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千夜的車‘哧’地一聲急剎在兩人身邊,跳下車身帶戾風而來。
顧不得弄傷喬小妝男人長腿一邁,臂膀一擋一扯,搶回被桎梏的喬小妝鎖進懷裡,鐵拳在下一刻分毫不差的砸在顧恆臉上,拳腳相加,幾個招式後顧恆‘嘣’地一聲倒地。
“莊千夜,不要再打了,不準打他……”喬小妝拉不住,擋不了,淚眼欲滴的小臉因顧恆的激吻此刻是別樣嬌美,可這看在莊千夜眼裡,刺眼極了。
“讓開!”擋開喬小妝,幾步走近顧恆,喬小妝踉蹌着站穩又跟上去,攤開手擋在顧恆面前,仰頭望着盛怒的男人:
“你不能再傷害他,你會逼瘋他的!”
顧恆掙扎着從地上坐起來,擦去嘴角的血跡,揚起一絲笑來,對莊千夜嘲諷道:
“莊大少,看見沒,我的始終是我的,她愛的是我!”
“顧恆,別說了……”喬小妝急得不行,不得不轉身看他的傷勢。這什麼情況了他說這話。
莊千夜掃了眼喬小妝,也就那一瞬間,所有的暴怒消失殆盡,他笑,還笑得得意。脣際勾起幾絲玩味,再近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提起喬小妝,同時擡腳踹向顧恆,然後,踩上顧恆胸口,紆尊降貴的蹲身,看着顧恆口吐鮮血。
笑,還在笑,而且得意的笑。
可他的眼底,冷得徹底。
喬小妝嚇得大叫慌了神,反應過來時莊千夜已經踩上顧恆胸口,她連磕帶絆的靠近,跪在地上抱着莊千夜的腳,眼淚大顆大顆的滾,“不要這樣,你不能這樣,放過他吧,你到底還想怎樣啊?”
搬不動莊千夜的腳,她轉身看顧恆的情況,用手慌亂地擦着他吐出來的血,已經泣不成聲:
“顧恆,顧恆你怎麼樣了,顧恆……來人,快來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她已經六神無主,整個人都慌了,除了喊救命她沒有辦法。轉過身又抱着莊千夜的腿,用力企圖擡起來。
她那一手的血,全蹭在莊千夜皮鞋、西褲上了。
莊千夜垂眼,皺眉,胸膛一個大的起伏,然後腳一鬆,收回來。
喬小妝當下感激得差點就磕頭了,然而莊千夜手一伸,將她抓將起來扣在懷裡,居高臨下的看着顧恆,說:
“看看清楚,顧少,這女人,是我的!你今天最好把這事兒記實了,再有一次,我莊千夜就弄殘了你!”
最好一句幾乎是甩了力氣撂下的狠話,眼神也跟着凌戾起來。
莊千夜摟着喬小妝上了車,現在四下圍了不少人,指指點點的卻沒一個上前:
報警嘛這個……
是幹什麼的呀這是……
那男人還能不能撐住啊……
……
莊千夜半抱半拽的把喬小妝弄進了他的屋,她哭,哭得聲嘶力竭,又喊又求。
莊千夜和顧恆最大的不同,就是這男人是鋼鑄的身軀鐵打的心,不會心軟。換顧恆,喬小妝哭得一把眼淚一把涕的早就依了她。可莊千夜不,冷着臉,眉毛都沒皺一下,拎着她,腳步一點不緩直接把喬小妝給拖進了浴室。
“不要,不可以這麼對我,我會告你的,不可以……”
莊千夜充耳不聞,雙手齊發把她推進浴缸,放水,他側身拔拉蓮蓬頭,喬小妝見勢要爬起來往外逃。莊千夜眸光一狠,想跑?
