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聽聞對方的話,回以微笑。
於是乎,陶夭夭拎着竹籃的瓷盆,抱百里長風其實只是隨口那麼一說,他內心的好奇,早已經讓他的理智喪失了那麼一丟丟,即便陶夭夭不給自己找藉口開脫,他百里長風恐怕都能找到別的理由爲她開脫了。
聽完了陶夭夭的那一番話,百里長風佯裝皺了皺眉頭,“仔細”的考慮一番,又做出一副略帶猜疑的表情,微微笑着說道,“倘若這次,桃子姑娘再溜之大吉,那在下恐怕真的要——”
“不會不會,那怎麼可能啊?您看我長得像壞人麼?”陶夭夭爲了完成她腦中那個計劃雛形,也真是豁出去的厚臉皮了。
爲了能讓自己吃飽穿暖有地方住,過的最起碼比那個悶葫蘆強,陶夭夭真是拼了老命了。
百里長風勾着嘴角,滿臉滿眼的春風笑意,看着陶夭夭那看似輕鬆實則有些緊張的樣子,內心不禁的有點喜歡,只是,他突然來了興致的想要逗逗她。
他是個商人,無利不起早,賠本的買賣,自然不會做。
“桃子姑娘,犯奸坐科的人,腦門上似乎並沒有一個人標明他是惡人。”百里長風十分風趣的說道。
陶夭夭一怔,然後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百里長風看了片刻,然後便甜甜一笑,一雙翦水秋瞳,剎那間就成了兩彎新月,陶夭夭雖然面帶微笑,可是內心卻是千萬匹草泥馬氣勢磅礴的奔騰而過。
哎呦,小樣兒,跟本姑娘玩這一套啊,看來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佔不到好處不施好處啊,果然了,唯利是圖見錢眼開,還自稱正人君子,賺錢有道,就是說的這些人吧?
“百里公子,這樣吧,我呢,是個婦道人家不懂那麼多的大道理,但是呢,我懂得‘預先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所以呢,我讓百里公子幫忙呢,我可是有報酬的,百里公子不想聽聽?”陶夭夭笑靨如花,雙目含情,頗有一絲味道。
百里長風見陶夭夭開門見山了,他也不好再打趣她,所以便將右手的摺扇往左手手心輕輕的磕打兩下,微笑說道,“桃子姑娘,我可不是俗人,金銀財帛,對於我來說,並非常人想的那麼重要。”
陶夭夭聽完,咯咯一笑,盯着百里長風說道,“任憑您是神仙,總也要聞聞香燭的氣味吧?倘若您不幸的跟我們同爲凡夫俗子,那想必也是免不了一日三餐的,金銀財寶您不稀罕,飯您卻還是要吃的。”
百里長風着實的領教了一下陶夭夭的妙處,這桃子姑娘不但樣貌仙美,魄力十足,這思維的敏捷和反應的迅速,還有她的邏輯和推理能力,還真是讓百里長風越來越喜歡了。
“照這麼說來,桃子姑娘是想請我吃美味佳餚?”百里長風來了興致。
只是,站在遠處的平安和富貴,兩人有點焦躁了,公子爺過去這麼久了,爲什麼就站在垂柳那不動了,又好像是跟什麼人說話,可是公子爺不讓他們倆跟上去,而這個角度視覺看過去,卻又看不到垂柳後面到底是什麼人。
兩個奴才也是着急上火了,這眼瞅着就到了晌午了,聚賢樓的飯菜都訂好了,公子爺自從那天和那位桃子姑娘,還有那個冰冷高傲的農夫漢子出了聚賢樓,這些天都沒有過好臉色。
“平安,你說咱們公子爺不會是鬼附身了吧?”
“渾說,不是哥說你,你最近的腦子是不是被蟲子嗑了,咱們公子爺那是什麼人物?”
“這麼說也對,咱們公子爺那精的跟猴,賊的賽雞,猾的勝狐狸,也算是百毒不侵,別說小鬼了,閻王爺來那都要皺皺眉頭,怕被咱們公子爺穿小鞋吧?”
“渾說,不是哥說你,你不僅腦子被蟲子嗑了,膽子也是被豬拱了?竟然什麼話都往咱們公子爺的身上套?”
平安和富貴這哥倆站在遠處的一個小攤面前,嘁嘁喳喳的議論。
百里長風跟陶夭夭說了一會兒話,再看了看陶夭夭手中的瓷盆,心中已然是有了想法,只是,他並不能確定,陶夭夭是不是正如他所想。
“這個有些冷了,這種東西,要吃鮮的才美味。”陶夭夭見百里長風盯着她的瓷盆看了幾眼,便微微一笑的說道。
“桃子姑娘制香制面膜可謂一等一的高手,難道廚藝也事十分高超?”百里長風微笑着問道,並且十分優雅的伸出右手,接着說道,“那就請桃子姑娘幫我這個未來的恩人熱熱這百雞宴。”
陶夭夭站在原地,紋絲不動,而是笑着說道,“跟公子說了這麼許多,終於輪到我把自己的請求說一下嘍。”
百里長風拋過來一個隨意的溫和眼神。
陶夭夭便在百里長風身邊耳語了一番。
百里長風聽完,那雙狹長的桃花眼瞬間閃過一絲精光,“桃子姑娘,你這未免也太貪了吧?”
“百里公子,口氣大自然有口氣大的道理,反正您幫我一把,成與不成這件事,您都不會有什麼損失,即便被掌櫃的打出來,那捱打的也是我,倘若我被留下了,那麼我也應您一個特殊待遇。”
陶夭夭面帶桃花笑意,水眸氤氳着俏皮秋波,不卑不亢。
“此話怎講?”百里長風越來越覺得陶夭夭有趣了。
“別人的飯菜先擱一邊,以您爲先。如何?”陶夭夭說完,便瞟了一眼百里長風的神情。
百里長風是個富貴公子哥,不缺錢倒也算是事實,但是他是商人啊,佔便宜,那是他的本性,而他的內心要害呢,又在於面子。
大梁國的商業帝國,他確實叱吒風雲,可是在大環境裡,商人總會被人,尤其是那些高官厚祿的人誤解,他們認爲商人只是將貨物搬來搬去的賺個差價,走的都是蠅營狗苟的鑽空子,玩的是投機取巧,所以,時常的看不起商人。
而陶夭夭說的“以您爲先”,這就是挑明瞭,在她那,他百里長風的面子,比任何人都大,即便來的那個人是衙門裡的官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