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年二十五。
三人都疑惑的了半天,他們和這個王姨娘平素可沒什麼交往的,今兒個怎麼突然上門拜訪了。
周曉瀾在幾人中最年長,就讓人趕緊把人請了進來,畢竟這天氣一點不暖和。
母女兩依舊穿着那天他們見到時候穿的那身衣裳,兩人進來,臉蛋都凍得紅紅的,周曉瀾見狀吩咐青梅道:“別讓泡茶了,煮上兩杯薑茶過來,加點紅糖。”
這王姨娘一聽周曉瀾這般體貼頓時感激的衝她笑了笑,互相行完禮後周曉芙兩人繼續坐在榻沒有挪動,畢竟王姨娘只是妾侍,這樣不算沒規矩的。
這會離得近周曉芙纔看清,這王姨娘其實長得極柔美,細細的柳葉眉毛,眼睛不是很大,卻細長,膚色很白,不過卻有些營養不良的樣子,看着不是很健康。
而那天見的周曉湖還是一臉鎮定的坐在那裡,很安靜。
這個孩子總給周曉芙一些違和感,表面看着安靜柔弱,就像她孃親一樣,但是時不時眼中會流露出一絲堅韌的神情。
突然之間房間就靜了下來,周曉彬擡頭看了下兩人,又看看姐姐和周曉芙,兩人都無動於衷的樣子,也不主動問下這王姨娘來幹嘛的,但是平時姐姐總是交代自己凡事別先多嘴,只好先看看了。
很快青梅和小丫鬟一起端着茶盤進來了,給王姨娘和周曉湖坐着的機子上放了小兩盅子,小丫鬟也端上了一碟點心擺放好兩人都走了出去。
周曉瀾見狀客氣的道:“王姨娘。你和六妹先喝點吧,一路上過來都凍壞了,喝點薑茶。暖和點。”也不問問人家來什麼事情。
王姨娘眼睛一下子不知怎麼就涌出了淚光,閃閃的,見女兒皺着眉看着自己,順勢就用袖子擦拭了下,趕緊端起薑茶喝了起來。
兩人很快喝完了薑茶,加了紅糖,不辛辣。喝着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母女兩的臉色看起來也好了很多。
這會才見王姨娘有些躊躇的想說什麼,又轉頭看了眼女兒。下了決心般的捏了捏手纔有些結巴的道:“二小姐,賤妾想求您一件事情。”
說完就巴巴的望着周曉瀾。
三人都疑惑的,這在府裡他們都只是府裡的姐兒而已,能有什麼可以值得這母女相求的呢。再說了。這母女兩剛回來,誰也不瞭解他們的爲人,怎麼就巴巴的求到自己這裡來呢。
周曉瀾皺起眉頭,平日裡她最不耐煩管閒事,只有到眼前了,纔會問下,這找上門了也只好應付下,凡事過的去就好。今日看着這母女倆可憐特意交代了青梅煮了薑茶,怎麼這使得他們覺得她這人好說話麼。
周曉瀾沒有說話。神色變得冷冷的端起茶盞喝了起來,並沒有詢問王姨娘到底求自己什麼事情。
過來了半盞茶,卻見兩人好像不知道自己的意思一般,還眼巴巴的望着。
周曉芙並沒有說話,只是從榻上拿起本書看了起來,畢竟這母女兩是來求周曉瀾的,不是找自己,而且人家還沒說什麼事情呢,這裡畢竟也是周曉瀾姐妹的地界,自己怎麼說都是一個外人,輪也輪不到自己插手不是。
就見周曉湖的神色有些憂鬱的看了眼母親,早就說了,不讓母親來了,母親偏偏說這二姐看來是個好人,這大宅門裡能有好人麼。
要是有好人三年前自己和孃親被大媽使計趕到莊子的時候怎麼就沒人出來說一句話。
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是妾侍生的孩子,可是就算妾侍生的,自己也是這個這周家的血脈啊。
那個所謂的父親,爲了安撫妻子,連見他們母女一面都沒有,他們在莊子上生生受了三年,莊子上的人都知道他們是被下放到這裡的,說不定一輩子就在這裡了。
一開始他們都欺負娘,剋扣每個月送來的月例銀子,剋扣糧食,這就算。娘性子柔弱,不計較,吃的飽,穿的暖就都無所謂了,可是那個莊頭竟然想染指娘,今年秋天大半夜竟然翻窗進了孃的房間。
還逼着孃親不要喊叫,不然他就說是娘勾引了他,這樣子的蕩婦周府決計是不會要的,而莊子上的老百姓都質樸守舊,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定是會被淨豬籠的。
她在隔壁小間裡聽的怒氣衝衝,拿起放在牀板後早就準備好的柴刀就衝了過去,直接衝着那個淫賊的後背砍了一刀。
頓時這淫賊鮮血直流,嚇得直接跌倒在地上,她惡狠狠的告訴這莊頭,要是再敢調戲她娘,她定要殺他全家,就算殺不死自己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們。
可能自己滿身是血的樣子嚇壞了這莊頭,自己年紀小,只有七歲,那麼點力氣,要不是這淫賊雞賊的已經脫了單衣,怕是那一刀上去也不會有什麼,別說出血了。
後來這莊頭倒是老實了一些,也不會調戲她娘了,倒是每每看着自己的眼神透着一股子的邪氣。
她沒晚都不敢睡的太沉,和母親睡前總是把房間門窗全都插好,她總覺得這莊頭會再起惡意。
還好,年底的時候府裡派人來接走了她和母親,不然她覺得自己早晚會出事,定會被這莊頭偷偷打暈賣了去,孃親也會遭殃。
這次既然回到府裡,雖然她知道這次回到府裡不是說這周府的老太君真的想念她這個流落在外的血脈,但是她一定要想辦法一直留在這裡直到從這個府裡出嫁,絕不能再回到那個莊子上,她一定要努力,因爲她的存在這個府裡不能輕慢了她的孃親。
所以她要好好的學些東西,要嫁個好人家。首先的學習琴棋書畫,讓嫡母給自己找先生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連丫鬟都不給自己和娘配。何況是找先生了。
只能想辦法讓人教自己,而自己和娘在這府裡沒有一認識的,原本這些計劃只能先放着,等有機會再說。
而孃親卻說,二房的老爺是個有文化的人,教導出來的姐兒定是心善和有涵養的,非要帶着自己前來。想着這二姐有空的時候指導下自己的。
可是這大宅子裡,你沒有根基,沒有背景就隨便的上門找人家。人家那裡會理你。
周曉湖轉頭看了眼還是一臉眼巴巴望着二姐姐的孃親,心裡那股子疼痛疼得她呼吸都困難。
周曉芙看了眼這周曉湖,這個姑娘真的不簡單呢,這麼尷尬的。一直就這麼坐着。整整兩盞茶的功夫了。
而周曉瀾的那個樣子明顯的就是想送客,這個女孩眼裡露出的目光是一種深度的渴望,渴望活着?