手臂一伸一推,‘嘭’地一聲倒進浴缸,浴缸裡雖然放水了,可這麼砸下去還是痛的,後背結結實實地撞上沿邊,疼得她眼淚直飆。
莊千夜半點不給她喊疼的時間,手肘壓着她的頸肩,蓮蓬頭的水直接對着她的嘴衝。
“不,不要,不……”
莊千夜紅了眼,壓着她頸間的手改成扼上她的下巴,再緊緊捏住她的雙頰,迫使她張嘴,水直接就灌了進去。
這一刻灌進她嘴裡的是冰涼的水,也是滿滿的侮辱,她也不知道是淚溼了臉還是水。浴缸的水已經滿了,她整個身子都在水裡撲騰,就像被溺水乞求一絲生機的人一般,恐慌,無助,絕望。
“我的東西,任何人都不能碰,尤其是女人,你給我記清了!”
他算滿意了,扔了蓮蓬頭她大聲的咳,又幹嘔又大咳,吞了不少的自來水,眼睛裡也全是水,睜不開,淚和水混合奔流,淌出眼眶。
莊千夜是心狠的男人,他對自己有多狠,對屬於他的東西就有多狠,女人更不例外。抓過她的身體手握小妝纖細的脖子,埋頭精準的吻上她的脣。
一下一下的吻,不輕不重獨。
她眼淚一串跟着一串消停不了。是無助和絕望。
她以爲,離開顧恆她能夠善其身,可以不依附於他們任何一個簡單的生活。
然而,這場愛情角逐塞一旦開始,她再沒有資格喊停。
因爲,主宰她的,是他,莊千夜!
她能和顧恆講道理,要平等。跟莊千夜,那絕不可能,道理和平等不會出現在他的世界。
服從,他要絕對的服從。
莊家祖上世代從軍,在莊家,絕對服從是下屬、後輩的天職,而在莊千夜,絕對服從是他女人的天職。
他放開她,垂眼緊緊盯着她的臉。
。
莊千夜細細看着,對她此刻的嬌美是他帶給她的感到很滿意。
他說,“寶貝兒記住了,再讓別人碰,後果可就不是這麼簡單的清洗了,嗯?”
她終於有點意識了,睜開眼來,要擋。他投眼看她,她嚇得瞳孔一縮,擋他的手僵在空中,不敢再動。
莊千夜大笑,眉眼都在笑。
“真乖!”
莊千夜扒了自己的衣服,一點沒剩,喬小妝臉紅得不正常,跟高燒似地,咬着脣眼眸子都在打顫。
他、他是要幹什麼?
一起洗嗎?
天--
喬小妝心裡忐忑不安,很想奪命而逃,但是不敢,真不敢。今天之前或許她敢硬着性子忤逆他一回,經過剛纔,真不敢了。
“你,你別……”她咬着脣,臉紅得跟滴血似地,擡眼望他,楚楚可憐的那麼一眼,滿是懇求和哀怨。一眼,很快又拉下眼簾,不敢看他。
哪還敢啊?
他人都脫得赤身裸體了,就那麼大喇喇的站在她面前。
莊千夜垂眼看着她笑,也不知道他着喬小妝什麼道了,想着她他那心底都是暖的。
想很久了,沒那機會,今天她是在劫難逃了。是心疼了吧。
他說,“想這事兒很久了,這事兒就想跟你。以後也只跟你……嗯?”
莊千夜這話說得含糊,其實已經表明了心,算得上是對她的承諾和誓言了。那事兒只跟她做,換言之就是爲她守身了。
男人不是愛極了那個女人,會爲那女人守身?
但她沒明白,甚至她根本就沒聽見。
怕,就一個字,怕!
