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勤帶領扶角軍本部,向東邊鉅鹿方向趕去,路上走的速度很快,主要是路上已經被典韋的先鋒軍給掃平了,黃巾軍又被壓回了鉅鹿方向,所以李勤帶着大軍,倒也走得順暢,沒過幾日,便來到了前線的戰場上
典韋這段時間,幾乎可以說是天天和黃巾軍開戰,雖然每場戰鬥都是以典韋獲勝結束,可給黃巾軍造成的損失並不算大,而且黃巾軍還有繼續擴大的趨勢,張角太能忽悠人了,而他的教徒也太多了,現在聚集在鉅鹿的黃巾衆,人數已然超過五十萬
得知李勤到來,典韋這一日便沒有去黃巾軍那裡挑戰,而是親自趕去迎接李勤。
在半路相見,典韋見了李勤,下馬叫道:“少爺,你可算來了,和打黃巾賊打仗,打得不痛快,而且生了一肚子的氣”他給李勤行禮後,上前拉住了李勤的馬繮。
李勤哦了聲,道:“打的不痛快,這個我能明白,他們見你厲害,不敢和你交戰,可是生了一肚子的氣,這個話怎麼說?”
典韋氣道:“少爺你有所不知,和別的軍隊打仗,誰要是輸了,那麼誰的士兵就會逃亡,兵將越打越少。”
李勤點頭道:“這個自然,難道還有吃了敗仗,卻還越打越多的軍隊麼?”想了想,好象歷史上這種軍隊不但有,而且還不少,但典韋肯定是不知道的,也無須向他解釋什麼。
可沒想到,典韋竟然說道:“當然有了,而且就在眼前,就是那些黃巾賊啊這幫子黃巾賊,腦袋上紮上黃布條,就自稱是黃巾兵了,想幹啥就幹啥,想搶啥就搶啥;要是把黃巾條一摘下去,他們就又成了普通老百姓了,咱們的兄弟去抓他們,抓住了他們卻不承認自己黃巾賊,咱們又不能都把他們殺了,這可真是沒法了”
李勤嘿了聲,心想:“抓住後就全殺了,這種事情別的軍隊可是一直這麼幹的,也就咱們的軍隊沒有這麼幹吧”他讓典韋上馬,邊走邊談。
賈詡問道:“典匹夫,黃巾賊作戰有什麼特點?他們領兵的將軍可擅用計否?”
典韋瞪了他一眼,不甘被叫做匹夫,雖然賈詡一直這麼稱呼他,他道:“賈匹夫,黃巾賊都是些剛放下鋤頭的百姓,只不過腦袋上紮了黃布條罷了,作戰哪會有什麼特點,不過是呼啦一下子全來,然後呼啦一下子全逃罷了”
李勤笑道:“這也算是特點了”
賈詡卻笑道:“典匹夫,你果然是個匹夫,不愧吃貨之名啊”
典韋道:“你這賈匹夫……竟然姓賈,怪不得我叫你匹夫你不生氣,假的匹夫啊”
賈詡擺手道:“不要罵罵咧咧地,挺大個人,又不是小孩了,還打嘴仗,你還有沒有點領兵將軍的樣子,太不像話了”
典韋大怒:“明明是你先挑的頭兒,罵我匹夫,現在卻反過來數落我,你這傢伙……”
賈詡卻不等他說完,自顧自地道:“我剛纔問黃巾賊的將軍會不會用計,典韋這個匹夫竟然沒有回答,難不成他被算計過了?看來是在黃巾賊手裡吃了大虧呀,要不然能左顧而言它麼”
典韋吼道:“我沒有……”
李勤忙道:“典韋不要上了姐夫的當,他是故意在氣你呢,看着你生氣的樣子好玩,你越生氣,他就越開心”
典韋呼呼喘了幾口粗氣,平穩了一下心情,忽地笑道:“我沒生氣,我是故意假裝生氣,讓他開心一下,然後再說我沒有生氣,這樣便可以讓他大喜之後,再來個大悲,我看他變來變去的表情,就也可以開心一下了”
李勤搖了搖頭,心想:“你把賈詡打個捂眼青,倒是能讓你好好開心一下,可和他比耍心眼兒,那開心的就只能是他了”
果然,就聽賈詡哈哈大笑,指着典韋的鼻子,笑道:“吃貨,粗坯,我說你二,你還真不三啊,你怎麼竟能以爲我會大悲,你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管我個屁事,我用得着在乎麼”
典韋一愣,發現自己竟被賈詡給繞進去了,他嘴巴動了動,不知該怎麼反駁,有心拔拳痛毆賈詡一通,卻又不敢,總不好當着李勤的面,毆打他的姐夫吧
他倆總是見面就互相嘲諷,李勤習以爲常,笑笑也就罷了。他問道:“黃巾衆的將軍們喜歡用計嗎,如何列陣?你且詳細說說”
典韋不理賈詡,對李勤道:“少爺,黃巾賊打仗沒有什麼章法,他們的將軍也不厲害,單打獨鬥還算湊合,可領兵作戰,卻本事不大了。他們和我打了許多場的仗,竟然全是打我糧草的主意,每次都是劫我的糧草,早上來騷擾一通,中午又再來一通,晚上還來,真服了他們了,看來他們打仗也就是爲了吃的了”
