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遊他們剛剛入住高爾夫莊園,一個電話就撥打了出去,在城市的更南端,溫加蘭火山山腳下的一個普通村落裡,坐在一個普通房子裡的普拉博就收到了消息。
在他的面前,還坐着三個神情陰沉的中年人,面前都擺着周遊的照片。桌子中間,還有一個普通的文件箱,敞開的箱子裡,裝滿了一疊疊的一百美元面額的美金。
“已經得到了消息,埃文週一行一共有七個人,外加一個小孩子,其他人我不管,但是埃文周必須要抓住,制服他,並且帶到這裡來。那麼,這一百萬美金就是你們的了。”
普拉博從箱子裡拿出了兩摞,放在了檯面上。“這十萬是訂金,把人抓到這裡來,剩下的全部是你們的。”
一個臉色黝黑,看起來像個農民的中年人說道:“埃文周是一個功夫高手,如果活捉,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你們可以用槍打斷他的四肢,可以用車撞毀他們的車子,總之,只要留着他的一條命,什麼都好說。”
另一個年輕一點的男人說道:“普拉博先生,我們都知道,埃文周是一個億萬富翁,如果真的能把他活捉過來,這份報酬就顯得有些低了!”
普拉博拍了一下桌子說道:“你們不要得寸進尺,你們不想幹,我完全可以去找別人,在三寶壟的黑幫可不止你們一家。一百萬美元,你們組織一年都賺不到這麼多錢。”
他沒有絲毫懼怕,笑着說道:“那你就去找別人好嘍,綁架一個億萬富翁,纔給一百萬的報酬,風險都是我們的,回報全是你的,你看誰會幫你幹這件事!”
普拉博沒有理他,看着另一個頭發花白的中年人。那個中年人這才說道:“蘇西羅,不可對將軍這麼無理。”
普拉博得意了起來,說道:“看來我從軍隊退役了,說話也就不管用了啊!”
可是還沒有等他得意完,這個頭髮花白的中年人又說道:“不過將軍的報酬確實低了,如果是個普通人,十萬美金我們就幹了。但是這是一個億萬富翁,還是潘家的客人,我們不僅要得罪新加坡政府,還要得罪潘家,得罪三寶壟的華人羣體,你認爲這個價碼有誠意嗎?”
普拉博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發燒,這可是直接的打臉啊!他深吸了一口氣問道:“那你們想要多少?”
“人是我們抓,責任是我們擔,本來我該要七成的,但是看在將軍以往對我們有照顧的面子上,我們只要五成吧!”
普拉博站了起來叫道:“這不可能!我想我們沒有必要談下去了!若不是爲了避嫌,我完全可以自己動手!”
“那將軍請便!”
普拉博本來就只是虛張聲勢,想要在三寶壟動手,還必須要這些地頭蛇才行。更重要的是,他現在不是將軍了,手底下也就只剩下了不到三十個可信的人,這些人可不能隨便暴露。
普拉博收起了桌面上的美金,放進了箱子裡,說道:“你們不肯幹,巽他族的阿列茲肯定會願意出手的。”
可是白髮中年人絲毫不動聲色,只是笑了笑,完全沒有把他的話當真。
普拉博見威脅不到他,就知道,自己這次的確有些失誤了。他以爲對方還會像以前那樣對他唯唯諾諾,卻忘了自己現在已經不是將軍了,沒有任何可以威脅到他們的地方。
即使他現在去找巽他族的人,對方的條件不一定會比他們更低。更重要的是,他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如果反過來給埃文周通風報信,那自己可就被動了。
“最高兩成,埃文周手裡的資金絕對不會有很多,即使有,也肯定是從我們手裡得到的。”
白髮中年人笑道:“可是我這裡卻得到了消息,埃文周剛剛將商標轉讓給了輝瑞,得到了超過四千五百萬美元的現金,即使只有這些錢也足夠我們滿意的了。”
“他難道不交稅嗎?他手裡的現金如果在四千萬以內,那纔是正常的,如果有多的,就肯定是我們的。”
白髮中年人說道:“那就這樣吧,底碼一百萬美元,這是訂金,然後我們再要一千五百萬美元,而剩下的不管有多少,我們都不要一分錢了。”
普拉博猶豫了半天,將箱子重重地丟在了桌子上。“你們最好祈禱明天的行動順利一點,一定要策劃好,別處任何差錯,否則,這一百萬可不是那麼好收的。”
對方的幾個人都哈哈笑了起來,那個年輕一點的阿列茲笑道:“放心好了,明天我會親自帶隊,會會這個埃文周。說起來,我跟胡莫也是朋友,抓住了他,也算是給胡莫保仇了。”
那個白髮中年人卻問道:“將軍,那麼不是也沒有任何證據嗎?你爲什麼偏偏認定了是埃文周乾的?”
