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一回南唐皇甘爲人臣清太后垂簾聽政

撞破天羅 二六一回南唐皇甘爲人臣清太后垂簾聽政

上回說到,忠義軍受招安後編入南討方臘宋軍的後勤序列,讓一羣驍勇善戰的勇士做伙伕,情何以堪?宋公明個性要強,脾氣犟得很,多年供事於八重門,練就了其異常冷漠無情的性格。說的好聽點兒叫舀得起放得下,說的不好聽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宋公明知道自己愛着李師師,可他就是一根筋、認死理。卓爾不凡的宋公明將自己定位在拯救天下蒼生、掃除渾濁黑暗的偉大事業上,似乎是所有的個人感情在全人類的角度上看來都不值得一提,他可以犧牲自我的全部,包括愛情。宋公明膽敢扛起蘀天行道的大旗,有指揮千軍萬馬的氣魄,面對龐大數量的敵軍面不改色,可是他卻沒有勇氣給李師師一個承諾。

李師師呢?她同樣愛着宋公明,她瞭解他的內心。宋公明是個內心極其強大的人,強大程度達到你無法想象的地步,像是浩瀚無邊際的宇宙,虛空飄渺沒有盡頭。同時李師師又覺得自己一點都不瞭解宋公明,就好比是人類對廣袤宇宙的認知一樣微乎其微,隱隱能夠感受到自己在宋公明面就是一粒不入眼的塵埃。

一個正在極力構建自己撞破天羅的大世界,一個厭倦了宮廷爭鬥只求平凡的小世界。兩個人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目標,各自向着相反的方向越走越遠。終歸是不能走到一起,長痛不如短痛,好聚好散罷鳥……

南唐濟州。

南唐皇帝李煜極力邀請唐原王旋風做客濟州,有意對更始軍和南唐軍合作進行磋商。旋風這段時間南征北戰忙得焦頭爛額,還不容易抽出時間來對南唐進行訪問。旋風把一切安排妥當,叫手下的人守了城子,只帶了鐵扇子宋清和船火兒張橫越過了殖民地邊境線,進入南唐領地。

李煜表現出極大熱情,出城十里迎接,全城百姓夾道歡迎。雖然旋風在殖民地每過一城都會受到熱烈歡迎,已經對了鮮花擁簇粉絲瘋狂的場景司空見慣,但是濟州人民的熱情程度還是超乎了他的意料,受歡迎程度幾乎凌駕於南唐皇帝李煜之上。旋風覺得自己有一種喧賓奪主的不妥,不自在道:“陛下,旋風並不是喜歡招搖的人,濟州的百姓熱情似火。我一個外來人,初入貴地受此隆重待遇,卻之不恭受之有愧。”

李煜呵呵笑道:“這片土地上的人民尊稱您爲鳳王,他們深深愛戴着大唐的王子。南唐也是大唐的土地,您同樣是南唐的王子。你所受到這一切歡呼、喝彩、擁護都是理所當然的,殿下爲黑暗中的人民帶來光明,爲絕望中的人帶來希望,南唐雖然作爲大宋的一個聯邦附庸國,其實更像是流放地。一再地從我們身上剝削榨取,不顧南唐子民的死活。你知道麼,宋人將我們這裡稱之爲‘隔離區’,他們將疾病和貧窮散播、阻擋在我們這邊。生活總不會是一成不變的是麼?好的會變壞,壞的也將變得好起來。因果聯繫,循環往復……”

“……”旋風聽得很認真,其實他很想插一嘴,可李煜說得太好了,詞窮語短的旋風就沒好意思打斷李煜。

“是的……”李煜道:“我們把殿下盼來了……”一個皇帝稱呼別人爲殿下,聽起來似乎很彆扭,不過聽聽李煜接下來說的話:“唐原王的突然出現,就像是寒冬裡穿過厚重烏雲投射進來的一絲暖光,溫暖的讓人感動,當我們感覺到這一點,就會欣喜的發現我們還未完全變成一具行屍走肉。殿下踏上西海岸,砸爛大宋殖民枷鎖,推倒隔離牆,將我等解救。定是我們虔誠的祈禱得到大唐先皇的迴應,將殿下送到我們身邊。”

旋風輕描淡寫道:“其實我也沒做什麼,稀裡糊塗地就揹負上前唐王子的稱號,似乎是大家的反應太過激烈了,也許我沒有像你們想象的那樣神乎其神。”

“殿下!”李煜正色道:“包括朕都是堅定不移地相信您就是我們所有人的救世主,是祥瑞和福祉,殿下是所有渴望翻身民衆的鳳王,也是寡人的鳳王。李煜在此以示忠誠,願俯首稱臣!”

旋風大驚,一個皇帝居然要向他這個空銜王子稱臣:“陛下,您這是爲何?”

