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運旅館,開在通往縣裡要道的岔口旁,是一棟四層的長方小樓,一層是飯店,樓上都是租間,車來人往的,看起來生意不錯,旅店玻璃門入口的旁邊,還立着個一人來高的燈光招牌,十分顯眼,這也是雲離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看那裡,是店裡的冷藏貨車,那老色鬼果然在這裡。”車還沒停下來,沈紅一眼就把門側的貨車認了出來,急聲指着對雲離說道。
雲離也顧不上這麼多,把摩托車直接停在門口,一個跨步就跳了下來,直接衝進了飯店,由於動作太大太快,一下子就把全部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店裡正在用餐的客人,齊刷刷的盯着他看。
“先生,請問是要……啊!”一個濃妝豔抹的服務員,笑着上前來迎客,心想是哪裡來的餓鬼,吃飯也要用跑的,話剛問了一半,就被雲離的舉動給嚇驚了。
雲離沒理會服務員,進了旅店後,徑直跑到了右側角落的一個包間前,上去就是一腳,把劣質的木門直接踹出了個大洞,大手再一推,整個夾層木門就被支離了,把裡面的人驚得杯碗都摔了好幾只。
“******,哪兒來的醉酒鬼,敢在你爺爺地盤撒野,嫌命長是不是?”包間裡只有三人,兩個中年男人,都是光頭,一胖一瘦,瘦的正是那批發店的老闆,而胖的,正是發狠話的這人,看來就是這旅店的老闆了。
另外一個人是個女子,一副醉醺醺的模樣,臉頰緋紅,顯然是喝了很多酒,被雲離這麼一嚇,也清醒了些,只是看了他一眼後,便轉過頭去,不敢與他對視。
“阿慈,終於找到你了,快跟我們走,擔心死我了。”很快,沈紅也衝了進來,看到女子的模樣後,驚喜交加道,說完就要上前去扶她,但伸出去的手,被胖老闆一下就抓住了。
“他奶奶個腿的,看我不撕了你。”被不速之客打擾,胖老闆怒氣攻心,正要拿沈紅來出氣,但還沒發上力,腹間就傳來了一陣劇痛,緊接着整個肥胖的身軀就倒飛出去,撞到身後的牆壁上,發出一聲巨響,還震落了不少白灰,揚滿整個包間。
造出這一幕的自然是雲離,沈紅神經大條,渾然不知自己躲過了一劫,繼續去扶陸慈,但陸慈一點也不領情,撥開沈紅伸來的手,嘴裡還碎碎念着讓他倆不要管之類的話。
雲離沒想過兩人再相遇時,會是怎樣的情景,要說些什麼,但聽到陸慈的話後,整個心好像被什麼東西勒住了,十分難受,身體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順手拿起桌上的一杯清水,一甩手全潑到了陸慈的臉上,立馬讓她安靜了下來。
不知是什麼時候,批發店老闆已經悄悄來到了他表哥的身旁,見他完全昏了過去,便大聲向門外喊人來。這裡的動靜太大,早就把外面的食客,甚至不少路人都吸引了過來,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雲離隨手一甩,手裡的水杯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批發店老闆的禿頭上,碎濺開來,把他疼得呱呱直叫,隨着鮮血涌出,更是驚駭不已,雙手捂着頭蜷縮在角落裡,不敢再有什麼動作。
雲離大步上前去,一聲不吭將陸慈抱起,就往門外走去。陸慈也沒有任何動作,就這樣被雲離抱着,埋頭在他胸膛裡,臉龐被頭髮遮住了,看不到是什麼表情。
大家紛紛讓出了一條通道,表情各異,但沒有任何聲響,讓雲離暢通無阻的出了包間。沈紅本想去看看批發店老闆的情況,畢竟他是自己的僱主,但想了想後,還是跟上了雲離的步伐,也出了包間。
“聽說有人吃豹子膽了,敢來我鴻哥的地盤撒野,出來讓我刀疤明瞧瞧有多少斤兩。”雲離剛出包間,旅店門口處就走了一羣人進來,五個人,手裡拿着鐵棍、長刀之類的工具,把門口給堵住了。
領頭喊話的是個壯實漢子,穿着白色汗背心,皮膚黝黑,最大的特徵,就是左臉上有一道細長的疤痕,從額上,穿過這個臉,一直延伸到頸肩位置,讓人難以直視,不由自主就會產生一種畏懼之意。圍觀的人似乎也知道這刀疤明的名頭,全都退到了邊角落上,有些甚至躲進其他包間裡,場中就剩下抱着陸慈的雲離和沈紅。
搞事之人已經很明顯了,刀疤明對大家的反應也很滿意,晃了晃手中的長刀,向雲離兩人走來,身後的那幾個跟班,叉腰插袋的守在門口那裡,臉上都帶着戲謔的笑意。
沈紅沒遇過這種場面,緊縮在雲離身後,雙手緊拽住他的衣衫,臉都被嚇綠了,腦海裡一片空白。而云離依舊黑着臉,抱着陸慈就這樣繼續邁開步伐,從他臉上看不到絲毫慌亂之色。
