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拔的頭微微有些謝頂了,頭髮和頷下的鬍子比較,還是鬍子更多一些,眼珠子是淡褐色,炯炯有神,他正在馬上翻開着地圖,聽到了傳令兵的彙報,點點頭,“很好,那就讓我們的士兵就地休息吧。”
消息傳達出去,行軍的法國士兵們就地坐在休息,雖然亂糟糟的,但是都結成了陣勢團團做成幾個圈子,前後巡邏的士兵隊伍卻沒有放鬆,邊上的副官疑惑的說道,“將軍閣下,我們遠離山西城還有許多時間,大約還有三四個小時才能夠到,爲什麼現在就停下來呢。”
“黑旗軍最擅長的就是突襲,這一點從安鄴和李威利他們兩個悲慘的命運可以看得出來,他們以爲在遠東的叢林之中,還可以擺法蘭西共和*隊的傲慢架子,所以他們受到了襲擊,自己死了沒關係,但是還牽連了那麼多優秀的士兵,這就是很讓人厭惡了,我們自從登陸以來,還沒有和黑旗軍正面交戰過,這說明什麼,他們大概還在計劃着針對我們的陰謀,我相信,法蘭西的士兵在正面戰場上絕對不遜於任何一個國家,但是對於我們不熟悉的環境來說,最重要的還是要預防突襲,穩妥起見,我們在距離山西城三十公里的時候,一切都要保持警惕,防止黑旗軍再度來偷襲,親愛的中尉,我寧願龜速前進,也不會成爲國內議會的那些老頭子茶餘飯後嘲笑的談資。”
“黑旗軍肯定知道我們已經到達這個地塊了,畢竟一路上的越南人層出不窮的前來窺探,我當然贊同將軍閣下穩妥的做法,但是這些中國人在山西城駐紮的越久,他們的準備就越充分,我們攻打城市的代價也就會付出的更多。”
“我們不會給他們充分的準備的,法蘭西除了陸軍,還有海軍,雖然紅河裡面開不進大型的鐵甲艦,但是小心的兵船也是越南這裡,無人可以抵抗的,傳令下去,”孤拔自信滿滿,“他們在河上用竹筏做成了阻攔的防線?讓三艘兵船出發,把他那些可笑的東西都給我用炮沖垮了,讓他們見識一下世界第二海軍的威勢。”
雖然雨季結束了,可越南仲秋的午後陽光還是很刺眼的,孤拔下了馬,侍衛拿出來了一張摺疊椅子,他坐了上去,副官還是要說清楚各項顧慮,“中國人的地方軍隊也到北圻了,我們如果不抓緊時間,很容易會收到兩邊一起進行的威脅。”
“你太過擔心了,中國人是不可能發動突然襲擊的,根據艾伯特大使的瞭解,和我所知道的消息,中國人是一個愛面子的民族,像突襲這種有損大國顏面的事情,中國人是做不出來的,只有黑旗軍這些鄉下佬不顧及面子纔會做,當然,這很難理解,這涉及到中西方的邏輯思維,不過我們可以確信,只要我們不向中國的軍隊主動挑釁,他們會眼睜睜的看着我們吃掉黑旗軍的,再說了,他們那麼慢的行軍速度,我們就算穩妥一點打,時間也足夠,中國人的團練大部分都放在了越南和中國的交界地方,要想越過紅河,還需要很長的時間。”孤拔把帽子蓋在了臉上,準備打個盹,邊上的法軍已經開始生火做飯,“好了,我需要休息一下,親愛的中尉,你去巡邏一下防止中國人突襲吧,還有等到兵船回來的時候,再讓他們來彙報戰果。”
過了一個小時,三艘輪船從紅河上行駛回來了,爲首的海軍中尉向剛剛醒來的孤拔彙報:“我們把河裡面那些可笑的竹筏全都衝破了,黑旗軍在山西城上朝着我們發射了幾炮,但是都沒有打中我們,他們的射準不夠。我們反擊在牆上打了幾個大洞,示威了之後就回來了。”
“大炮的射準需要熟練的數學技能,這些黑旗軍怎麼可能會掌握火炮的射擊,我原本就是猜到他們肯定是不會,你們去試探,證實了這點,”孤拔打了個哈欠,站了起來,“很好,我們先對山西城進行了示威,那麼一些膽小鬼就會驚懼我們的實力,到時候對於我們的作戰是有好處的,傳令下去,緩慢朝着山西出發,做好巡邏,提高警惕,不能再讓黑旗軍突襲了。”
孤拔小心謹慎過頭了,這個時候的黑旗軍根本沒有心思來進行突襲,任何突襲在武裝到牙齒的四千法國正式軍隊,二千人的西貢越南僞軍,只有兩千多人的黑旗軍根本不會自尋死路,劉永福在城牆上看到了法國耀武揚威的兵船,幾下就把之前辛辛苦苦弄好的江山防守設施沖垮,面帶憂色的對着唐景崧說道,“可以預見,法國人會水陸並進,一齊攻打,我們的火炮到底是太少,被他們壓制住火線,我們的防守就抵擋不住了。”
唐景崧也見到了那些小型兵船上火炮的威力,他搖搖頭,原本十分振奮的心情墜落谷底,“看來,這是一場惡戰了。”
“只可惜國中的團練沒有到達,若是能夠在對面出沒一番,也是十足的威勢。”
“對面?”唐景崧突然心福至靈,“團練!是啊!”他拍了拍腦袋,“總兵大人一語驚醒夢中人,如今法國人勢大,我們只能靠一些陰謀詭計才能逼退他們了。只要派人如此如此,想必就能收到奇效!”
孤拔再怎麼小心翼翼,也終於到了山西城下,這一日早上吃了飯,法*隊就已經全部出擊,在山西城的東邊列成了隊陣,一色的白色帽子和藍色的軍裝,排成了方陣,山西城的北邊就是浩蕩的紅河,這個時候水面上卻絲毫未見法國的兵船,孤拔用望眼鏡看了看城牆上的黑旗軍,點點頭,“雖然一個個都看上去似乎營養不良,但是士氣還是很高昂的,不過在我們法蘭西軍隊面前,沒用。攻城戰,是最能證明戰術的戰爭模式,其餘的城牆都去看過了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