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勝利號的歷史,在座的每個人可能比周遊更清楚,但是他們現在一個個認真地傾聽着周遊的發言,因爲結果掌握在周遊的手裡。
“所有人都認爲,勝利號是沿着阿申特島的方向一路向北,最後沉沒在奧爾德尼島附近海域。並且有所謂的專家學者沒有任何依據地就指責這是船長約翰鮑爾欽,還有奧爾德尼島燈塔看守人的責任,但是所有人都沒有想過,如果勝利號根本就沒有走這條航線呢?”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明白了幻燈片中那幅地圖上兩條線代表的意義。因爲其中的一條,就是所有人猜測的線路,而另一條,卻是勝利號真正航行的線路。
斯提芬有些驚訝地說道:“周先生,我不是懷疑你的專業性,但是這兩條線路相差的也太遠了,幾乎偏離到英國和愛爾蘭之間去了。我的祖先是一位經驗豐富的船長,他應該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
周遊笑着說道:“我們都知道,勝利號是因爲暴風雨而沉沒的。也就是說,在勝利號沉沒之前的天氣,也不一定好,可能是陰天,也可能是大霧天氣。當時那個時代,並沒有gps,沒有全球定位系統,也沒雷達,船隻的航行只能依靠船長的經驗。那麼想過沒有,船長不可能24小時盯着船隻的航行,如果船隻在航行不久就偏離的航道,他們就會距離自己的目的地越來越遠。”
斯提芬又問道:“我們制定你在大西洋的海底有了發現,但是你如何確定你的發現就是這艘勝利號呢?”
周遊笑着聳了聳肩說道:“這個問題我稍後回答你,先讓我們看看這張地圖。紅色虛線是勝利號原本應該要走的路線,經過阿留申羣島後,在奧爾德尼島短暫停留,最後抵達倫敦。假設當時有大霧天氣,或者是陰天氣候,勝利號偏離了航線,只需要有十度角的偏離,勝利號就有可能行駛到英國和愛爾蘭之間的海域。至於我爲什麼確定這是勝利號,請看下面幾張圖片。”
馮海軍操縱着幻燈片更換了一張,這是一張在水底拍攝的照片,一管銅炮被泥沙半掩埋,但是從上面的花紋,也可以看出,這是一尊風帆時代的18磅炮,隨後的幾張照片也拍攝的各種不同環境下的炮管,還有一個模糊的船型被泥沙包裹。
這些照片全部都是周遊在美國的時候讓人合成的,由於照片故意製作的模糊不清,所以很難發現合成的痕跡。周遊相信,他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把注意力集中在這裡。等到明天,抵達了勝利號沉沒的現場,這些照片的作用也就消失了。
“當初在打撈皇家商人號之前,遊俠號對行駛的海域一直施行的是沿途探索。這些照片都是後來我們在回來以後,從拍攝下的資料庫裡發現的,不過根據遊俠號行駛的航線,以及攝像機拍攝的時間,我們就可以準確推斷出這裡的經緯點。根據我們的專家細緻研究,再蒐集英國的幾乎所有沉船資料,我們推斷,這就是勝利號。大家可以看看,從船體的大小,形狀,這跟勝利號的歷史資料幾乎完全一樣,而這種十八磅的銅炮,也是在1778年加朗炮面世之前,英國海軍的常備大炮。”
另一個英國方面的專家問道:“也就是說,你現在還不能確定,這艘沉船一定就是勝利號!”