周曉芙疑惑的,難道有人要至她於死地麼?
有些好奇的周曉芙擡頭看了眼周曉瀾笑了笑道:“二姐姐,你怎麼不問問王姨娘有什麼事情啊,畢竟知道了才能決定能不能幫不是。”
周曉瀾驚詫的看了眼周曉芙,這傢伙和自己一樣的怕麻煩,要不是每次麻煩都惹上身。估計也懶得管這府裡的事情的,怎麼就突然這麼說了。
周曉瀾轉頭看了一眼這兩母女。淡淡的問道:“不知道王姨娘有什麼事情,這府裡的事情都是祖母做主的,我們都只是府裡的小姐而已,和六妹妹一樣,沒什麼事情是我們能做主的。”就是王姨娘你趕緊回去吧,這府裡最大的是老太太,你不求她,求我一個小姐有用麼。
這王姨娘一聽沒有氣餒反而眼睛裡閃着亮光開心的道:“二小姐,這個事情您一定能幫得上,賤妾想請您閒暇的時候指點下曉湖的書畫什麼的,賤妾會的不多,這幾年只是教着曉湖識字而已,對書畫上賤妾一竅不通,所以就厚顏前來,希望二小姐能幫下曉湖,她很好學的,一定會很認真的。”說完一臉期待的看着周曉瀾。
三人一聽這才愣了下,原來是求着幫着教導周曉湖書畫,對啊,周曉湖剛回來,生母是個妾侍,再來大伯母也不會專門爲了她請個女夫子的。
而周曉芙他們之前學習書畫都是各房給自己請的子女請書畫夫子的,像周曉芙,葉心蘭當然不會管的,當年自己六歲多的時候,是外祖父那邊派了一名夫子過來專門給她啓蒙的,後來大了些也和大房二房的姐妹一起學習了書畫,不過卻是府裡請來的書法和繪畫師傅。
周曉湖的存在確實很尷尬,她生母又不會,何氏不可能給她教授,周曉夕更不用說了,馬上就要說親了,怎麼可能會浪費時間呢。
這小姑娘一臉沉靜的坐在那裡,眼睛只是閃閃的看着衆位,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這孩子有自尊心有忍耐力。
嘆了口氣的周曉瀾看了周曉芙一眼後對着母女倆道:“王姨娘,這個只能過完年後了,畢竟最近都比較忙,不過我這裡不能長時間的教授,只能是教一個知識點,然後六妹妹自己回去學習,你看這樣可以麼?”
一聽這話,王姨娘眼中又涌起了淚光,激動的當時就要跪下去了,原本以爲這二小姐是不會答應的。
周曉瀾趕緊上前拉了一把,才讓王姨娘沒有跪下去。
卻見一旁的周曉湖起身認真的給周曉瀾扶了一禮道:“謝謝二姐姐,妹妹一定會認真學習的。”
周曉瀾看了一眼這認真的小姑娘,面無表情冷冷淡淡的點點頭道:“如果你不好好學,我直接就會把你趕走的,你不用說那麼多。”
王姨娘帶着周曉湖走了,臨走前千恩萬謝的。
三人這裡這才安靜了下來。
周曉瀾看了一眼周曉芙嘆了口氣,其實自己本就不是心腸硬的人,要不是周曉芙張嘴問,說不定自己就忍住了,這又給自己招惹了一個麻煩。
很快青梅站在一邊欲言又止的。
周曉瀾看了眼道:“青梅,怎麼了。”
“小姐,您要是教授六小姐繪畫,不就把大房那邊給得罪了。”青梅一臉擔心的問道。
周曉瀾起身站到桌子前看了眼自己寫了一半的字道:“惹了就惹了,難道她們還吃了我不成,再說不是還有四妹妹麼。”說完看都沒看一眼周曉芙繼續開始作畫。
周曉芙聽到這裡一下子笑了起來,衝着青梅道:“別擔心了,飯點了,找幾個人一起把飯菜領來吧,我今兒個讓翠花藉着廚房的火做了個蝦仁春捲,這會怕是好了,你趕緊去端來,讓你們小姐都嚐嚐。”
周曉彬一聽有新鮮吃的,頓時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周曉芙,和瞬間讓周曉芙想到了自己的那個吃貨表妹馬海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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