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把這個傢伙給忽悠住了,我們又聊了一會兒便在車裡打盹,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
路上也有了行人,但是不多,而且這些行人在過橋的時候都很匆忙,等過了橋就會長出口氣,然後放緩速度,看的出來,他們對這座鬼橋全都忌諱非常。
出租車司機啓動車子,把我們送到了市區的一個賓館之中,昨晚在車上根本就沒休息好,所以吃了些東西之後我就睡覺了。
這一覺我睡的並不好,一躺下就開始做夢,我夢到鬼橋上的那幾個傢伙全都跑到了我的房間裡,它們讓我幫他們報仇,它們被怨氣所控,根本就無法離開那個橋。
我問它們到底要找誰報仇,但這時那五個傢伙的表情忽然都變得猙獰異常,隨即便“嘿嘿”的冷笑着朝我走了過來。
我想要起身,但卻發現自己不能動了,這幾個傢伙有走有爬的來到我的牀前,那個只有半截身子的傢伙爬到牀上,一臉獰笑的朝我爬來。
這時我房間的門忽然被踹開,而後我便看到一條影子直奔這五個傢伙,那影子不是別人,正是老於頭。
手中的棺材釘不住揮舞,老於頭並沒有把棺材釘刺在那幾個傢伙的身上,反而刺進了我的胸口。
我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老於頭,而老於頭則是一臉獰笑的看着我,眼中帶着濃濃的得意。
將手伸進我的懷中,老於頭把鬼簡給拿了出去,隨即他便朝那五個傢伙揮了揮手,五個怨物立刻就撲到了我的身上朝我撕咬。
猛然從牀上坐起,我被嚇醒了,正想着怎麼會做這樣的噩夢,忽然看到牀頭的位置坐了一個人,嚇的我一下就跳了起來。
“靠,老於頭,你坐在這裡幹啥?你是怎麼進來的?”
等我看清楚了那個人才鬆了一口氣,原來是老於頭,也不知道這個傢伙是怎麼跑到我房間裡來的,我記得很清楚,在我睡覺之前是鎖了門的。
“想進你房間還不簡單,有房卡不就行了嗎。”
伸出手來,老於頭朝我揚了揚他手中的房卡,估計是在賓館的工作人員那裡弄的。
無奈的搖了搖頭,我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二點鐘了。老於頭跟我說我們得出去尋找那五個怨物要找的人,如果找不到的話它們不會放過我倆。
點了點頭,我把衣服穿好,先到餐廳吃了點東西,然後就和老於頭出了賓館。
之前出租車司機並不知道鬼橋上那幾個傢伙是怎麼死的,一定是有人把這個消息給封鎖了。
我試着詢問了幾個當地人,當地人告訴我們說他們只知道鬼橋上鬧鬼,具體因爲什麼鬧鬼卻是不知道,我和老於頭商量了一下,心說這事情死者的家屬應該會知道,要想找到死者的家屬住在哪裡詢問那個出租車司機再好不過了。
於是老於頭便給那個出租車司機打了電話,之前他曾說給我們打折,不過老於頭可是一分錢都沒有少給他,反而還多給了五百,畢竟那傢伙昨晚被嚇的夠嗆,這也算是給他一點精神補償。
今天早晨他把我們送到賓館的時候給我們留了一張名片,說在這裡遇到什麼不方便的事情可以找他,就算他不在家也可以讓朋友幫我們,這個傢伙倒是個熱心腸。
老於頭打電話的理由很簡單,想去他家看看,出租車司機十分歡迎,說他家不是很好找,讓我們在賓館等他,他來接我們。
一個小時之後,出租車司機出現在賓館跟前,招呼我們上車之後便朝他家的方向開去。
出租車司機名叫庫買提,他家住在阿克蘇的城郊,這個地方的確是比較難找,他帶着我們繞了老半天才把車子停在一個看上去像是貧民窟的地方。
在我的印象裡新疆還是比較富裕的,沒想到還有這種貧民窟存在。這裡的房子都是一個建造風格,不僅房子都長的一樣,就連每家的大門也有百分之八十相像。
走進平民窟後,庫買提帶着我們左拐右拐了半天才到他家,他邀請我們進去,他的家中除了父母之外還有兩個弟弟和兩個妹妹。
我們向他的父母問好,庫買提便叫他的一個差不多二十歲左右的妹妹去準備吃食。
原本我還以爲像庫買提這樣在省城開出租車的家裡會比較富裕,但到他家我才知道,其實他家的條件比其他地方的農民還艱苦。
庫買提告訴我們,因爲他家是城市戶口,所以沒有耕地,父母常年身體不好,不能幹活,除了一個妹妹已經成年之外,其餘的弟弟妹妹還沒有工作。
全家人基本都是靠他和他的妹妹來養活,他每個月賺的錢除了必要的生活費之外其餘的都會郵到家裡來。