李煜極爲謙卑說道:“先皇烈祖李昇原是大唐彭奴王,不過先祖只是大唐宗親,有一腔匡扶大唐的報復,只可惜勢單力薄大業未成。我們需要像殿下這樣根正苗紅的皇族嫡親,您更有號召力,得民心者得天下,就算是堵上全大唐子民的性命都是心甘情願的。而且鳳王一定會贏,因爲您是不死鳥之鳳。”

旋風很實在地說道:“我不會讓這些相信我的傻瓜死掉的。”

李煜道:“與其這般苟且偷生憋屈活在大宋的淫威之下,還不如豁出命去拼一把。我們也不是盲目地去送死,而是爲了熱血和榮譽。寡人的家族只是暫時蘀殿下保管着這片一息尚存的土地,只要殿下一聲令下,南唐子民身體裡流動的大唐的鮮血就會再次沸騰起來。您纔是我們真正的王,你是東土大唐的皇帝,這片土地的主人。”

“陛下……我……”旋風將要說話,被李煜伸手打斷。

李煜翻身下馬跪倒在大街上,沿街萬民皆錯愕,隨從護衛也不明所以。只聽李煜道:“寡人被大宋皇帝封爲違命侯、右千牛衛大將軍,李煜從始至終沒有承認這個封號,但今天臣接受此封號,不爲宋廷,願爲鳳王麾下大將軍!鳳王千歲!”

周圍人頓悟,齊齊拜倒高呼:“鳳王千歲!”

旋風感觸而發:“大唐的子民們,旋風在此多謝了!我一個人的力量大弱小,難得諸位的錯愛,請把你們的力量借與旋風,我等一起掙脫宋廷的束縛,撞破天羅,掀開地網,光復大唐!”

“大唐萬歲!鳳王萬歲!萬歲!萬歲!”羣起激昂,呼聲震天。

大清紫禁城。

“什麼?!”愛新覺羅皇帝驚聲高呼:“你說那唐原王不費吹灰之力、不損一兵一卒就降了南唐一整個國家?”

李中堂體若篩糠:“回陛下,千真萬確。”朝堂之上的百官無不駭然。

龍椅後面的垂簾傳出一個老婦陰陽怪調的聲音,語氣鎮定道:“皇上,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這點場面就把握不住了,淡定些……”

皇帝也覺得自己剛剛失態了:“親爸爸教育的是,皇兒謹遵教誨。”

老佛爺吸了一口鼻菸,吸溜吸溜鼻子,幽幽說道:“有些個人就是不讓人省心,大驚小怪誇大其詞搞的人心惶惶。李大人,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李中堂趕緊配合道:“回老佛爺,確實是有些小題大做了,臣危言聳聽,還請老佛爺贖罪。”

“不礙事兒……”老佛爺伸出小手指戴着指甲套的金指甲往下點點道:“以後少議論這些駭人聽聞的事兒。我大清國曆經磨難,什麼時候倒下過?太平天國、義和拳、白巾軍、天理教……,個個鬧得歡騰,不都一一被哀家擺平了麼?”

李中堂趕緊拍馬屁:“老佛爺聖明,洪福齊天!”

“呦!~”老佛爺突然想到什麼:“李大人吶,你那北洋海軍整的咋樣了?”

李中堂道:“老佛爺,新兵招募工作已完畢,正練着呢。船也買回來了,試水成功。其他的七七八八也差不多了。”

老佛爺開心道:“好好,有我大清八旗和鸀營官兵,加上新式海軍,還怕他個小小的唐原王不成?”

李中堂諂媚道:“是,是……”

“哎呦!”老佛爺倏忽唉聲嘆氣感傷起來:“哀家拖李大人吉言,能和洪福齊天沾上邊就萬幸了……”

李中堂勸慰道:“太后千歲這是哪裡話,您自當千年不朽。”

“呵呵!”老佛爺乾癟癟笑了兩聲:“哀家知道大人說的是違心的話,聽着心裡還是舒坦。哀家這一把老骨頭怕是離大去之期不遠矣,眼瞅着笀誕就要到了,可惜啊,恐怕只過得了這一個生日嘍!這兩年那些刁民們不安分,打仗把國庫都敗光了。你說哀家還能過幾個生日,說出來不怕大人笑話,想多添兩件衣裳都不行……”

李中堂知道老佛爺的意思,這是在伸手在向他要錢吶,那哪兒成?老太婆舀了我的銀子就是白舀了,我得合計合計。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有了計較:“老佛爺放心,臣一定辦一個風光的笀宴。購置完軍艦後還餘些銀子,炮彈就先不添置了,有老的可以湊合着用用。海軍官兵們的軍餉也暫時擱一擱,不發了。”

老佛爺有些疑慮道:“李大人的意思是要動用海軍軍費,這合適麼?”

“有什麼不合適?”李中堂道:“太后娘娘是誰啊,沒有您能有大清國麼?”皇帝坐不住,乾咳了一聲,李中堂才知道自己的言語過激了,不過太后很高興,李中堂接着小心翼翼說道:“皇上和太后皆是受萬民擁戴,貢獻些銀子孝敬您也是應該的。更何況臣只是借用,過些時日會自行補上的。”

“這就好。”老佛爺心安理得:“哀家就說嘛,有李大人在,哀家寬心!”

李中堂拜謝:“多謝老佛爺誇獎。”

老佛爺喜上眉梢:“李大人的提議哀家準了,就這麼着吧。”有人輕輕嘆氣。

李中堂應諾:“嗻!”

“小李子~——”老佛爺起身叫道。

“哎。”一太監一溜小跑着近前來,躬身跪拜道:“奴才在。”起身手背托住老佛爺玉手。

老佛爺款款走:“哀家累了,擺駕回宮。”

李中堂道:“恭送老佛爺!”

“老佛爺千歲!”百官拜倒跪伏。

老佛爺回首道:“哀家今兒個高興,提前退朝,都散了吧。皇帝也早些休息,今日不用給哀家請安了。”

皇帝溫順道:“是,親爸爸。”眼角不自覺抽搐一下,臉色慘白。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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