她真沒別的心情想些有的沒的,她是馬上要失身了,這算是被強的,可她卻半點也不敢反抗。
喬小妝有點小傲氣,有點小堅強,可她也是懦弱的,堅強卻不勇敢這是秦婧說她的。就是不夠勇敢,才活得這麼背氣。*
第二天喬小妝竟然病了,合計着是頭天太緊張,給嚇的。
莊千夜守了她半天,她掛了一上午吊瓶,下午才睡安穩。莊千夜公司今天有事,算得上是大事兒了,所以他必須得出現,看着小妝睡穩了才離開。
小妝接到陶莎電話時還渾渾噩噩的,說是晚上得開會,畢業設計的事兒。玲玲老師說了都得到,一個都不能少。
她爬起來,渾身都疼,看時間都五點了,她下牀找她的衣服,動一下感覺骨頭都在‘嚓嚓’響,疼還好,忍忍就過了,她現在主要是頭暈,一動頭就暈,還挺嚴重,是重感冒吧。路上奔波了一天一夜,又被莊千夜折騰了一晚上,她那身板兒經得起幾個折騰啊,能不生病嘛。
她走了,連屋裡的阿姨都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走的,那時候阿姨在廚房熬湯,沒看見。
整個會上她一句也沒聽進去,耳朵裡‘嗡嗡’直響,半醒半懵間重新選了畢業設計的選題,然後起身走了。
就是這來得不是時候的病讓她痛不欲生,她那半醒半懵間選的選題是柯達影視基地規劃改造,個天殺的面積兩萬多平米呢。那後來是沒把她給後悔死,哭天喊地、捶胸頓足也於事無補。
小妝搖搖晃晃的走出教室,往家走。海邊的城市都這樣,晚上一吹海風就冷得特別厲害。她裹緊了衣服,冷風灌進脖子她打了個激靈,清醒點了,至少沒那麼迷糊了。
吹了冷風,人是清醒了不少可病就嚴重了,頭沉沉的,拖着步子回到家倒頭就睡了,衣服都沒脫。
秦婧今天要十一點才下班,昨晚小妝沒回來想也知道怎麼回事兒。
不過,她想的還是有些偏差,猜着小妝失身了,但是對象猜錯了,她以爲是顧恆。她想着是喬小妞兒和顧恆和好了,小別勝新婚啊,不知道今晚上喬小妞兒回不回來睡。
就下班的時候秦婧還在想小妝那事兒呢,從更衣室換了自己的衣服出來,慘了,撞上雞胸男人了。
“經理,好巧啊,今天晚班吧,不打擾您了,明天見!”秦婧趕緊溜之大吉。
陳彬側身一擋,擋在秦婧跟前,說,“還想留在緋色今年年假就別想了,還有今後的雙休改成單休。”
秦婧愣了下,嘿,她怎麼覺得這雞胸男人是故意針對她來着?
“單休是不是太……”秦婧想說是不是太過分了,陳彬冷哼了聲,秦婧立馬改口問,
“那工資……”
單休就單休吧,工資是不是該漲?
陳彬陰測測地笑着,小眼睛銳光一閃,說,“那你準備辭職吧。”
秦婧愣了下,拎着包包上前拉大步離開的陳彬,“別別,不漲就不漲,我想着改單休也是應該的……”
“砰--”陳彬關了休息室的門,秦婧擱在問外。
嘆口氣,這時運怎麼這麼背啊,男人沒了,工作也要黃了,還欠一身債。
秦婧最近都沒開車,因爲郵費能省下好大一筆。也想過把車賣了,可想想,那車是她唯一的財產,賣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走路回去的,x市晚上很熱鬧,整座城市霓虹燈閃爍,大街上亮堂堂的,彷彿這裡的人都是晝伏夜出的怪胚。秦婧心情真不好,也好不了,往學校後的小吃街去了。
她買了五十塊錢的燒烤和兩廳啤酒帶回去,心裡念着喬小妞兒今天一定要在家,不然她得一人黯然神傷了。
走過地攤,那老闆在喊賣時來運轉,秦婧心裡發笑,時來運轉嗎?她怎麼發現她這輩子跟那個‘運’字兒毫不沾邊兒呢。
“多少錢?”
“十塊一條,便宜,這鏈子都是銀的呢。”那老闆利落的抽出一條殷勤的遞秦婧手裡。
秦婧嘴角抿了抿,還銀的呢,得,買條吧,她也想圖個吉利,這眼下也快年底了,希望明年那運真能轉過來。
“給你十五,拿兩條。”秦婧聲音有點冷,臉上也沒有表現出喜歡不喜歡、想買不想買的表情。
那老闆挺年輕的姑娘,臉上看起來很爲難,秦婧懶得囉嗦,主要是沒那心思,她站起來要走,不想買了,也沒地兒帶,買了就是浪費。
“唉呀好啦好啦,十五兩條,便宜給你。”那老闆趕緊拖了兩條出來遞給秦婧,秦婧覺得有點煩,還是接手了。
進門的時候眼前一亮,是看見小妝的鞋了,喬小妞兒真在家啊,心情立馬好了一大半。東西放桌上,敲小妝的門進去。
“怎麼這樣就睡了?”
