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年年伸手捂住了臉,好一會兒嚴青才聽見她壓抑的聲音低聲道,“變態…他就是個變態!”
嚴青在旁邊嚇的不行,“你說什麼?什麼意思?!”
她抓住了週年年的手,很快就聯想到了周晉身上,“你是說你大哥嗎?他是不是對你怎麼樣了?!”
難怪週年年每次提起他大哥,神態就有點不對勁,再加上今天路上她的反應,嚴青頓時氣得不行,“這個王八蛋,我找她去!”
她和週年年都已經是成年人了,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無知小女孩,週年年不用說的很清楚,嚴青已經隱約明白了她的意思。
說真的,她不太喜歡周晉,第一次見面,嚴青就覺得這個人很不好惹,心機深沉。
週年年頂多是有點小心眼,喜歡裝小白兔,但是周晉這個人……怎麼說,可能因爲他是部隊裡出來的,嚴青總覺得他身上好像沾了血,雖然人長得很帥,但是總有一股血腥氣。
這也可能和他年紀輕輕就爬到了兩槓一星這個位子有關,沒有赫赫軍功,很難升遷地如此之快。
周晉城府很深,性格老成,說老實話,嚴青很怕他。
但是一想到他竟然會對週年年下手,嚴青頓時氣的不行,恨不得把這個王八蛋大卸八塊!
“他就是算準了你不敢聲張吧?我找他去!”
嚴青氣得臉都紅了,擼起袖子就要往外衝,週年年連忙扯住了她。
“你出去找他幹什麼?叫所有人都知道這檔子破事嗎?何況……”
她咬住了下脣,“他並沒有對我做什麼。”
可恨就在這一點。
他雖然沒有對她做什麼,但卻無時無刻不在管着她,周晉今年已經三十歲了,去年歲就提了少校,妥妥的黃金單身漢,一直沒有結婚。
週年年從初中到大學,追她的人不少,但她卻一次戀愛也沒有談過,和周晉有很大的關係。
他雖然守住了防線,但是這種可怕的壓力早已逼的週年年快喘不過氣了。
周晉雖不對她做什麼,但卻有很強的控制慾。
這種控制慾就像一張大網,牢牢捆住了她,讓她掙脫不得,也根本不敢過什麼正常人的生活。
周晉一日不談戀愛,不結婚,她就無法解脫。
而且以周晉的性格,家裡除了繼父周建軍能說他幾句之外,平常人根本奈何不了她。
這也是週年年最崩潰的原因。
她不敢把這件事情告訴周建軍,更不敢告訴媽媽徐如蘭,她瞞這件事瞞了很久,連嚴青也不知情。
直到剛纔,周晉去基地找她——他抱了她。
周晉提前就知道了週年年要去J市基地軍訓的消息,雖然這並不算什麼機密消息,但按條律,他也是要保密的,故而他只是和週年年說了一些部隊相關的事情,重點告訴她要聽話,免得被罰,別的倒沒多說。
後面學校輔導員通知國際班也要參加軍訓,週年年才意識到前面周晉跟她說那些話的意思。
不過後面周晉已經出差了。
算起來,兩人已經有一兩週沒見面了。
周晉過來看她的第一眼,就把她給抱住了,雖然只是短短一瞬,還是讓週年年感覺十分不適應,她很害怕和自己這位繼兄單獨相處,立刻就去找了嚴青。
所以纔有了今天下午那一幕。
周晉相貌秀氣,但是手掌卻十分粗糙,掌心裡有薄繭,這種溫熱的、略微有些刮手的觸感彷彿還停留在手背上——他扶她上車的時候,手掌握得很緊。
週年年個子不高,手也不大,她的手是那種典型的柔若無骨的小手,十指柔軟,幾乎沒什麼骨節,指甲圓潤粉嫩,周晉對她這雙手真是愛不釋手。
當人有了曖昧旖旎的心思之後,哪怕只是一個簡單的扶人上車的動作,掌心裡也能做出許多不一樣的舉措來,週年年手背被他捏得生疼,所以來到魚館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手。
不知道周晉是出了什麼任務回來的,他手心好像有傷口,繭子破了一點,刮的週年年皮膚髮麻。
被週年年拉住以後,嚴青一時也沉默了。
說真的,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在這件事上,毫無疑問,一定是週年年吃虧。
在周家,週年年和徐如蘭肯定是處於弱勢的,這事要真捅出去,搞不好受傷害的還是她們母女,說不定還會以爲是週年年在撒謊。
畢竟以周晉的家境和如今的地位來說,上趕着要傍他的女人實在是太多了,說句不客氣的,J市軍部,女人根本是隨他挑。尤其是文工團歌舞團的那些姑娘,基本有一半都巴不得能認識他,再發展點什麼,做個少校夫人什麼的。
每天各種“偶遇”“意外”偶然碰到周晉的姑娘不要太多。
像週年年這種清湯寡水的人,要說周晉看上她,恐怕外面人都不會相信。
畢竟她本身長相有點偏幼齒,大單眼皮,小圓臉,手小,腳也小,皮膚細嫩,人看着就一團稚氣,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可愛是可愛,招人喜歡也是招人喜歡,但總覺得和成熟女人沒太大關係。
嚴青不放心地又跟她確認了一遍,“他真沒對你怎麼樣?”
週年年點了點頭。
她人雖然看着臉嫩,但早年喪父,家境貧困,心性其實十分成熟,很懂得隱忍。就這麼一會兒,她已經迅速洗淨了臉,眼睛裡方纔那一點紅也消失了,臉色恢復了正常。
嚴青皺着眉道,“要不你搬來跟我住吧?就來我家,我媽可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