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父母來到生活區,那是由政部統一發放的簡易帳篷所搭建起來的住所,深褐色由防雨布製成的帳篷打滿了大大小小的補丁,裡面的空間極其有限,僅僅只能夠容納2-3人,潮溼的地面上鋪着一層碎石,而後是已經發黑的枯草,散發着一股黴味,這就是父母在末日後的家,讓林川的眼眶再度泛紅。
“小川,別愣着了,快坐下。”林建國指了指帳篷內那唯一還算乾淨,用來當做枕頭的石塊道。
林川聞言‘噗通’一聲雙膝跪地,哽咽道:“爸媽,兒子對不起你們,讓你們受苦了!”
母親高秀梅連忙伸手去拉林川,嘴裡唸叨着:“你這孩子,看到你沒事,我和你爸別提多高興,快起來,地上涼。”
抹了抹滿臉的淚水,林川開始詢問起父母,在末日後從林家莊到華東聯合生存基地一些事情,順便也將自己的經歷一一說了出來,其中避開了關於智體的事情,並非他故意隱瞞,到目前爲止他自己對智體的瞭解也只是一星半點,怕說出來讓父母徒添擔憂。
一家人坐在簡陋的帳篷內說說笑笑,這一幕彷彿又回到了末日前,林川每次回家都會被父母圍着問東問西,很快半天的時間轉眼即逝。
“老林”
就在三人聊天的時候,帳篷外突然想起一道粗礦的聲音,林建國聞聲掀開門簾將頭探了出去,林川透過簾縫看到那人穿着一件土黃色的毛衣,滿臉胡茬正對着帳篷內張望。
“老林,聽說你兒子找到了,恭喜啊!”粗礦男子憨厚的笑道。
林建國同樣咧嘴一笑:“進來坐坐。”
“不了,不打擾你一家人團聚,剛好我也要出工了。”說着話,粗礦男子已經邁步走遠。
待林建國縮回腦袋,林川疑惑的問道:“爸,這人怎麼這麼眼熟?也是林家莊的?”
點了點頭,林建國正要開口,林母高秀梅插嘴道:“就是我們村唯一的外姓陳大同,你小時候經常偷人家桃子,被攆過好幾回。”
林川這纔想起來,尷尬的笑了笑,只是剛纔看到的陳大同和以前變化太大,自己險些沒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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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帳篷外再度傳來嘈雜聲,林建國也“唰”的站了起來,在林川一臉茫然中走了出去,母親高秀梅緊隨其後,手也同時伸進衣服內的口袋中掏出了塊銀色的金屬條。
帶着好奇,林川跟着出了帳篷,看到不遠處空地正有一輛板車和兩名士兵,倖存者自覺排成了一條長長的隊伍,各自拿着手中的銀色金屬條交給士兵換取水和食物。
“沒務工的別佔位置,今天沒有多餘的食物。”一名士兵喊道。
隊伍末端聞聲立刻有幾人悻悻然離開,遭到其他人一陣嘲諷,其中有幾人更是朝地面吐了口吐沫,林川看到此搖了搖腦袋正打算回到帳篷內,自從膻中穴內的灰色凝珠出現變化後,他對食物的需求變得越來越小,在冥想的那半年時間裡更是滴水未進,依舊沒有飢餓感,汲取空間中的元素成了他的體內所需能量來源。
“林川”
這時,身後突然有人叫住了他,林川回頭看去正是今天接待他的江明,只見他顛了顛手中拎着的一個袋子道:“喝點?”
指了指帳篷,林川示意江明進來,隨後將之前坐的石頭搬到了帳篷正中,江明拿出兩瓶用礦泉水瓶灌裝的白酒以及一隻肥大的燒雞和四個白饅頭。
“這可是我花了大半天才弄到的。”搓着手,江明嘿嘿一笑,隨即擰開一瓶酒遞給了林川。
林川伸手接過並沒有去喝,而是放在一旁問道:“找我有什麼事嗎?”
江明的動作一滯,嘬了口滿是油水的手指,停了半晌纔回道:“沒什麼事,就是看你挺投緣,想和你聊聊天。”
見江明不肯說,林川沒打算繼續追問,剛好這時父母掀開簾門走了進來,一人手上正拿着剛領到的食物,見到帳篷內突然多出了一個人還穿着軍裝,頓時兩人愣在原地。
“爸媽,這是我的朋友,江明。”林川介紹道。
江明聽林川此話,微微一笑,趕忙朝林父林母點了頭:“正好,一起吃!”
林建國在進門的一瞬間就看到了那隻燒雞和四個白饅頭,喉結蠕動着,不停在吞嚥着口水,要不是江明的裝束震住了他,早就撲上去咬下一口。
擁擠的帳篷內四個人儘量貼近邊緣坐下,林川撕下兩隻雞大腿遞給了父母,自己則重新舉起那瓶酒對着江明道:“如果是讓我加入軍部的事,我暫時沒有這個打算,不過有其他的事在我力所能及的地方儘管說。”
與林川碰杯,江明灌了口酒道:“目前放眼整個華東聯合生存基地,覺醒者數量不超過二十人,且大多數都是心高氣傲之流,基地每次受到襲擊他們都是象徵性的出手,上面對他們也沒有太大的管控力,我希望你能在基地出現危機後幫我們多抵擋喪屍,減少士兵的死亡率。”
此話一出,林父林母頓時放下了手中的雞腿,林建國連忙道:“這位長官,我兒子他...”