秦婧推小妝,她還穿着外套,蓋了被子一半身子都露外面。
“怎麼了妞兒?我買了吃的,吃點兒?”
小妝給推醒了,動了動身子,咕噥着,“困--”
這聲音不對啊,秦婧伸手一探,她臉上溫度很高,一邊脫她的外套邊說,“你這是被子給悶的還是病了啊?昨晚上沒睡好嗎?”
怎麼就給弄病了?
“吃藥沒?啊?”秦婧把小妝塞進被子裡,拍着她的臉問。
“吃了。”小妝腦子有點糊塗,半天才應一聲,秦婧嘆氣,得,她今晚是註定一個人黯然神傷。
*
莊千夜晚上回來得很晚,在應酬。商場上就是這樣,無論你人怎麼牛,怎麼厲害,該給面子的還得給,有財有勢過後還得有人品,不然怎麼能有那麼多人心甘情願地把你當大爺供着?
莊千夜從一個飯桌上撤下來又趕了另一桌,這到家的時候就十二點了,正好午夜。
他進門的時候很奇怪,阿姨還在,戰戰兢兢的等在玄關。
“有事兒?”
莊千夜奇怪,他不喜歡屋裡有外人,阿姨每天是限時過來收拾的,晚上六點準時離開。
是有事兒吧,這阿姨挺本分一人,不會撞槍口上。
“莊先生,小姐、小姐走了……”阿姨低垂着頭,半天才說完。她也不知道喬小姐什麼時候走的,她熬好了湯去樓上時,人就不在了。
莊千夜那臉立馬黑了,跟潑了墨一樣。
走了?
“說什麼了?”他問。
昨晚上那事兒後心裡更恨他了吧,恨不恨他不怎麼計較,他隱憂的是那丫頭還生着病,這麼走了是有多記恨他?
她心裡放不下,那是肯定的。莊千夜不是能悔過的人,他要的人再不願意也會抓緊了不放。這世上,他不信這世上還有他降服不了的人。
“沒說什麼……”阿姨應着,又說,“我不知道小姐什麼時候走的,我在廚房,沒看到喬小姐離開……”
“行了,你走吧,明天不用來了。”莊千夜冷着臉不再搭理,進屋換了身衣裳下樓,阿姨還在。
她躊躇着,眼裡滿是焦急,試着喊了聲,“先生,下次我一定注意,請您不要辭退我好嗎?下次我一定注意……”
這份工不能丟,家裡還有孩子上學,一家人的生活都靠她了,錯過這家,哪家還肯給這麼高薪水請人?
莊千夜站住,然後在玄關換了皮鞋,是還要出去,他站門口,下顎微微上揚,霸氣盡顯,聲音很冷,“出去!”
“先生……”阿姨還想挽回,可莊千夜明顯不耐煩了,給了阿姨一眼,那阿姨一慌垂着頭離開。
這麼點兒事都做不好,還請人幹什麼?莊千夜開車去了喬小妝樓下,然後給她打電話。
沒接。
莊千夜墨染的濃眉推得老高,不接?
一直打,不停的打。
喬小妝睡得迷迷糊糊的,手機放在外套口袋裡,衣服被秦婧放櫥子裡了,她鈴聲本來設得就小,又放衣服兜里加上門一關,根本就沒什麼音兒,再者,她人還迷糊着呢,哪裡聽得到?
莊千夜這人固執,一個勁兒的猛打,後來纔想起,她是睡着了吧,不是病了嘛,鬧她起來也做不了什麼。
得,當他發慈悲了,這麼一想着車就開走了。
莊千夜前一陣過得是挺愜意的,最近忙了,畢竟手裡攥着那麼大個公司,年關將底的再沒事兒一天也抽不出多大個空兒。
喬小妝蒙着被子睡了一覺,悟出了一身的汗,第二天醒來人就精神了。她起牀的時候秦婧在熬粥呢,特意早起給她熬薑絲粥。
她靠在廚房門口,看着秦婧忙上忙下的,心裡很暖,然後她喊了聲:
“秦婧!”
