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遊團本是不想去西班牙的,但是第三天,他就改變了主意。因爲顧問團隊做出了情況分析,認爲周遊這個時候前往西班牙作秀,會帶給歐洲人更大的認同感。
周遊一直很信任老沃蘭多他們的政治眼光,而且更重要的是,不管是從格拉西亞這邊來說,還是從他跟巴斯克人的相互扶持關係上來說,老沃蘭多他們都沒有道理來害自己。
所以,三月十三日,他借用了老巴倫的私人飛機,從洛杉磯出發,前往哥倫比亞。
波哥大這裡,格拉西亞一看到周遊就撲進了他的懷裡,當然,這個心腸死硬的小妞兒不是爲了求安慰,只是純粹地想跟周遊親熱一下。
在格拉西亞的身後,還有幾個神態嚴肅的中年男人,他們是西班牙大使館的工作人員,將會搭周遊的便機一同返回西班牙。
這幾天,全世界前往西班牙的航班都被預定一空,無數的西班牙人從世界各地回國。一方面是因爲要聲援祖國,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回國參加全國大選。
不要以爲西方人就很熱衷政治,在許多國家,願意走進大選票站的人很多時候僅僅勉強過半,許多崇尚自由的西方人根本不在乎誰當政,因爲不管哪個政黨當政,對自己的影響都不大。
但是這一次,西班牙人爲什麼熱衷大選,就是爲了發泄悶氣,他們要把決定向伊拉克派軍的現政府給選下臺。
當然,這不是周遊看出來的,也不是他分析出來的,而是歷史的經驗。
現在執政的人民黨要說起來其實是很不錯的一屆政府,阿斯納爾首相還是有點手腕的。在他執政的這八年當中,西班牙的經濟發展一直很不錯,即使在歐洲,也屬於發展速度位於前列的國家,僅僅低於有了“歐盟”這個強力引擎的德國。
但是因爲在海灣戰爭中的積極參與,引發了這次的爆炸案,被西班牙人選了下來,以至於西班牙的經濟發展從此進入了慢車道,到最後變成了笨豬之一。
飛機在波哥大重新加滿了油,載着最高極限的19人,重新飛入了藍天,並且在夜幕降臨之前,降落在了馬德里機場。
格拉西亞心硬,但是卻很會演戲,她在所有人面前都表現出一副與民同悲的表情,甚至在面對記者的拍攝的時候,還紅了眼眶。
這讓周遊很是佩服,他覺得自己似乎就沒有淚腺,前世長大以後,加上這輩子幾十年了,從來沒有流過眼淚。如果有可能,他也很想學學這種想哭就能哭的演技。
馬德里西郊的別墅裡,老沃蘭多他們十幾個老頭子濟濟一堂,在另一個客廳裡,則是坐着貝薩因他們一幫政府的議員和年輕一代。
老沃蘭多直接遞給了周遊一份計劃書說道:“在你抵達馬德里之前,我們就已經完善了一份計劃。巴斯克人這次將會跟政府站在一起,共同譴責暴力行爲,並且向政府捐款了一千萬歐元救治傷員。格拉西亞將會代表你同時向政府捐款一千萬歐元,並且以你的名義發出一封譴責信以及責任書。另外,明天晚上馬競將會在塞巴斯蒂安與皇家社會隊進行一場比賽,我們已經跟對方的球隊主席商量好了,將會在球賽開始之前進行一系列悼念儀式,並且這場比賽的門票款,我們會捐出去。但是由於皇家社會是一個小球隊,所以我希望你能多承擔一些份額。”
周遊知道在這一點上他們有些私心,因爲皇家社會隊同樣是巴斯克的球隊。不過他不會在乎這些,因爲錢對他來說只是個數字。“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對我都不是問題,我只想知道,這樣的效果有用嗎?”
