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我之前路上碰見了喬家的喬雲,你是不知道,喬雲臉都是鐵青的。”面白無鬚青年幸災樂禍的笑道。
“封家商號來此猶如颶風,幾乎搶光了喬家的產業,喬家每次反擊,底下人沒一個敢動手,這次聽說正主要來,他臉色能好看纔怪。”旁邊一位微胖的寬袍人道。
“今年如果沒意外,恐怕要以封家商號馬首是瞻了。徐家背後站着閣老都未必城,其他幾家更是要被擠到一旁去,誰叫封家的背後勢力更強橫呢!”
短男子負手而立,冷靜說着。
周圍人聞言,都不由搖頭嘆息,長吁短嘆。
忽然聽到那個面白無鬚的青年壓低聲音道:
“那可不一定,我聽說喬家有備而來。”
“再有備,他喬家能耐就在那。難道還能和金陵城的魏國公、鎮守太監他們相比?”胖子不屑冷笑道。
“不錯。”
大家也都點頭。
“嘿嘿,單單喬家自然不敢去和封大官人相抗,但假如加上一個京城金家呢?”面白無鬚青年一臉神秘的道。
“京城金家?”
有人驚叫。
其他人也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可是整個大明朝都舉足輕重的大家族,自靖難之役以來,除了那幾個勳貴之外,金家已經屬於京城大豪了,而幾年前嘉靖暴斃,隆慶登基之後,金家便和錦衣衛陸指揮使走的極近。
不僅如此,金家的觸角便即大名各個角落,什麼邊關軍隊,什麼六部浪官,什麼各地疆守,都有金家的影子
“金家會來嘉興這個小地方?”
許多人都不信。
青年還沒有回答,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譁然的聲音。
封舟到了。
“封大官人屈尊來到我們這個賞花會,我等真是三生有幸啊!”
賞花會的舉辦者躬身相迎,連連笑道。
“好說。”封舟淡淡一笑。
老實說,以他現在的身家和地位,來到這個嘉興小小的賞花會,當然是給他們增添光彩來者,就好比馬雲去參加一個淘寶商家的聚會,想想會讓人家多麼激動。
在主事者的迎接下,封舟踏入場內。
他一進來,頓時滿場彷彿被壓下了一座泰山般。周圍的衆多少掌櫃少東家都有些拘謹起來。這就是身份地位不同帶來的壓力。
在此之前,大家都是同輩人,互相吃吃喝喝,談談笑笑,沒有一點拘束。但封舟一來,就彷彿來了位長輩般,而且是身份無比尊貴的長輩。有長輩在場,大家自然不能那樣放肆了。
封舟顯然也發現了這點,不過他毫不在意。他可是當過皇帝的人物。除了諸葛亮之外,幾乎沒有人能左右他的情緒,何況一羣嘉興小輩?
依舊是那個圈子。
“封大官人一出場便震懾衆人,但喬家可是有底牌的。我們小地方人忌憚封大官人,人家京城大家族可不怕。”
面白無鬚的青年冷笑道。
“話是這麼說,但京城金家也分三六九等的。若是林家家的嫡子來了,那自然不懼。可是林家若只來個不值一提的庶子,那還算什麼?”另一人反駁道。
周圍衆人齊齊贊同。
“除非來的是金伴花金公子,否則沒人能壓住封舟啊!”那個胖子小聲說道。
“金伴花?”
這個名字一報出來,所有人都震驚了。
這可是整個燕京世家弟子中,最耀眼的幾個人之一。即使遠在江南,衆人也聽過他的名字,據說能力出衆,不少勳貴都十分讚賞他。
“就這麼一個賞花會,人家金伴花金公子怎麼會來?頂多派他的那個弟弟過來。”
“金二公子?莫非你說的是金家的那個大紈絝,金伴開?”
有人低聲驚呼道。
“就是他。”那個面白無鬚的青年點頭。
“那可是一個霹靂火啊啊,被喬家一慫恿,說不定能和封大官人打起來。”有人搖頭嘆氣道。
周圍人到沒他這樣擔心,反而都眼中露出絲絲興奮。
看熱鬧不嫌事大,自古皆然。
……
封舟絲毫不知這些。
雖說他內力通玄,只要他願意,整個綠柳山莊的所有動靜都可以入他耳朵,但是他可沒那個麼清閒。
他本打算站一會就走,因此便走到那幾個極品花卉旁邊,認真的欣賞了一下,耳中聽了幾個酸秀才正在搜腸刮肚,準備吟詩一首,正爲他們的酸氣感到好笑之時,
忽然有一個囂張的聲音傳來:
“就他,也配當金陵首富?也敢與達官顯貴來往,我看算個什麼東西!”
封舟微微皺眉,擡頭看去,就見賞花會主事人滿臉尷尬,正拉着一個氣息彪悍的青年男子。男子一身錦衣華袍,看那布料便知道造價不菲,嘴角挑着輕蔑的笑意,向封舟看來。
青年的這句話一出,全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沒想到有人敢當面挑釁封舟。要知道,自從封舟成爲金陵首富之後,他的名頭便響徹江南,沒有人敢當面嘲諷封舟,即使金陵城的勳貴之地也沒有這麼做過。
雖然沒有人知道爲什麼,但是嘉興的大大小小的世家子弟們卻是知道,喬家曾經想對付封家商號,但是無論把錢加到多少,嘉興附近的武林幫派、僧侶道俗,沒有一個敢上門找茬的。
“這誰啊,說話這麼狂妄?”
“當面罵人,這小子有多大背景?”
“首先沒禮貌,其次沒見識!”
“想必是個愣頭青!”
“或許是喬少爺的朋友。”
周圍人都在那竊竊私語着。
而那個面白無鬚的青年雙目一整,瞪得溜圓:“金伴開來了,這下有好戲看了。”
他旁邊的幾個年輕人,都紛紛看了過來,有人驚訝道:“那傢伙就是金伴開啊,果然就是一個大紈絝,上來就挑釁封大官人。不愧是京城世家出身,跟腳足啊。”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封舟已經緩緩轉身,目光微冷的掃了過去。
他離開大明跑去當皇帝,已經當了三十年,已經很久沒有人敢當面挑釁他了。
即使在這個世界,他沒有興趣當皇帝,卻也是天下頂級的豪富之人,便是錦衣衛指揮使陸炳,也得在他面前畢恭畢敬,何況其他小輩?
眼前的年輕人一口官話,又如此玩世不恭的樣子,活脫脫的頂級紈絝。
但封舟可不會放在眼裡,他淡淡的垂下眼皮道:
“你在挑釁我?”
“封大官人,這位是京城金家的金伴開,金公子。金公子,這位是金陵的封大官人,您二位多親近親近。”
主事人連忙跑過來,使勁打圓場。
兩位都是他一個小小的嘉興商會惹不起的人,他真不希望被兩位大神給弄得賞花會開不成,大家不歡而散,那就很尷尬了。
“京城金家?”
封舟眼睛一眯。
他當然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