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擺在我們眼前的有兩大任務,一是擴軍,二是發展經濟。”
“擴軍之事,過了上元節,虎子就要把這事抓起來,如今人人肩上都挑着重擔,你也別偷懶。這事不用議,今日重點議一議如何發展經濟,李司空很蠻橫,很粗暴的以去年益州營收總額爲今年的上繳基數,如此一來,我們就必須想辦法創收,只有經濟搞上去,我們纔有飯吃,軍隊纔有餉銀,大家纔有俸祿……”
書房裡,除木雲、程慎、韓徽外,就是秦越兩夫婦,甲寅兩夫婦,論起經濟,兩位女性可就巾幗不讓鬚眉了,一個從小打算盤,一個擁有後世的白富美經歷,聞言便都開始思索。
“這裡既然商貿這麼發達,那要加大招商引資。”
周容首先開口:“如今已成一國,汴梁、洛陽的商家可以直接走陸路進來了,而且晉陽契丹也不再有阻隔,所以招商引資需馬上行動。子瑜,你馬上寫一封信給符二,兩京的商家你最熟不過了,把名單給她,讓她幫我們邀約。”
蘇子瑜笑道:“還符二符二的,該稱貴妃了。”
周容不滿的道:“聖上也真是的,爲什麼就不是皇后了,人家等了他這麼久,卻只是個貴妃。”
秦越敲敲桌子,不滿的道:“別岔題,迴歸正事,江寧那邊,你……去封信吧,把豪商富戶都邀請過來,三月蠶市趕不上,四月錦市正好,反正這裡月月有大市,對了,士行兄,閩地你熟,也幫着邀約幾個?”
程慎笑道:“商賈之事,某不熟悉,張仲子他們應該快到了,他家跑海的,閩南、嶺南兩地最熟不過。”
甲寅歡喜的大叫:“啊呀,我的小師妹要來了。”
所謂張仲子一行,卻是去年還在鳳州時,秦越想辦學院,程慎懷着滿腔熱情寫信邀請的閩南士子文人,只是山高路遠,一信去,一信回,人再行程,卻是大半年過去了。
至於甲寅嘴裡的小師妹,卻是伊夫子前年收的女弟子,還是跨海求學的,卻不知如何也來了。
秦越再次敲桌子:“別打岔,你也要寫信。”
“我?”
蘇子瑜一拉他的衣服,對秦越道:“這個我們再商量。”
秦越點點頭,蘇家太過隱秘,也不知虎子怎麼就一頭撞上了。卻聽韓徽道:“就寫封信邀請?總要有個由頭,有個讓人家心動的理由。”
“對,要出商業規劃書。”
周容道:“國內商家,要是有貴妃出面邀約的話一句話的事,但邀約來,是否能留住,是否能談成買賣,卻需要下很大的功夫,而且,如何消除南唐北遼等地商人的疑慮也是大問題,時間很緊迫,我們要在正月裡把益州的SWOT列出來,再擬出行之有效的商業計劃。”
“……”
除秦越外,周容的話一羣大老爺們聽的一頭霧水,蘇子瑜笑着補充:“這是週三發明的暗語,說是爲了防止競爭對手學去,其實就是根據益州的實際情況進行抽絲剝繭,找出優勢和劣勢,再分析商業機會。”
周容對閨蜜的補充很滿意,點點頭,繼續道:“招商引資是否成功,在於如何築巢引鳳,巢好巢壞,取決於周邊環境,而周邊環境的好壞,很大一部分取決於本地商幫的態度。所以,這事又要分兩步走,一是如何招商引資,二是如何改善環境,可不是簡單的寫封信這麼簡單。”
秦越摸摸鼻子,自嘲一笑,道:“我看,這事就交給你倆了,弟妹掛帥,容兒協助。”
蘇子瑜才啊了一聲,周容卻伸出手道:“可以,我和蘇七可以不要工錢,但職務總要來一個,不然師出無名吶。”
秦越笑道:“你還人來瘋了,說,想要什麼?”