周遊笑道:“因爲這是英國海軍的軍艦,所以在沒有跟英國達成協議之前,我當然不能隨意打撈。所以,我可以回答你,我的確不能確定,但是我又能很確定。因爲除了勝利號,在1778年之前,英國方面根本沒有另一艘超過五十米的軍艦沉沒。”
馮海軍也算是周遊的心腹,但是周遊並沒有讓他知道太多的東西,不僅是他,包括船上的任何人,周遊都留着一手,不是因爲周遊不相信他們,而是周遊不相信人性。
周遊現在是兩邊下注,所以不管是誰,他都不會讓他們知道自己所有的事情。馮海軍知道打撈皇家商人號,但是他不知道勝利號的一切,所以,他即使心裡有懷疑,也不認爲周遊是在胡說八道。
至於其他的人,包括船長林家培在內,他甚至根本沒有讓他知道關於勝利號的一點消息。因爲他知道的事情多一些,知道皇家商人號的具體經緯點,也知道從西班牙到皇家商人號,根本不會經過勝利號的海域。
他現在就是利用這種信息的不對稱,可以從中間做一些文章。如果這件事情暴露,那麼他很容易也可以知道到底是那個環節出了問題。
馮海軍不知道打撈的具體經緯點,也不知道周遊現在擺出來的證據實際上是自己瞎編亂造的,他的存在也能人英國方面的人更確定,周遊不是在胡說八道。
所以,英國方面的人很容易就被周遊忽悠住了。雖然這些照片是按照周遊前世的記憶合成的,但是周遊相信,真的到了現場,他也不會露陷。因爲海底的環境複雜,只要找到現場,哪怕現場有一點差異,也說得過去。
所有人由於信息的不對稱,所以對於周遊的結論也無從辯駁,在周遊的各種忽悠之下,他們只能等眼見爲實了。
但是周遊確定,自己的記憶不會有任何錯誤,因爲這些東西就是他上輩子的功課,他記的非常清楚。
斯提芬看到那些圖片,就顯得格外激動,他一直用手捂住自己的臉。好一會兒,他才擡起頭說道:“我確信,這就是勝利號,因爲我的祖先蒐集了無數關於勝利號的資料,甚至比各大歷史博物館加起來還要多。看到這些圖片,我就確定,這艘沉船一定是勝利號。”
周遊暗自笑了起來,有了斯提芬的加入,一切都變的簡單了起來。不管是從開始的談判,還是到現在的行動,斯提芬因爲涉及到了自己祖先的名譽,一切都按照周遊預想的最佳方案在行事。
……
……
周遊從夢中醒來,窗外的天空依舊一片漆黑。這裡是北緯五十度,跟國內最北方的黑河差不多維度。由於是冬季,雖然已經七點,但是天空依舊一片黑暗。
周遊在房間裡練功了半個小時,天空從逐漸有了顏色,在海洋中間,太陽升起的第一刻,在海上就可以感受到日夜交換的那一刻。
等到視線可以看見人,周遊穿上了一套長袖的運動衣,下到甲板上開始圍着遊俠號快跑。
樑浩他們都離開以後,陪他的人就只剩下了周明洪。由於身體曾經中了四槍,傷了肩膀和腿部的骨頭,所以,周明洪這輩子是參加不了拳擊賽了。
因爲受傷的骨頭即使痊癒,也變成了他身上的弱點,哪些部位承受能力要遠遜於沒有受傷的位置。
不過周明洪也根本不適合拳擊或者自由搏擊,因爲他這個人雖然勇猛,卻無比心善,打架他都下不去手,何況是去比賽了。
再加上他媽媽是個很囉嗦的人,一直當他是小孩子,不讓他參與一點點危險,所以,他也根本沒有去美國的念頭。
跟着周遊,周遊也有信心讓他每年收入超過一百萬美元,再加上藥廠的分紅,還有保值投資,他每年的收入也能超過千萬人民幣。
對於一個一個月有兩千塊錢都花不完的人來說,一千萬美元和一千萬人民幣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迎着寒風,周遊跑出了一身細汗,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洗完澡,這才穿好了衣服準備吃早餐。
但是拿起手機,卻發現上面有三個未接來電,是同一個號碼撥過來的,來自遠在香港的何朝瓊。
他想了想,正準備回過去,電話又響了。
周遊接通了電話。“我是周遊。”
“我知道你是周遊,赫赫有名的周先生。”
周遊皺了皺眉頭,問道:“我最近似乎沒有惹你。”
對方哈哈一笑,說道:“難道我的語氣讓你誤會了嗎?那我道歉。周先生名震四海,即使惹了我,我這個小女子又敢說什麼呢?”
周遊真的有些不悅了,說道:“有事說事,別陰陽怪氣的。”
何朝瓊這才正經地問道:“我問你,澳門金沙你有多少話語權?”
周遊笑了一下,沒有理她的問話,說道:“大家姐,有事說事,我不想跟你猜謎。我的時間也寶貴着呢。”
“你的人現在不僅利用各種手段擾亂了新濠的正常建設,現在還利用資金欺負人,你怎麼說?要知道,真要比起現金,你跟金沙加起來,也比不過澳旅。”
周遊反問道:“那要是加上淡馬錫呢?”
這一下輪到何朝瓊不說話了,澳旅雖然號稱有五千億的資產,但是也不過六百億美元不到。這裡面還有很多泡沫。但是淡馬錫一家,就有超過一千億美元的資產,這些全都是實打實的。
這還沒有算金沙跟周遊的資產。
周遊這才又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我不知道金沙有任何針對你的行動,還是說,我已經失去了對金沙的影響力!再說了,不要隨便拿澳旅來嚇唬人,澳旅是澳旅,你是你,即使是你爸爸,也只是佔了澳旅不到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代表不了整個澳旅,至於你,就更不行了。要跟我說事,就實事求是地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