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兒瞧見了陌生男子有些羞澀,身子一偏,半躲在了杏貞後頭,醇郡王瞧見了皇后和一個少女,恍惚瞟了一眼那少女,發現也是位國色,不敢多看,連忙請安行禮,“皇后萬安。”
杏貞還了半禮,“七爺吉祥,倒是不知道七爺在這裡,唐突了。”醇郡王連說不敢,杏貞拉了梅兒出來,“這是七爺,自家人,無需害臊,快請安吧。”
梅兒瞧了一眼眼前的男子,紅暈上了臉,福了一福,“見過七爺。”聲音如蚊子哼哼一般,杏貞說道:“這是我孃家妹妹。”醇郡王抱拳行禮,“見過二小姐。”
杏貞瞧着兩個人都害羞地厲害,不肯說話,便自己找了話題,“七爺,你瞧着什麼畫呢?”
“皇后嫂子,方纔皇上和臣弟在看崔白的《芙蓉秋霜圖》。”
“哦?此畫倒也不俗,”杏貞當然知道這幅畫,因爲《甄嬛傳》裡頭也有這個畫,杏貞拉了梅兒進殿,站在醇郡王的邊上細細地賞玩了一番那幅畫,“芙蓉花倒是罷了,這兩隻大雁畫的極好,梅兒,你說是嗎?”
梅兒瞧了一眼那上頭的兩隻大雁,又看了一眼邊上正偷偷看着自己的醇郡王,又羞紅了臉,“姐姐說的極是。”
“罷了,走了這麼久出來,怕是大阿哥要哭了,”其實怕咸豐皇帝突然返回,“回我宮裡頭用了晚膳再出去,”杏貞又朝着醇郡王笑道:“七爺若是得空。日後常來我這裡坐坐,都是自家人,無妨的。”
“是,臣弟恭送皇后嫂子和二小姐。”醇郡王深深地瞧了一眼葉赫那拉氏的二小姐,拱手行禮。
杏貞和妹妹梅兒走出瞭如意館,杏貞瞅着邊上沒有旁人,只有一個小安子在伺候着,便悄悄地湊在梅兒耳邊說道:“妹妹,你瞧瞧七爺怎麼樣?”
梅兒暈紅了臉,跺着腳嗔道:“姐姐!”。便拉着杏貞的袖子不依。杏貞卻沒有理會梅兒的嗔怪,貼心地說道:“妹妹,我呀是這麼想的,如今家裡也不需要你去光耀門楣——橫豎有我一人就足夠了。最要緊的是找個自己喜歡的。父親母親進宮說了幾次。說有些個年輕才俊覺得不錯,我是一概回了,就是想讓你找個自己喜歡的。在咱們家盲婚啞嫁可不成,所以呀,你也別害臊,若是瞧見喜歡的,可要和姐姐說,姐姐沒有不答應的。”杏貞愛戀地拍着梅兒的手道。
梅兒有些感動,低低叫了聲“姐姐”,杏貞搖了搖手,“我瞧着七爺也不錯,挺知禮的,嗨,別躲呀,”梅兒害羞地往前快步走去,杏貞連忙追上。
如此過了幾日,醇郡王果然來上下天光來拜見杏貞,彼此閒談了幾句,杏貞便開口說道:“七爺如今也是到了該說親事的年紀了,若是有中意的姑娘,就自己和皇上說,皇上肯定不會不準的,若是膽子小,本宮這個做嫂子的幫你去說。”
醇郡王搖頭說:“額娘倒是催的緊,說該定下門親事,不必急着行大禮便是了,臣弟這事兒總要皇兄定奪的。”
“總還要你自己喜歡纔好,”杏貞不以爲然地搖了搖頭, “若是自己不喜歡的,縱使門第再高,也是沒趣的很。”杏貞瞧着醇郡王欲言又止的意思,瞭然地笑了,“若是有自己喜歡的,倒是該多去人家家裡走動走動。”
如此又過了幾日,帆兒出園子給孃家送七夕節的節禮,回來說道:“老爺說,最近些日子醇郡王時常來府裡頭,但奇怪的很,來了也不說什麼事兒,只是坐了片刻,便走了,倒是極爲有禮的。”
看來有戲,杏貞嘿嘿笑道,吩咐帆兒,“你再出去和老爺說,若是醇郡王再來,便讓梅兒出來見見客——都是自家親戚,不是外人!”帆兒突然了悟了,也連忙點點,嘿嘿奸笑,“看來咱們府裡又要辦親事了。”
七夕節的時候,外命婦進圓明園朝見皇后,杏貞留下來母親富察氏,在後湖上的廊橋上,把想着撮合梅兒和醇郡王的事兒細細地和母親說了,富察氏欣慰極了,連連唸佛,“老爺和我都是奇怪極了,往日裡醇郡王都和咱們府裡頭沒什麼來往,如今怎麼會時常來咱們家,來了也不說些什麼,只是一味枯坐,聽帆兒傳出了娘娘的口信,這才恍然大悟。”
“那妹妹是什麼個意思?”首次拉皮條的杏貞興奮極了,連連追問。
“先前是不肯出來的,後來也是機緣巧合,在後花園聊了幾句,如今已經是鴻雁來書了!”