老沃蘭多聳了聳肩說道:“最少這一刻,你是跟我們所有人站在一起的。”
周遊將計劃書丟在了一遍說道:“你們怎麼說,我就怎麼做,所以計劃書我不看了,直接存檔就好了。”
貝薩因見周遊跟他爸爸的上衣告一段落,就迫不及待地走了過來。“埃文,我也有話想要跟你談談。”
周遊卻不想跟他談,因爲他發覺貝薩因這個人有些太不知道變通了,他始終有些認不清自己的位置。所以他直接說道:“貝薩因,這裡沒有其他人,我也有一句話想跟你說。雖然埃塔有人蔘與了這件事,但是責任不在你。你現在不是巴斯克的上校,而是國會議員,所以,你要認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做出跟自己身份不符的舉動。”
他站定了身子,盯着周遊的眼睛說道:“同樣是爲巴斯克人的未來發展做貢獻,我們不分職位。”
周遊聳了聳肩,看了看老沃蘭多,做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老沃蘭多臉色難堪地說道:“貝薩因,你太幼稚了。每個人只有站在最適合自己的位置上,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我不希望你變成只知道硬來的莽夫,如果是這樣,你還不如現在就遞交辭呈。”
見老沃蘭多硬氣,周遊又把態度變軟了。“好吧,我知道你想跟我談什麼問題。對於基地和埃塔的勾當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在認人調查埃弗亞的勢力的時候,從調查人員的彙報裡,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所以當初纔會提醒你。但是我絕對不想你再陷進去,因爲你剛洗白的身份能比你以前爆發更大的作用,這也是我們所有人的期待,明白嗎?”
這一次,貝薩因的態度也軟化了下來,他跟周遊一樣,都是吃軟不吃硬。所以,他沉默了半晌,纔跟老沃蘭多說道:“好吧,這件事我不再參與,但是我希望溫和派能夠跟激進派坐下來好好談談,爭取不要讓這件事影響到巴斯克人的名聲。”
老沃蘭多點了點頭說道:“這正是我們所有人都來到馬德里的原因。”
……
……
塞巴斯蒂安是西班牙北部跟法國接壤的一個邊境城市,城市不大,但是球場的容量也達到了三萬多人。
這裡跟西班牙的大部分地區氣候都不一樣,不像是南歐,反而跟中歐,東歐的一些地區差不多。所以,這裡也是捷克那邊的人來歐洲旅遊最喜歡的城市,也有跟多東歐的移民。
周遊從早上起牀,就一直在忙着宣傳,會見媒體記者和政府官員,並且高調捐款和抨擊恐怖行爲。
以前的周遊不會這麼積極地參與政治,更不想因爲其他的事情引來仇人,但是這件事卻是利大於弊。再說了,基地那麼多的仇人,也不會在意多了自己這麼一個反對者。
在會見工人社會黨的總書記薩帕特羅的時候,周遊一直在腦子裡面回想,到底是不是眼前這個帥哥當選了首相。按照常理說應該是,因爲工社黨贏得了幾天後的大選,但是眼前的這個傢伙太年輕了,讓他有些不敢確定了。
不過看到他笑的時候,很有些像憨豆先生,周遊又覺得印象裡面似乎有這麼一個人,因爲西班牙的媒體總是喜歡把他們的首相在網上ps成憨豆先生。
跟薩帕特羅的會面是禮儀性的,雙方沒有談任何的實質性問題。不過,周遊還是給對方的政黨捐贈了兩百萬美元,支持他們的競選活動。當然,這些錢會通過周遊在西班牙各個的投資賬戶,彙集到工社黨的賬戶裡去。
跟薩帕特羅分開,周遊就直接搭乘直升飛機,飛到了塞巴斯蒂安。這個時候,距離球賽的開始已經不足一個小時。
匆匆下了飛機的周遊直接被迎進了皇家社會隊的新聞大廳,面對着滿場的記者,周遊跟皇家社會隊的主席阿佩裡拜緊握四手,共同喊出了“馬德里,我與你同在”的宣傳口號,引起了現場雷鳴般的掌聲。
這次的新聞發佈會與往常有很大的不同,因爲幾乎沒有記者詢問有關比賽的預測,甚至那些球星也不再吸引人,所有人的關注都集中在周遊的身上。
一米九六的周遊即使在西班牙人裡面,也是超高的,他雖然不是很帥,卻很有男人味,就連他的鬍子造型,現在也因爲西方無數年輕人熱追變的流行起來。
這晚他的服飾專門挑選zara的一款修身西裝,在球場裡的時候,加了一件中長的貼身大衣,將他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着實謀殺了不少膠捲。
當然,更因爲他的慷慨,讓許多西班牙人都覺得他似乎距離自己不是那麼遠,在心理上已經接受了他。
當晚的比賽結果沒有出乎人們的預料,不管是在國王杯,還是在聯賽,還是歐冠上面都一路披靡的馬競沒有給皇家社會隊任何機會,三比一的比分也給他們留下了幾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