秦婧手上一抖,回頭瞪她,“有這麼嚇唬人的嘛?哎呦我這心--”
秦婧心有餘悸,看着小妝倚門傻笑,得,罵她兩句都省了,說,“好了?茶几上有藥,趕緊去吃一次。”
小妝笑着答應,然後走進廚房伸手抱着秦婧,輕輕說,“秦婧,因爲有你,我才感到溫暖,謝謝你!”
小妝不是矯情的人,秦婧就更不是。可這一會兒兩人的心都寧靜了,就剩彼此。
小妝呵呵笑着,然後鬆開秦婧,進浴室洗澡,一身的汗裹着,難受,
秦婧眼看着切得細細的薑絲,在發愣。
她是真把小妝當親人來的,這輩子有這麼個真心牽掛着她的人,還求什麼呢?不求別的了,算是知足了吧。
小妝淋浴的水開得很熱,很燙,不是她不怕燙,故意的,有點自虐傾向。
其實她的心真有點兒賭,熱水灑在身上,白皙的皮膚立馬被澆得紅通通的。脖子上掛着條鏈子,應該是昨晚上秦婧給她掛上去的,她看了下,吊墜是顆小石頭,玻璃片裡面顆了四個小小的字‘時來運轉’,還有顆指針的東西左右搖晃。
她輕輕的笑,時來運轉,會轉運麼?
和莊千夜那事兒她是計較的,怎麼可能不計較,當時她是沒反抗,可他強了她是她認定的事實。這事兒她不會拿出來說,可記着莊千夜的恨那是真真切切的擱心底了。
她真不明白,莊千夜那人怎麼能那麼狠,怎麼能壞得那麼徹底?
不拿她和他之間說事兒,或者在他眼裡,她就是一個普通得掉渣的女人,一時興起上了次牀而已。他不會多計較,覺得這事理所應當的。
女人嘛,這是他一貫的作風和態度,可對兄弟對朋友呢?不都說男人很重情義嗎,可莊千夜怎麼能對顧恆下那麼重的手?一次不夠還來一次?
可笑的是道德輿論都會審時度勢齊齊偏向了他,是啊,要不怎麼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呢。
和顧恆是真的全完了,一點念想都不剩了。
這是她所打算的,可她沒想過和顧恆散了後還要和莊千夜糾纏不清。那羣人都是塔頂尖的人,她真不想有任何關係。
她只想真實的活着,有些東西不是妄想就能有的。莊千夜此刻對她感興趣,可這興趣的保質期呢?可能就在下一刻。有錢人的遊戲她玩不起,也不想玩。她不想弄丟了心,讓付出的感情任人踐踏。
莊千夜,顧恆,她都沒有想過以後。因爲她夠清醒,她除了那個有名無實的身份以外她什麼都沒有。
只想簡單的活着,真實的活着,就這樣而已。
*
溫素給喬小妝打了電話,問了些她學習上的事兒,最後讓她今年回家過年。小妝開始是猶豫的,她猶豫是因爲不知道回去要住哪裡。後來她答應了,溫素讓她別擔心,就住家裡,住多久都沒可以。
小妝真的很想和媽媽一起過年,都快十年沒和媽媽一起過年了,這是大學最後一次假期,趁着自己還沒完全走進社會,讓自己任性一次,再依賴媽媽一次。
因爲有了期待所以她過得很開心,即便有畢業設計那些麻煩事兒纏着她心裡也是樂呵的。
比起小妝來秦婧就慘了點,今天放假小妝回家秦婧就得獨守空房了。小妝是這時候就在期待她的假期,秦婧是這時候就在鬱悶她的假期。總之這兩人最近那情緒是兩極端,小妝一開口那嘴角都不自覺的上揚,秦婧那是一看見她,上揚的不是嘴角而是眉頭。
快放假了,就那麼十來天了。
小妝拎着袋子準備去超市,下樓的時候心裡立馬一‘咯噔’,莊千夜手插口袋靠着他的車立着。
她下來,他挑着眼眉兒看她。
他倆多久沒見了啊?