“那便極好!”杏貞滿意地拍拍手,“先前母親進宮來,說梅兒的事兒,那時候我還不是皇后,自然也不好說把梅兒指給皇上的兄弟,當然,也要梅兒自個樂意,這才讓梅兒在院子裡頭和老七見了面,眼下瞧着,倒是兩人看對眼了,到時候我再求求皇上,那便是千好萬好了!”
“咱們家都虧了娘娘,纔有瞭如今的安穩日子過着呢。”富察氏感激地說道,有些動容,“如今我在府裡頭就是整日拜佛,要佛主保佑娘娘您身子康健,大阿哥快快長大,就是這時候閉眼,我也沒什麼遺憾了。”
“母親說的這是什麼話,”杏貞連忙打住,“咱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母親素日裡就將養身子,少操心,將來還指望着您看着大阿哥成親娶媳婦呢。”
“很是很是,”富察氏連連點頭,殿內氣氛融洽的很。
杏貞突然又想起了什麼,“舊年我讓父親挑些小子,不知道父親準備地怎麼樣了?”
“倒是找了些,八旗中還上進的,家裡都分了安家的銀子,然後一股腦地運到南邊去了。”富察氏又有些憂心了起來,“娘娘您這老是顧着外頭的事兒,外頭的事兒再重要,也沒宮裡頭的事兒重要啊,可不能丟了芝麻撿了西瓜。”
“額娘放心,我這是未雨綢繆,不礙事的。”宮裡頭的人一個子嗣都沒有,都想着要孩子呢,這圓明園裡頭到處都是瀰漫着坐胎藥的酸苦味,又來了這麼多人,一時間圓明園裡頭百花爭豔,皇帝都有些樂不思蜀了。“何況我叫帆兒和安茜都幫着照顧着大阿哥,必然不能讓他出半點事情,還好我懷着大阿哥的時候身子養的不錯,大阿哥健壯極了。”
母女正在說笑間,如意進來打千稟告道:“皇后娘娘,皇上有旨,讓您去勤政殿批摺子。”
“皇上在那裡?”
“皇上召了琳貴人在天地一家春伺候。”
“知道了,我這就去。”待到如意退下,杏貞轉過頭朝着富察氏說道:“母親且去瞧瞧大阿哥,等我去勤政殿批了摺子就回來,咱們一起用點心。”
“娘娘,臣妾在外頭聽到了些不好的議論,說娘娘是干涉朝政呢,倒是要小心着點。”富察氏有些擔憂,又提點了幾句。
“我知道了,這是皇上吩咐的,我不能不做,別的事兒我自然少開口,免得得罪了那些小人。”
杏貞批了摺子,便想到去天地一家春瞧一瞧皇帝,有沒有機會說這個事兒,到了天地一家春外頭,就聽到陣陣銀鈴般的笑聲,細細分辨,似乎不止琳貴人一個,杏貞詫異地問迎出來的楊慶喜,“還有誰在裡頭?”
“玉常在幾個也在裡頭。”楊慶喜擡頭偷窺了皇后的臉色,輕輕地說道。
“哦,”杏貞沒什麼表示,只說了一句,“敬事房的存檔要寫明白,免得日後有了身子,倒是沒處查檔。”杏貞轉身離去,“今個看來皇上不得空,回頭皇上問起來,你也不用稟告說本宮來過了。”
“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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