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刀如霹靂(四)

七月份在北京也是極熱的天氣,較之越南來說,到底是沒有悶熱潮溼的,這樣相對來說,還可以接受。

因爲法國在越南的舉動,這些日子,法國大使館較之往日的門庭若市,如今可是門可羅雀了。就李威利侵佔升龍府的事情,總理衙門幾次三番和法國大使館交涉,法國大使館十分傲慢,在蘇伊士運河股份的問題上一再施壓,並且明確表示蘇伊士運河股份的問題不解決,絕不會就越南問題進行協商溝通,法國大使艾伯特的態度簡直可以用惡劣來形容:仰着頭白着眼,對於任何的交談都是愛理不理,配上他的紅頭髮,簡直就是一頭驕傲的紅毛公雞,聽說總理衙門協辦大臣郭嵩燾被艾伯特氣的火冒三丈卻又不能如何對付教訓艾伯特,只能是天天在府中命下人殺雞泄憤。

艾伯特最近的心情自然是極爲愉悅的,甚至愉悅到他有一種感覺,這種感覺絕對不是錯覺,還是一種實打實的社會體驗:現在法國大使館在中國人的心目中,比俄羅斯、日本、奧德等國地位更好,甚至隱隱有和英國並駕齊驅的狀態了。要知道中國人是十分勢利的,都願意只和最強的國家進行最爲密切的交流和最大方的流轉利益,法國人之前貿易不多,軍艦也不樂意把最好的拿來賣,勢力範圍又不在中國的附近,昔日興兵來犯,這兩國關係自然也談不上多少好,憑什麼中國人要上趕着應付你?

如今卻是不同了,自從法國人開始威逼越南吞併一事後,清國人雖然是看上去氣勢洶洶,似乎有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的樣子,但是內裡,對着法國人的尊重,以及對於和談內容的一再讓步,都和以前的狀態是不一樣了,就算中國方面暫停的法國傳教士的傳教和對外貿易的增加稅收,不過在他看來,這些都是不值得一提的小利益,對於蘇伊士和越南來說,根本不值得一看。

天氣炎熱,艾伯特沒有喝最愛的咖啡,只讓僕人送上來了冰塊和香檳,準備慢慢喝一杯,今天早上氣溫還不是很高,東交民巷裡頭難得有微風習習,奧伯特伸了伸懶腰,決定了這個早上不出門,不去西郊吃灰塵,雖然現在中國人的水泥路面很平整,但是官道上的灰塵也是越來越多了,這麼美妙的清晨,要顛簸去圓明園和那些面目可憎的中國官員交涉,實在不是一個優雅的法國紳士應該做的行爲。

他正優雅的在一株藍色繡球花下面端着一杯香檳,淡黃色的酒水裡面有着一顆顆細碎的氣泡,透明的冰塊在杯中起伏,輕輕一搖,冰塊和杯壁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艾伯特聞了聞味道,這一瓶香檳酒還是首相大人茹費理的私藏,爲了慶祝自己前來中國就任大使,時任外交部長的茹費理特意送了這麼一瓶香檳表示慶賀,浪漫的法國人不會因爲某個重要的時間點把珍藏的美酒拿出來慶祝,頗爲隨意,今天天氣這麼好,艾伯特的心情也十分好,這樣的美酒當然要趁着現在品嚐了。

艾伯特滿足的吸了一口氣,微笑着把杯子送到了嘴邊,這樣悠閒安逸的氣氛怎麼有人會捨得來打擾呢,事實上破壞氛圍的人永遠都在,一個人用力的打開大門,從洋樓裡面疾步走了出來,對着艾伯特說道,“大使先生,總理衙門的郭大人來了!”