普拉博搖了搖頭說道:“即使不是他,也怪他手裡的錢太多了,而我現在正缺錢花。”
高爾夫莊園裡,周遊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爲了別人的目標,他正在爲一直哭鬧不休的兒子而頭疼。
從下飛機以後,龍龍就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不停地哭鬧着。周遊本來就沒有耐心,一會被他吵的恨不得扔到窗戶外面去。
潘氏的年慶,來的可不僅僅只有他這個合作者,全世界的經銷商們。特別是比較遠的,這個時候就已經抵達了,這麼多人匯聚一堂,他卻哭鬧不休,真是夠丟人的。
兩歲以下的孩子哭鬧,真是考驗人的耐性,因爲他們即使不舒服,也不會說,只會哭,讓大人也無計可施。
顏芳青也知道這樣的場合,孩子哭起來了有影響,就抱着孩子到院子哄着。潘源的老婆和兒媳婦跟顏芳青也見過一次,知道自己的老公很重視跟周遊的關係,所以也出來幫忙,好半天,他苦累了,才沉沉睡去。
周遊吃過了晚飯,回到了房間,看到顏芳青靠在牀邊的沙發裡,被折騰的精疲力盡,旁邊還放着給她打的包,也沒吃上兩口。
“怎麼了?飯不合口味?”
顏芳青搖了搖頭說道說道:“沒心情吃。龍龍平時都乖的不得了,爲什麼來到這裡就哭個不停,是不是水土不服啊?”
周遊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沒有吃這裡的一口米,沒有喝這裡的一口水,有什麼水土不服的?何況這裡跟羊城差不多,怎麼可能會水土不服!”
“那他爲什麼哭了一晚上?嗓子都哭啞了,我這心肝都是疼的。”
“這不是好了嘛!別擔心了,……要不,你明天就別去了,反正以後這邊的分紅我一分錢不要,都給你了,你參不參加這個會也沒關係。”
顏芳青猶豫了一下說道:“剛纔阿姨和林姐都說了,明天會幫我看着龍龍,我既然來了,還是去參加一下吧。我也想……儘快地幫你……”
“那隨你的心意……你去不去我都支持。”
兩輛汽車從溫加蘭火山出發,一直開到了城市西南角的工業園區,在一個鏽跡斑斑的鐵皮廠棚那裡停了下來。
在路上的時候,他們就接到了幾個電話,摸清楚了周遊他們明天的安排。
早上八點半左右,他們會乘坐兩部車,從莊園出發前往工業區,參加股東大會。但是這樣的會議不能確定具體的結束時間,讓他們爲難了起來。
因爲根據普拉博那邊內線傳過來的消息,周遊過來參加股東大會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分紅。
根據他百分之十五的份額,再計算出威哥的銷量,就知道,這又是一筆好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收入。
如果事先動手,他們肯定拿不到這筆錢。但是如果等周遊從工廠離開的時候動手,就有可能得到這筆錢,因爲這個時候,支票肯定在周遊的身上。
最後,還是白髮的中年人說道:“不要更改計劃了,還是趁他來的時候動手,這樣他的時間,路線,都在外面的掌握之中。可是如果等他參加完了股東會議,誰知道他會不會直接返回高爾夫莊園,如果他跟其他人去了別的地方,我們就徒勞無功了。”
“但是那是幾百萬美元的資金啊!”
“阿列茲,不要讓貪婪矇蔽了你的眼睛。普拉博雖然有機會將支票換成現金,但是更大的可能是潘氏直接凍結這張支票,所以,那些錢還不穩定。而只有裝到我們口袋裡的錢,纔是屬於我們的。”
“是,是我錯了。”
白髮中年人說道:“埃文周的個人武力超羣,他們在西班牙,曾經四個人應付了二十個人。所以,這次的行動絕對不能大意,必須從一開始瓦解他們的戰鬥力。他們有七個人,明天肯定還會乘坐兩部車,留一個人在球會那邊,要看清楚埃文周坐的是哪部車,然後每隔一公里安排一個暗哨,派兩個摩托車手一路跟蹤。大貨車這邊準備好了嗎?”
“已經準備好了,就在進入工業區的這個十字路口這裡動手。屆時,我們會在前面安排一輛貨車堵住路,控制車速,左右兩邊都會安排一輛大貨車,但是爲了防止他們起疑心,後面就不安排大貨車隨行了。”
“走,我們去現場那裡看看,我必須要看清楚每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