了。聽得毛骨悚然。這可不是嚇人地。按照東方紅地推斷。無風不起浪。這種事情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地好。憑藉東方紅拿筆桿地小身板。還是不要去修馬路地好。
每次想到這些事情。東方紅都會想到讀書時候學到地課本中有一篇文章叫《包身工》。那可是慘不忍睹啊!
現在,東方紅成了東南省的省委書記,自然是不能讓同樣的悲劇再次生了。
可聯防隊的整頓纔剛剛開始,又出問題了,還是兩起人命案件,都和聯防隊相關聯。換句話說,罪魁禍就是聯防隊員!
第一件事情本來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交通事故,可問題在於其中有一方是一個聯防隊員,這樣問題就大了。
這件事情也是東方紅第一次被人攔住了小車告狀,東方紅本來是去底下的一個交通部門視察的,司機小劉猛的一踩剎車,讓東方紅身子往前一撲,嚇了一大跳。
“東方書記,前面有一個女人帶着一個學生跪着。”小劉的素養還是不錯,並沒有因此而破口大罵,“您看?”
“一號,你去問清楚生什麼事情了。”東方紅就沉聲對坐在副駕駛座位上面的一號軍人說。
“東方書記,那個學生是您的校友呢?”一號軍人卻是笑着說。
方紅愣了一下,搖開車窗,往前一看,確實是華夏人民大學的校服,不過,讓東方紅滿意的是,穿校服的人並沒有跪着,而是在站在跪在馬路上的一個婦女旁邊,臉上寫滿悲憤兩字。
“那我去看看。”東方紅想都沒想,既然有自己的校友在,處理起來可必須慎重,否則一個不好就會破壞自己的形象。
東方紅推開車門,大步走了過去。
“這位大姐,我是省委書記東方紅,你有什麼情況要反應就上車吧,這裡是交通要道,影響不好。”東方紅和藹可親地說道,眼睛卻是看着那個穿着校服的學生。
“長,我們冤枉啊,請您爲我們做主。”婦人卻是把頭往水泥路上磕頭個不停,讓東方紅的眉頭皺了起來。
穿校服的學生長得很清秀,一聽東方紅的名字,眼神亮了亮,蠕動了一下嘴脣,卻沒有做聲,而是使勁去拉那個婦女。
“媽,你起來啊,很多人在看着呢。”學生嘴裡嚷嚷着,“是省委書記,我們上車再說。”
東方紅朝一號軍人使了使眼色,一號軍人馬上上前和學生一起把婦女摻扶到了小車上,讓趕過來的警察們都是臉色大變。
東方紅的一號車是有兩排座位的,坐進去告狀的母子二人和東方紅以及秘書小王,倒也不擁擠。
“你能夠認出我的小車,應該是花了不少精力吧。”東方紅笑了笑,“既然是華夏人民大學的學生,我想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大家是校友,我就不做自我介紹的。先彆着急,安慰一下你母親,只要你們有理,我會爲你們主持公道。”
說着,東方紅從口袋裡掏出手帕,遞了過去,說:“幫你母親擦擦臉吧,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說話。”
“我是大一的學生,叫丁雷。”丁雷有些靦腆,說話的聲音也不太大,有些拘謹地說,“我早就在學校裡聽說過您的名字,上次百年慶典我還看了您參加的論壇呢。”
“既然你是我的學弟,我說話就不客氣了啊。”東方紅就說,“有什麼事情也應該通過正常的途徑反映啊,現在是法制社會,我可不是什麼欽差大臣,下不爲例啊。”
“我也不想啊,東方書記。”丁雷一聽,委屈得眼淚都要流下來的,“我父親被雨花區明朗小區派出所的聯防隊員給活活打死了,卻沒有個說法,現在還屍骨未寒呢。”
東方紅一聽,臉色就陰沉下來了,半天沒有做聲。
婦女本來剛擦去了眼淚,被丁雷這麼一說,又很傷心地號啕大哭起來。
“你別哭啊,有什麼事情和東方書記說啊。”王秘書就急了,省委書記的小車上一片大哭聲音,這影響實在不太好。
“哭吧,有什麼傷心事情,哭出來就好多了。”東方紅擺了擺手,阻值了王秘書的舉動。
東方紅知道,丁雷能夠這麼準確地掌握自己的行蹤,一定是華夏人民大學裡有高手在進行指點,這件事情必須慎重處理。
“王秘書,給雨花區的公安局長打電話,告訴他我馬上去他們公安局。”東方紅想了想,就沉聲說道。
“要不要同志陳百強市長?”王秘書應了一聲,又試探着問道。
“不用,這個事情就先由雨花區公安局處理,你去跟蹤一下處理進度和結果。”東方紅就吩咐道,“小劉,你先找個茶樓把我和丁雷放下來,我先和丁雷談談,你們直接送這位大姐去公安局報案。”
“東方書記,您可要爲我們做主啊。”婦女又急了,“公安局他們都是一夥的。”
東方紅的臉色就難看了,不過還是很和藹地說:“大姐,你就放心吧,這個事情我會關注的,有什麼事情丁雷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這個事情必須走司法程序,這是法律規定的。”
“媽,您就聽東方書記的吧。”丁雷也趕緊勸道,“東方書記可是我們華夏人民大學所有學生學習的榜樣呢,聽東方書記的沒錯。”
婦人這才放下心來,不說話了。
司機小劉對中光市的地形是很熟悉的,很快就把東方紅送到了一個很是清淨的茶樓。
“先喝杯茶,小學弟,出了什麼事情,你慢慢告訴我。”東方紅的一聲學弟,讓丁雷滿眼的淚水奪眶而出,再也忍不住了。
“我是接到了我母親的電話,告訴我我父親被聯防隊員用亂棍給打死了。”丁雷哽咽着說,“接到電話後我就匆忙趕了回來,從我母親和當時在場的兩個同鄉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
“你別急,把事情的經過說詳細一些。”東方紅幫丁雷把杯中的茶水補滿,“不要誇大事實,也不要隱瞞事情的真相。”(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節更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