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後退了一步,十分小心翼翼。“我是來接受審訊的,皇上。我認爲自己沒有資格在您面前坐下。”
這樣的反抗是韓斐彬早已料到了的,他並未顯出太大的驚訝。“那麼,跟朕好好談談吧,夏芝蘭。朕想,你應該有很多話告訴朕。”
“還有什麼需要說的嗎?”她警覺地反問。
“譬如說,關於那封信。到底是誰寫的?只要你說出他是誰,你知道我可以讓你重新恢復自由。”
夏芝蘭真的不知道那封信到底是怎麼回事呀?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有閉上嘴不說話。
“何必呢,夏芝蘭?”韓斐彬放柔了聲音,這根本就不象在審訊!“難道過了幾個月,你還沒想明白嗎?只要你說出一個名字,朕可以擔保,就象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我真的不知道寫信的人是誰。”夏芝蘭悶聲悶氣地哼出一聲。
“你不能一再抗拒朕的命令!”韓斐彬幾乎要大聲叫罵出來。爲什麼在她面前,他總是處處碰壁?“究竟是什麼人,會讓你寧願賠掉自己的性命?”
“不是我不想說,可是,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真的不知道那封信是誰寫的?那封信是大鬍子交給我保管的,我真的不知道那封信的內容。”
“那封信的內容寫的可是謀反叛國計劃,你知道嗎?!”
夏芝蘭看見韓斐彬深遂的眼底燃起兩簇小小的火苗,有些害怕,她聲音顫抖道: “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呀?我是無辜的。”
“我勸你還是說實話吧,以免受皮肉之苦。” 韓斐彬半信半疑,他可以相信她,可是,大將軍不會相信她,滿朝文武不會相信她,她必須有個合理的交待。
聽了這番話後,夏芝蘭倒吸了一口冷氣,後退了幾步,臉色漸漸變得蒼白起來。
黯淡的目光表明她已灰心喪氣,沒有半點神采了。那蒼白的臉頰消瘦了些許,可仍無損於她的美麗。
韓斐彬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想要這個女人,雖然她一次又一次地拒絕,他卻仍抱着希望深夜獨自前來地牢看她、試圖軟化她。從一個皇上的角度而
言,他應該立刻下令把她送上斷頭臺,可是,他始終無法捨棄對她的愛。
“朕是否,應該給你安上一個叛亂的罪名?”他費了好大的勁才掩飾住自己的怒氣。“當心,夏芝蘭!這可是要判死刑的重罪!”
“那要看您如何決定了,皇上。我該說的話已經說完,您不相信我,我也無話可說!”
“朕知道你是不可能成爲叛逆的,夏芝蘭,雖然反叛的信件是從你身上搜出來的。你沒有反叛的理由和能力!你的沉默不語是在維護那個寫信的人嗎?!”
夏芝蘭咬着脣,用小小的刺痛逼着自己仍站在他面前,不至於嚇倒。
室內靜了幾分鐘,韓斐彬又再度說話了,口氣已緩和了不少:“今天朕來,不想提什麼地牢、死刑了,朕也可以不再逼問你什麼,你——也許還可以選擇另一種方法。知道朕爲什麼遲遲不對你進行審訊嗎?”
“您的決定我無權過問。”
“我可以告訴你,不管你是否願意聽。”他說着,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夏芝蘭面前:“我一直無法決定該如何處置你,因爲我相信事情必有隱情,我把你關在這裡就是等待你的同夥出現。”
夏芝蘭正視着韓斐彬期待的目光,近乎斬釘截鐵地搖頭說:“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會有同夥出現!”
夏芝蘭想到了叉燒包裡的那張小紙條,到底會是誰寫給她的?難道就是皇上指的同夥?她試問自己並沒有得罪過任何人,是誰那麼處心積慮地陷害她,使她背上叛國之罪?
她低下頭來,身體因爲心中所想的事情而害怕開始僵硬。她在內心裡禱告着,那幫傳紙條給她的人千萬不要出現,否則,她將真的難逃叛國之罪!可是,萬一他們真的來了怎麼辦?離紙條上預定的時間越來越逼近了!
到底該怎麼辦纔好?果然,皇上口中的“同夥”當真出現,她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不行,不能讓那幫人出現!她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只有在那幫人出現前,自己先逃走,這樣一來,說不定還有迴旋的餘地!
想到這裡,夏芝蘭迷茫的水晶瞳仁突然恢復了清澈,回覆意識
首先看到韓斐彬已近至身旁,眼中有捕獵的光芒。對危險的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將漸欺近的身子用力推了出去。
同樣也未查覺到她突然動作的韓斐彬在被推開前,下意識地伸手向前想拉住什麼來穩住自己,結果,伴着“乒乓”一聲,他撞上了桌角,痛得彎下了腰。
夏芝蘭趁此機會奪下書案上的刻字匕首,將匕首緊緊地握着手中。
緊盯着在她手中的寒光,韓斐彬不免開始緊張起來:“你想幹什麼?”
“我不想做什麼,只是我也不想再待在這裡了,而且我想證明給你看,事實中並沒有您口中提到的那幫同夥。”時間好象已經遲了,如果她想走,就必須儘快。“皇上,現在請您和我一起出去。”冰冷的刀尖伴着她的說話貼上韓斐彬的脖子。
“你難道真的要造反?”
“皇上,小女子從沒有這個打算,也不敢造反。但是,我不願被人污衊當作反賊,我希望能與您有個良好安靜的環境好好談談,很顯然地牢不是一個好地方,這個地方只會令您情不自禁地把反賊的帽子扣在我頭上!請您伸伸手,把門打開。這件事您做方便些。”
“你的想法真的很特別!可是,你不可能輕易逃脫的。這兒可是皇家地牢,還沒有越獄成功的先例!”
“謝謝您的提醒。”她手中的匕首又推近幾分,使韓斐彬負痛地縮起了脖子。“不過還是先請您把門打開,我們好出去。”
“一旦出去讓別人看見你這樣挾持朕,就連朕也沒有辦法再掩護你了!”他無奈地搖搖頭只有遵照她的命令。
“從前越獄的人,他們之所以失敗,不過因爲他們不及我幸運。因爲我有你,皇上。你在我刀尖的威逼下,試問還有哪個士兵敢不聽從我的話?”沿着通道往前走,她還有心情爲他解釋。
韓斐彬感到從腳底冒起一陣寒氣,他不禁打了個寒顫。他不明白這個小女人腦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她到底是以什麼身份出現在他眼前?剛開始是救命恩人——夏公子,再來是契約妻子,後來是賣身他府內的丫鬟,現在,又是叛國嫌疑犯,到底哪個纔是她的真面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