莊千夜黑黝黝的眸子直往她身上瞅,他怎麼感覺隔了幾個世紀一樣,心裡有點兒不大痛快,主要是看到她眼裡的陌生了。這給莊大少心裡添了一層堵,說說他倆都啥關係了啊,她見着他那表情怎麼還那麼陌生啊?
他在她心裡是不是太美太沒存在感了?
挺久的,一星期肯定有。小妝很訝異,相當訝異,她幾乎以爲莊千夜不會再找她的。畢竟他那種人玩的就是新鮮,一旦把女人弄上/牀後就棄如敝履。
小妝很明白,所以當一星期他都沒再出現時,她是真的放心了。
可現在……
有點想奪路而逃。
莊千夜那眼睛真的很利,能剜人的那種。盯住了絕對沒人敢動一下,喬小妝不是獨特的那個,所以她跑不了,莊千夜盯住她的目光就跟寒冰的冰罩一樣把她給裹住了,動也動不了別說跑了。
莊千夜朝小妝招手,讓她過身邊來。
她慢慢移過去,就跟凌遲一般。在他跟前兩米外站住,然後她仰頭望他,說,“有事?”
這聲音已經經過修飾了,她想表現得淡定一點,可說出口來還是顯得那麼底氣不足。
莊千夜有點煩她這樣,他倆現在都什麼關係了,她還跟他玩矯情?
長腿一跨,伸手拉她,由不得她反抗直接塞車裡了。
這空間一壓縮,那尷尬立馬就上來了。
不由得她不尷尬呀,畢竟,他倆那什麼過。她努力想要鎮定一點,裝作沒事,不就是那什麼嘛,放現在來講那什麼也不是多大的事兒。沒事沒事,她很好,被狗咬了一口而已,即使這麼自我催眠,可心裡還是需得很,越逞強心跳得越厲害。
莊千夜上了車,轉頭看她,視線下拉,她的手緊緊攥着環保購物袋,指節都發白了是用了力,那動作是無意識的,因爲他看見她的眼裡無神。
莊千夜就鬧不明白了,她跟他處一塊兒就這麼不自在?
手臂一伸,勾過她的腦袋往身邊帶。小妝愣神的瞬間醒了,撐大眼看他,眉頭皺得緊緊的,伸手推他,“幹什麼,你放開我!”
她看到他眼裡的點點笑意,然後他爽朗的笑,展露一排整齊的白牙。他說,“就讓你好好看看我……”
他看着她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他笑得越來越開心,接着說,“這些天都在忙,雜事兒趕堆子處理,雖然不是大事兒,可手裡人處理不好,我不滿意。”
他這是在跟她彙報行程,莊千夜認爲告訴她這些是對她的尊重,他倆現在關係不一樣了,做什麼得要她知道,他希望他的生活她能參與進來,做不了什麼他就想說給她聽,讓她知道。
好男人就該這樣,莊千夜是認爲他倆現在的關係其實就差那一小紅本本得事兒,不過現在這時代,那玩意兒要不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決定和心意。
莊千夜是這麼想的,喬小妝就不是了。她和他的想法差的可不是一點兩點。
她聽着覺得吧,這人今天是不是犯毛病了?她又不是他什麼人,說這些是在跟她邀功?
得,她理解錯誤,所以她讓腦子適時暫停思考。
莊千夜那臭德行從來不屑於講太多話的,可今天話匣子打開了,或者就跟喬小妝以爲的那樣,他今天是犯毛病了,說了很多,差不多這些天的行程都背給她聽了。最後他說,
“你看看我,是不是瘦了?我感覺心力憔悴,是給累的。”莊千夜這麼說着,適時揚起棱角分明的臉在她面前左右角度展示。
莊千夜是個鐵血性子,可眼下他就只是想聽她一句寬慰而已。這男人是從槍林彈雨、血雨腥風裡單槍匹馬、摸爬滾打過來的,捱過槍子兒,過過刀口舔血的日子,可那時候哼都沒哼一聲,硬漢嘛,去了半條命牙一咬也能挺過去。
可現在呢,那些個小事情到讓這個鐵血漢子矯情起來了。
他怎麼想的,以前和現在那不一樣。現在是有女人了,他覺得做什麼就得有人關心着,掛記着,就像他念着她一樣。一句話,就是想得她句甜的。
莊千夜話是說明白了,那意思沒給人說明白。喬小妝是真聽糊塗了,她就一門心思,他說這些有的沒的,跟她關係嘛?還有,他這……算什麼啊?