原來庫買提的日子過了這麼緊吧,他都已經三十好幾了還沒有結婚完全是爲了這個家。之前我還笑話他膽子小,爲了那點錢連命都不怕丟,陪着我們過鬼橋,現在我才知道他的處境原來這麼困難。
“午飯我們已經吃過了,晚飯也沒打算在你家吃,其實我們這次來找你是想讓你帶我們去你那個已死的朋友家看看。”
庫買提知道我說的是誰,掃了他父母一眼,庫買提朝我和老於頭點了點頭,說現在就可以帶我們過去。
臨走的時候我把身上的幾千塊錢拿出來偷偷的塞給了他的母親,我不是慈善家,但遇到這種事情能幫一點是一點。
反正開銷都是老於頭的,即便我把錢都給庫買提家也沒什麼。
我們三人出了庫買提家,然後庫買提便帶着我們出了他的家門,繞了老半天之後在一個破爛不堪的大門前停下,指了指說這個就是他的朋友阿布家。
庫買提告訴我們阿布家的情況比他家還要慘,阿布母親去世的早,父親在幾年前因爲車禍變成了殘疾。
因爲肇事者到現在還沒有找到,所以給他爸爸治病的錢都是他們四處借的。阿布有兩個妹妹,其中一個剛上大學,另一個初中唸完就在外面打工了。
最近幾年建築工的工資直線上漲,他們這個地方也能達到一百五十塊錢一天。阿布這幾年一直都跟着工程隊幹活,沒想到修建大橋的時候就失蹤了,現在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他的兩個妹妹曾經多次去找施工方,可是自從他哥哥失蹤之後施工隊就換了一個,原來的施工隊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所以到現在也沒人給個說法。
聽到這裡我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施工隊都換了,而且連阿布的家人都不知道那個施工隊現在在哪,看來這事情並不是那麼好辦。
老於頭沒有說什麼,而是讓庫買提帶我們進去。阿布的家的確要比庫買提家困難的多,房子雖然差不多大小,但屋子裡除了必用的用具之外就沒什麼都沒有了。
此時阿布上大學的那個妹妹在家,小妹妹還在外面打工呢。庫買提帶我們走進屋子,正準備介紹我們的時候老於頭忽然說道:
“老弟,我們是民政的人,上你家是來慰問的。”
朝庫買提看了一眼,庫買提立刻就附和老於頭,說我們是民政局的。阿布的妹妹是大學生,見的世面多,用懷疑的眼神看着我們。
“這是民政局給你家發的慰問金,老弟你先收着。”
從身上拿出一沓錢來,老於頭遞給了阿布的父親,阿布的父親雙腿從膝蓋以下都截肢了,兩條褲腿耷拉在炕上。
見老於頭拿了那麼多錢,阿布的父親急忙要起身,不過老於頭卻把他按住了,然後將錢塞到了他的手中。
看了阿布妹妹一眼,老於頭又掃了我和庫買提一眼,庫買提沒明白老於頭的意思,但我卻知道他想幹什麼。
小聲對庫買提說把阿布的妹妹叫出去,庫買提雖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不過還是按照我的話將阿布的妹妹叫到了外邊。
我也出了屋子,然後對阿布的妹妹說道:“我們這次來是想要了解一下關於你哥哥的事情,我想你應該知道些什麼,能告訴我嗎?”
雖然懷疑我和老於頭的身份,不過剛纔老於頭給她父親拿了不少錢,阿布妹妹的戒心也小了許多。
“其實我也想知道我哥哥的事情,只是那個施工隊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我和我妹妹找了好長時間都沒有找到,也不知道我哥哥現在是死是活。”
阿布妹妹眼中露出濃濃的悲傷,雖說我並不想勾起她傷心的回憶,但這事情一定要弄清楚,不光是因爲阿布和其他幾個怨物會纏上我們,作爲一個人,我想就算是其他人遇到這種事情也不會置之不理。
阿布的妹妹什麼都不知道,這有些難辦,現在我也只能把希望寄託在老於頭身上了,希望他能問出些什麼來。
過了一會兒老於頭便走了出來,朝阿布的妹妹笑了笑,老於頭示意我可以走了。
想必這老傢伙應該是問道了什麼事情,和阿布的妹妹告辭,我們幾個便出了阿布家的門。
“阿布的父親說他兒子昨晚給他託夢了,說那個施工隊現在就在阿克蘇,不過只說是在北郊,其餘的並沒有交代的那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