刀疤明在道上打拼了這麼多年,不是沒見過狠人,明白遇狠要更狠的道理,方能在鬥爭中佔據優勢,他臉上這道森然的刀疤,就是最好的佐證。在周圍的人看來,雙方根本沒有可比性,雲離一方還抱着個負累,結果可想而知。
越是接近,刀疤明越發不安,這種情緒很久都沒有出現過了,上一次還是出現在留下這道刀疤的火拼中。對方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別,還抱着個女人,但看過來的雙眼,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兩把尖刀,直插到進自己最軟弱的地方。
並不長的一段距離,刀疤明越走,步幅越小,額上也滲出點點細汗,心裡越想越是窩火,但聽到身後弟兄們的吶喊聲後,便壯起虎膽,平地怒吼一聲,把長刀反過來,橫着握住,衝上去就要往雲離那冰冷的臉上砸去。
面對來勢洶洶的一擊,雲離也不敢大意,由於雙手抱着陸慈,空不出來對敵,只好把心神全部集中到長刀上,憑着過人的靈識和反應能力,側身一讓就躲過去了。
一擊不中,刀疤明再接再厲,揮舞着刀柄發動雨點般的進攻,大有不砸你個頭破血流不罷休的架勢。
不僅是陸慈,身後還有個嚇得不輕的沈紅,讓雲離的行動大受影響,所幸對方意在立威,不是真要生死相搏,若他真是不顧一切地砍來,這種狀態下,雲離也無法保證能他們三人能安然無恙。
對於身懷異能的他來說,要真想對付一個普通人,易如反掌,看剛纔那胖老闆超過兩百斤的身軀,如皮球般被雲離一腳踹飛,連做點反應的能力都沒有,就能看出兩者間實力的差距。
刀疤明的身手和反應明顯比胖老闆高出很多,打鬥的經驗也很豐富,可惜這次遇到了最不該惹的人,在一個揮刀空檔間,被雲離抓住了機會,一腳踢中了腹部,疼得連連後退,齜牙咧嘴,連拿刀的手都顫抖了起來。
看到刀疤明吃了虧,周圍羣衆臉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來,有些還不由自主的歡呼了起來,在他們眼裡,雲離和刀疤明就代表着正義和邪惡,看到正義力量的勝利,讓他們感到無比鼓舞,緊握着拳頭,都在默默爲雲離打氣。
道上有道上的規矩,大哥打頭陣吃了虧,小弟們就洶涌而上要找回場子,這不僅會落了大哥的面子,更會被同行所不齒,刀疤明他們這羣人還算有點規矩,並沒有一擁而上,而刀疤明緩了緩後,舉着長刀就繼續進攻,氣勢不減。
雲離的心情並不好,但也沒有失去理智,下腳很有分寸,專門對着他胃小腹的位置來踢,這個部位空脹有彈力,受重擊也不會傷及胃臟和腸部,不過會產生短暫的劇痛,氣血翻騰,甚至是嘔吐,嚴重的話,會直接癱軟倒地,失去行動能力。雲離自小就跟倪院長他們這些名醫打交道,這方面的知識自然比常人懂得多,利用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刀疤明遠遠低估了雲離的出腳速度,以爲他抱着個人,行動就會大受影響,刀子還舉在頭頂上,胃小腹又中了一腳,連退了兩步,弓着腰,疼得直哆嗦。
雲離可不會再給他任何機會,腳步不停,上去又是一腳,這下刀疤明連長刀都抓不穩,脫飛到了一旁,腳步虛浮,隨時要倒下的樣子,讓周圍的羣衆看得大爲過癮,歡呼聲此起彼落,而堵在門口那四個跟班,都憋紅了臉,緊握着手中的工具,隨時準備着要衝上去。
刀疤明也算是條漢子,連捱了雲離五腳,依然硬撐着沒有倒下,雙手捂着腹痛處,身子彎得像曬焉了的向日葵,已經沒有絲毫反抗能力,任由雲離戲耍。
在一片驚呼聲中,他們很快就接近到門口處,而那四個跟班也終於按耐不住,一個拿着尖鐵棍的黑臉男子,率先向雲離衝了過來,而其他人也尾隨而上。這個陣勢可把周圍的羣衆給震住了,沒人再敢出聲,有些膽小的甚至把頭轉過去,不忍去看雲離他們的下場。
雲離早就料到了這個局面,看來這次要動真格了,便凝神靜心下來,一邊觀察四人的來向,一邊運轉起光鳥,將電磁力往右腳上輸送。
看準了個時機,雲離蓄勢一動,側身擡腳將刀疤明整個身體踢飛出去,迎面把三個衝來跟班給撞倒出去,這時最先衝來的黑臉男子也舉着鐵棍來到雲離身側,雲離踢勢不減,小腿在空中打了個迴旋,劃出一道弧線後,正中黑臉男子下顎的位置,一擊便將他打昏了過去。
黑臉男子倒地的瞬間,刀疤明幾人也跌撞到了旅館的玻璃門上,發出了一聲巨響,玻璃門被撞得碎散開來,玻璃碴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