撒嬌嘛?不倫不類的,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啊?
喬小妝瞪大着眼,眼睫毛眨啊眨的,看着他,啓用了疑惑和不解的目光。
莊千夜也盯着她看,兩兩相望,他在等着他想聽的話從她那張嘴裡說出來。良久他泄氣了,她那眼裡除了迷茫還是迷茫。
他就不懂了,他說得還不夠清楚?他都說他瘦了,給累的,這女人怎麼能笨成這樣?
“缺心眼兒的小東西!”
莊千夜狠狠唸了她句,然後埋頭啃了下她的脣,她吃痛,推他,他不甘心,啃了下後又附上去吸吮了兩下。他對於她的反抗表示很不滿,於是他又咬了她一下。直弄得她眸兒橫瞪,眉兒倒掛,氣鼓鼓的瞪着他敢怒不敢言,他這才心情爽快了些。
開動車子,她慌了,轉頭瞪着他問,“你要帶我去哪兒?”
“家裡!”
“我不去!”
她反應很大,也很激動,臉都逼紅了,瞪着他反抗。莊千夜轉頭看她,有那麼討厭?
不搭聲兒,是她說不去就能不去的?
“你停車放我下去……”她拽他的衣服,他坐得穩如泰山,絲毫不受影響。
莊千夜這人就這樣,不搭理你的時候你那把刀架他脖子上也沒用。
“你不停車,我、我跳車了!”她聲音拔高了一個音兒,說着就解安全帶。莊千夜眉頭一皺,瞬間一個加速,喬小妝禁不住慣性猛地前傾,然後重重的砸在靠背上,嚇得花容失色,大聲驚叫。
莊千夜那速度一路飆升,她要跳車那就跳,他也不攔着。
到最後喬小妝竟然給氣哭了,車子煞進莊千夜別墅的時候她還在抽噎。覺得這人太惡勢太霸道了,根本就不管別人怎樣,我行我素得徹底。
“出來!”莊千夜開車門喊她。
小妝坐着不動,紅着眼犟着,有這麼強勢的人嘛?跟這種人處一塊兒聖人也得氣成瘋子。
莊千夜眉頭抖了下,不動?鬧彆扭呢,成,他大男人,還跟她計較?
彎腰探進車內,伸手打橫給她抱出來。
“哐--”地一聲關了車門,莊千夜抱着她大步進了別墅。
喬小妝怎麼動、怎麼掙都沒掙開他,氣紅了臉,伸手抓着他的衣領和領帶,緊緊抓着,先用了力的。給氣糊塗了,勒死他是爲社會除了一大害。
他走得更大步,邁得更快了,眼看着就幾步就竄上樓,她慌了,趕緊鬆手改成抱着他的脖子。
他臉色都變了,更重要的是他再一次目露兇光,她給嚇得,圈着他脖子的手都開始發抖了。
他踹開了房門,門‘嘭’地砸牆面,她的心緊跟着‘嘭’地一聲顫抖了起來,小臉嚇得慘白慘白的,抖着聲音想挽回點什麼:
“我、我……”
他眼一狠,雙手一鬆,給她拋向大牀上,居高臨下的看她,然後慢搭斯里的退衣服。
喬小妝被摔得七葷八素,哼哼了幾聲兒爬起來,連連往後退,退到牀頭也再沒退路,她抖着聲音說:
“莊千夜,你再敢碰我,你會坐牢的,你這是強jian,這是犯法的,我會告你的,真的會告你的……”
莊千夜那張僵硬的臉進屋的時候還陰沉得很,這時候竟然有點兒笑意了。是聽見她說會告他的話,聽聽,多逗,告他?
“你要幹什麼?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她手腳並用的擋他,卻抵不過他一隻手臂,他就那麼一抓一拖,她就到跟前了。眸光危險的睥睨她,她這時候氣軟了,也會說好話了。手抓着他僅剩的襯衣領子,揚起小臉看他說:
“我錯了,錯了還不行嗎?不要這樣好不好,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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