周容懶洋洋的笑道:“比如說招商局,商務部啥的?”
秦越還沒開口,木雲卻一拍桌子,大讚道:“這個主意好,官府從來只知道課稅,卻從來沒想過專設一司以經濟爲己任的部門,此部司若是開設,當開一代先河。”
秦越哀嘆道:“南客兄,你就別給她戴高帽子了,她滿腦子的女權主義,到頭來慘的可不止是我,嫂夫人都要被她帶壞了。”
見周容媚眼白來,秦越只好拍拍額頭道:“行吧,我們就設個商務部玩玩,但你只能敲邊鼓,這事弟妹來掛帥,你協助。”
周容見秦越同意了,得意的笑道:“我倆一體,這事兒就不用你操心了。”
“不用操心最好,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韓徽笑道:“鳳州能開出銀礦,這裡要是能開出大銅礦來就爽了。”
“問題我們都沒安國言的狗鼻子,等他交卸了鳳州銀監事再說吧。”
“噫,安國言要來?”
秦越笑道:“要來,不僅要來,他還把勸降青泥嶺的大功換了個雜號將軍噹噹,歸德將軍,從三品。”
甲寅大叫道:“就賣賣嘴皮子,官銜比我還高了?”
“人家是遠在黔西苗部族人,心向中周,建功立業,所以號歸德將軍,與你這開國伯可不一樣。”
“你還開國侯呢,這伯爵有什麼用?”
“……”
說起爵位,恰如甲寅所言,在這五代亂世,幾乎沒有半點用處,有實權纔是真的,兵權大於一切。
比如刺史與防禦使,若是太平時代,刺史高高在上,絕對的一言堂,但於此時來說,防禦使纔是掌一州牛耳者,俸祿都要高出一大截,別的不說,僅領朝廷俸祿的元隨人數就多出十幾人來。
這個時代的人,最實際。
爵位幾乎被忘了,不是二字王以上,都沒人稀罕。
但王卻不會隨便封,一般是功勞十分大者哀榮用。
於中周而言,封出去的異姓王,只有魏王符彥卿是正而八經的實權王爺,節制整個河東。
其它如西平王李彝興,先是南平王后是東海王的高保融,這兩個王虛的還不如太保、太師,只有定難節度使,安瀾節度使纔是真值錢的。
所以,甲寅接到那詔書隨手就丟書筐裡去了,能多多少俸祿也沒搞清楚,反正他這麼多年,就沒見過俸祿那玩意。
秦越以一顆核桃打斷了甲寅的不滿,繼續迴歸主題:“尋礦,挖礦,也不是短時間內就可以完成的,容兒你與子瑜多下點功夫,錦院、書肆也交給你們,看看能不能在技術上有所革新,加大產能,要最大限度的讓產品溢價升值。”
周容不滿的道:“真拿我們當老黃牛了。”
“能者多勞嘛,對了,我這還有個想法,你們看行不行。”
秦越起身道:“孟昶進京了,可蜀皇宮還在呢,這些建築又漂亮佔地又廣,可我們不能用,李司空也不敢用,空着實在太浪費,是不是可以開放創收?”
“渺視皇權,你這是找死。”木雲毫不客氣的斥罵。
“那你說怎麼辦?”
“只能上書請示,哪有自作主張動用的道理。”
“那也不能沒有一點想法,張口就問聖上怎麼辦的吧,而且,放眼天下,這樣的想法也就我能想出來。”說完見周容只含笑看着自己,秦越暗舒一口氣,心想還算識相,要不然回去必須好打一頓屁股不可。
“什麼想法?”
“參觀,賣門票……”
“還可以在皇宮中舉辦錦繡展覽會、讀書會什麼的。”
周容快速的搶答完,然後得意的看着秦越,眉眼裡滿是有本事來家法呀的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