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牛拿了一個布袋子進來,遞給了李承,這時又有人點起來了油燈,李承打開一看,臉色突然一變,上面寫了四個小字兒:
“呂乃奸細”
並無署名,只是絹布的最後還畫了一個五角星的模樣,星星的下方還多加了一個墨點,反過來一看,卻也沒有旁的了。
什麼意思?奸細是指的誰的奸細?曹操的?還是江東的?亦或者是還有別的什麼勢力?呂是指的呂千嗎?這叫人真是猜不透。
“誰在這裡裝神弄鬼?”李承喃喃說道,“怎麼會知道我要找呂千的麻煩?”
這纔是最關鍵的事情,今日的衝突在場的人多,但要認識自己,又認識呂千,又知道這其中的一些干係,並且知道李承有對付呂千的意圖,而精準的送了這麼一個東西來?
張圖揉了揉眼睛,“大郎,這裡頭的東西,是什麼意思?”
“不必說。”李承搖搖頭,還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張圖今日的盯梢,被有心人發覺了,或者是警告,或者是通風報信,不管怎麼樣,現在來說,此人居心難以察覺,不一定是好事情,他把布袋放入了懷中,“沒事,咱們繼續睡覺。”
到了早間,衆人起來收拾了一下,李承就預備告辭,王德還要再留他,李承卻想着還要早些回去,。
畢竟既然準備出仕,這出仕的第一功,就要落在江魚渚之上,“我帶着大傢伙去逛一逛,採買一些農具種子,家裡農活耽誤不得。”
王德又叫自己的兒子帶着一起去,免得尋不得路,“太守把城裡許多店鋪都租給了來往的商人們,分門別類,只要尋到那一條街就能買到。”
如此一番交代,李承纔出了門,就見到了一位糜信的親隨跑了過來,昨日是一直陪着糜信的,卻還不知道名字,今個他自報家門,“小子糜範,見過郎君。”
“米飯、糜範你好,”李承笑道,“今日來可有賜教?三郎有什麼吩咐麼。”
“太守命小人送帖子來,說今個爲了迎接郎君進城接風洗塵,恰好也有一些荊楚俊纔在,可以一同認識認識,故此在太守府設宴,請郎君赴宴。”
李承是沒想到自己還有機會在江陵城之中撐吃撐喝,要知道在城外,可都是別人來自己家蹭吃蹭喝的,要說他們完全白吃卻也不是,但多少都是來李家要李承特別精心準備的。
其實臨時邀請客人,無論在什麼時代,都不是很禮貌的行爲。因爲是今天上午舉辦的宴席,這時候才邀請李承。但李承昨下午才入城拜訪,今日早間糜芳就使人送了帖子來,也是非常緊湊了。
帖子遞給了李承,既這樣的話,那麼他就去不了買東西了,他想了想,把一袋子錢交給了張圖和薛大牛,“你們先去買一些種子和農具,再做了飯吃,家裡頭等可以,出去閒逛一逛也可以,只是別和人打架,午後等我回來了,再一起回去。”
他又看了看張圖,張圖點點頭,示意明白自己的差事兒。“你自己去玩,卻不必來太守府尋我了。”
樑森自告奮勇要去接李承,昨個張圖兩人回來炫耀跟着李承去了太守府又去了趙將軍府上,這樣的市面見識讓他眼紅得不得了,“郎君,今個讓吾來送你,如何?”
李承點點頭,他還特意悄聲和樑森交代了幾句,“糜三郎昨個送了我一匹馬騎着回來了,他沒說要拿回去,那麼自然就是送給咱們的——你到時候就在門口守着馬,別叫他們太守府的馬伕給收回去了,聽見沒?”
樑森拍着胸脯答應下來。
這一次出門還好也帶了一件稍微好些的衣裳,就是那一日雙季稻收穫穿的,李承換了衣裳出門,樑森牽着馬一同到了太守府,時間剛好是上午巳時一刻,太守府門前已經人聲鼎沸,大批的車馬在此等候了。
車伕親隨們也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主兒,見到李承不過是一馬一僕,並無其他隨從,知道也不會是什麼豪門世家子弟,只是冷眼旁觀,並無人上前搭訕。
李承剛好自得其樂——最好等會宴席上也沒人理自己最好,享受一番這個時代的酒席,吃席快樂就得了。
他將馬交給了樑森,又登上了太守府的大門。
才過了一日,UU看書 www.uukanshu.net 門子們怎麼會忘記這一位先是和太守聊了小半天的話,還讓三郎跪了小半個時辰,最後又和三郎握手言和攜手哈哈大笑出門了去的鄉下郎君?見到李承十分熱情,“李郎君來了,太守命小的在這裡候着郎君,請隨着吾來。”
李承丟了一個值五十的大錢給那門子,“昨個來的匆忙,少了禮數,來,請兄弟們喝茶、哦,哦不,應該是吃酒!”算了,如今荊州上下禁酒,吃酒最好也別提。
門子眉開眼笑,“多謝郎君,請隨小的入內!”
南郡太守府極大,李承邊走邊問,“今個聽說宴請的都是荊楚才俊,世家子弟?”
“是,太守每個月都會安排至少一次飲宴,邀請本城、外地遊歷的,還有一些來拜訪太守的士人們一起參加,此外也有些城裡的官員會來。”
李承突然想起了廖立,“昔日長沙郡太守廖立廖公淵可參加糜太守的宴席過?”按照廖立那種性格,應該是會很喜歡這種場合吧?
“未曾,”門子見到李承和糜家頗爲親近,也願意說一些稍微出格些的話兒,“那位廖太守素來不喜歡同我們糜府打交道,他自詡是荊楚大才,是看不上我們糜家的,覺得我們乃是商人出身。”地位不配。
顯然廖立的性格沒什麼人喜歡,李承竊笑,還好自己個也沒有上了廖立這艘賊船,若是和廖立一起去了蜀中,若是被人覺得自己也是性格偏激自視甚高之人,那可就是慘了。
“這些青年俊才們,來的多嗎?我的意思,是不是有些人會時常來?亦或者說都是不同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