賈詡笑道:“典匹夫,怪不得只是些許時日不見,你的吃貨程度就大了許多,原來是跟黃巾賊學的,想不成吃貨,也不行啊”
說完,他不等典韋反駁,立即便對李勤道:“阿勤,黃巾賊總是劫糧,這說明鉅鹿那邊已沒有糧了,要不然不會派兵出來冒死劫糧,明知打不過,還要打,那就有非打不可的理由,除了沒糧之外,再沒別的理由了”
李勤點了點頭,道:“以糧誘之?不過咱們這麼多人到了,怕是張角不會再派人出來劫糧了吧,不管怎麼說,和糧食比起來,還是命更要緊一些”
典韋卻哈了聲,搖頭道:“少爺,要說別人那都是命重要,總不能爲了口吃的,把命給丟了,可對黃巾賊來說,是糧食重要,有些賊人要是讓他死前吃頓飽的,那你讓他幹啥,他都敢幹,根本不在乎什麼生或死的”
李勤皺了皺眉頭,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看來想要真正把黃巾之亂平息了,不能光靠大砍大殺,還得另想辦法纔是啊”
典韋道:“少爺說得是,怪不得皇甫嵩和袁紹都沒有把黃巾賊打敗,看來還是戰術不對啊”他看向賈詡,道:“賈匹夫,你最缺德了,快點想點啥缺德的戰術出來,黃巾賊太難搞定了,現在只有靠你了”
賈詡這回卻沒有和他打嘴仗,而是真的低頭想起主意來,說笑歸說笑,該出主意的時候,是必須得主意的,誰讓他乾的就是這個活兒呢
離着前鋒軍營還有一段距離,李勤道:“姐夫,你好好想主意吧,我和典韋去挑紮營的地方。”見賈詡想得很專注,似乎沒有聽到自己說話,李勤笑了笑,帶着典韋去找紮營的地方了。
實際上,典韋得知李勤帶兵要來的消息後,就把扎大營的地方選好了,地方也都整理了出來,只要大軍一來,立即就能安營紮寨,倒是不用怎麼費李勤的心思
扶角軍大隊兵馬到來後,開始紮營,而做先鋒的扶角兵則造飯燒湯,讓同袍們能吃上熱乎的,整座大營裡,兵將們忙成一團。
李勤騎馬登高向鉅鹿方向眺望,就見城外數不清的草棚,從城牆根開始搭建,向外延伸,足足延伸出來好幾裡,非常密集,如果放一把火,那恐怕就會引發大災難了
叫過典韋,李勤問道:“你想沒想過用火攻?只要你帶兵攻過去,衝透黃巾軍的軍陣,一通火箭之後,鉅鹿城就得火光沖天了,這仗也就結束了”
典韋道:“屬下自然想過,在剛剛和黃巾軍交戰時,我第一個想到的戰術就是這個,可打了一天之後,發現那邊草棚之中住的人,大多是老弱婦孺,他們……不見得是真的反對朝廷,只是爲了一口吃食罷了”
李勤鬆了口氣,道:“你要是沒有想過用火攻,那未免太蠢笨了,我會很失望;而如果你用了火攻,卻又太過殘暴,我仍舊會很失望;所幸你想到了卻沒有使用,這我就滿意了。那些住在草棚裡的人,大多數不能用黃巾賊這個詞來稱呼,而是要用黃巾衆來稱呼,朝廷如果能善待他們,那麼我想他們是不會造反的,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典韋點着頭,道:“是啊,天下這麼亂,說起來和十常侍還有先帝大有關係,橫徵暴斂之下,各地豪門又拼命地兼併土地,老百姓沒活路了,這纔信太平道的,要不然張角算個啥呀,哪可能拉得起這麼大的隊伍來,還勞動着咱們扶角軍千里迢迢地來鎮壓他”
“鎮壓唉,這個詞兒聽着可真不順耳啊”李勤嘆了口氣,望着遠處的鉅鹿城,默不作聲。
典韋小聲道:“少爺,你倒是不必着急,其實咱們能把營安到鉅鹿,也算是大勝了,那張角本以領兵西來,快打到洛陽了,現在又被咱們打回到了鉅鹿,這不是大勝,還能是啥”
李勤嘿了聲,道:“能讓老百姓過上安穩日子,這纔是大勝”
典韋忙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咱們出來打仗不就是爲了打出個太平盛世麼,國泰民安纔好”
他倆正說話間,忽聽身後賈詡叫道:“阿勤,阿勤,我想出計策了,我想出來了,只要此計一出,黃巾賊不出一個月,就得煙消雲散了”
李勤回過頭,就見賈詡拖泥帶水地跑了過來,滿臉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