艾伯特放下了酒杯,隱隱有不悅之色,“他是中國實際上的外交部長,地位遠遠在我之上,爲什麼這樣突然沒有任何事前通知的消息,就直接跑到大使館來,實在是太不禮貌了。”

那個來報信的參贊氣喘吁吁,“不過他們有沒有禮貌,我們還是要去迎接的,大使先生請去迎接吧。”

迎接個屁,艾伯特不屑的搖搖頭,“沒有既定的安排好的會議或者是見面,按照外交慣例是不需要進行外交禮節的,再說了,現在是中國有求於我們,我爲什麼要對中國人這麼客氣?你就告訴他,我正在後花園曬太陽喝酒,請他一起過來喝一杯,如果他覺得受到了羞辱,那就讓他下次約好時間地點再見面吧。”

參贊轉身離開,爲什麼在中法商談有關蘇伊士運河股份和越南問題,法國方面都沒有派出專門的外交官員,一般來說,這種都是要副部長級別的外交官纔可以擔任談判的外交代表,怎麼會讓一個大使擔任呢,就是因爲艾伯特和現在的法國首相茹費理私交深篤,再加上中法路途遙遠,自然也就沒有再派遣專門的談判官員了,艾伯特雖然這樣說,但是也不能十分過分,放下酒杯,站了起來,站在繡球花樹下,等着郭嵩燾的到來,這杯美酒現在是來不及慢慢品嚐了,只能是先打發了不速之客再喝。

滿臉含笑的郭嵩燾帶着隨從緩緩走進了花園,絲毫不爲艾伯特的失禮表現出任何不悅之色,他哈哈一笑,對着艾伯特伸出了右手,“大使先生看來心情很好嘛。”

兩個人握了手,聽到了郭嵩燾的奉承,艾伯特傲慢的一笑,“我的心情就如同這個天氣,十分晴朗。”

他伸手請郭嵩燾坐下,自己也坐了下來,翹起了二郎腿,這是一種十分不禮貌的行爲,郭嵩燾邊上坐下來的法國股主事王陽兵微微皺眉,郭嵩燾只是含笑,帶着戲謔的表情望着艾伯特,艾伯特繼續說道,“我們無敵的法蘭西戰士在越南的北圻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我作爲他們的同胞,當然是感到十分的自豪和驕傲的,所以我的心情十分的好。”艾伯特拿起了香檳酒,朝着郭嵩燾一敬酒,他倒也不是小氣嗎,也請郭嵩燾一起品嚐,“這是法蘭西首相大人珍藏的美酒,今天大人您也剛好在,就讓我們一起爲了法蘭西無敵的士兵們致敬吧?”

“無敵的士兵?”艾伯特這是**裸的打臉了,要一國外交部長去慶祝旨在推翻自己國家宗主權的藩屬政權的軍事行爲,這不是挑釁,是挑戰。放在往日,郭嵩燾絕對是暴跳如雷,但是今日郭嵩燾哈哈一笑,“大使先生真的是這麼認爲嗎?”在他看來這時候的艾伯特簡直就是一個跳樑小醜。

“當然,”艾伯特晃盪酒杯,“不然大臣您還有別的說法嗎?我相信法蘭西的士兵就算和貴國的正規軍進行對戰,也絕不可能不贏的。”

郭嵩燾對着邊上的王陽冰笑道,“看來大使先生消息不夠靈通啊,把奏報拿出來給大使先生看吧。”

王陽冰這時候也知道逗趣,一臉爲難的用法語對着郭嵩燾說道,“大人,這可是兩廣來的奏報,給大使先生一個外國人,似乎不太合適吧?”

“沒什麼不合適的。”郭嵩燾說道,艾伯特這時候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把還未來得及喝的香檳放在了桌上,他心裡產生了懷疑的情緒,艾伯特看了兩個面帶笑意的中國人,不悅的說道,“請直接一點,不要說這些不明含義的話。”

“瞧見了沒有?大使先生快人快語,最喜歡直接了當,”郭嵩燾端起了酒杯,也和艾伯特一樣聞了聞氣味,“咱們也不要這樣藏着掖着了,反正大使先生馬上也會知道發生什麼了,啊,這是上好的香檳,”郭嵩燾喝了一口,連忙讚美,“這樣的滋味我從離開巴黎之後就沒有再喝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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