“我答應你!”林川打斷了父親的話道。
“小川,這雞我們不吃了,喪屍那麼危險,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和你媽還怎麼活。”林建國將雞腿丟回石頭上,焦急的說道。
林母高秀梅同樣如此,甚至將燒雞和饅頭重新裝回了袋子中,眼神決然的看向江明,這一幕讓林川和江明哭笑不得,這也不能怪林父林母做出如此舉動,在他們眼裡喪屍如此恐怖是無法憑一己之力去對抗。
“爸,媽,你們放心,你兒子我作爲覺醒者,沒那麼容易被喪屍給吃了。”林川一邊說着,手指輕輕點在了旁邊的地面,頓時地面上的碎石被這一直碾成了粉末狀。
林父林母的表情比白天在西門處看林川搬花崗岩還要震驚,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還是江明給兩人解釋了一下關於覺醒者的事,這才稍微打消了兩人的擔憂。
翌日
林川一大早找到了昨晚喝到酩酊大醉的江明,對方正在基地南門內的廣場上閒逛,在看到林川的身影后立即迎了上來。
“要出去?”江明靠近首先錘了一下林川的胸口,面帶笑容問道。
“你那地圖能給我一份嗎?”林川沒有客氣,直接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沉吟片刻,江明從衣服口袋中掏出他那張折成小方塊的破舊地圖,隨後遞給了林川,緊接着道:“需要用車嗎?我可以借你一輛。”
作爲特種兵,江明可以通過任何細節瞭解他人的大致想法,林川要地圖明顯是要去找蜂鳥狩獵隊,爲了能招攬這個C級5星的覺醒者,他可以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給予一定的幫助。
沒有過多的廢話,林川點了點頭,剛進基地時他就看到過那些軍部特有的越野車,經過特殊的改造後,一輛輛如同鋼鐵猛獸。
二十分鐘後
林川駕駛着一輛改裝後的越野車在江明的目送下離開了華東聯合生存基地,一路向北那是七號禁區的方向,他不知道此去會有什麼危險,但是他不得不去,昨晚和江明聊天中得知了禁區的由來。
強大的生物或喪屍佔據的特殊區域,人類暫時無法抵抗的被稱之爲禁區,根據不同等級和戰鬥力,將禁區用不同顏色來標註危險係數,而淺紅色的七號禁區則表示其有很大的危險性。
行駛在破敗的馬路,林川忽然一拍大腿,他纔想起來程宇之前說過會在生活區等他,只顧着找父母,完全把程宇給忘的一乾二淨。
現在想起來已經遲了,堂堂一位B級1星覺醒者居被自己無意放了鴿子,希望程宇不會有什麼怨言。
跟着地圖方位,沿途七拐八繞的從白天開到黑夜,終於看到了七號禁區標誌性的建築物,一座攔腰倒塌的大廈。
將車停靠在一處不顯眼的地方,林川下車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這座城市大部分已經被綠植覆蓋,腐敗的氣息十分濃郁,也不知道多少生命被埋葬在這片土地之下。
七號禁區並不大,林川看了眼生物儀上的時間,現在是晚上八點左右,如果周宏明等人還在這裡沒有離開,憑藉林川目前敏銳的感知,很快就能找到幾人。
從狩獵部人員口中得知他們在這邊獵殺初階三級變種體錘石,林川閉目稍微感應了一下,附近都是初階一級和二級的變種體,根本沒有其他喪屍的氣息,難道已經獵殺完了?這個想法在林川腦海中只是一閃而逝。
那麼只剩下一種可能,七號禁區初階三級以上的變種體喪屍活動範圍在這座城市中心地帶,林川可以感應的範圍只有百米左右,還達不到那種以公里計算的級別。
放棄了開車進入七號禁區中心地帶的打算,黑夜裡林川彷彿一隻靈貓不斷在地面和牆壁借力以跳躍式前進,達到初階二級變種體之後,喪屍幾乎不怎麼在夜晚進入休眠,他們偶爾會起來漫無目的地遊蕩,動作看似僵硬,速度卻比白天快上了一倍不止。
反觀林川儘管動作已經相當輕盈,重塑後又覺醒的身體完全不是正常覺醒者可比擬,卻依舊驚動了喪屍,它們彼此嘶吼着傳遞消息,不一會跟在林川屁股後面的喪屍從零散的幾隻變成十幾只。
暫時沒心情去獵殺,林川大街小巷的尋找周宏明等人,一個小時的時間,林川幾乎跑遍了附近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卻依舊沒能找到他們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