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就是馬鞍了,馬鞍更多是起到裝飾的作用,於實戰的作用不大。有鑑於此,我給出的辦法是高橋馬鞍。”秦風讓人找出紙筆,畫出了高橋馬鞍的模樣,並對着湊過來觀看的衆人解說道:“高橋馬鞍與現有馬鞍相比,是兩端從平坦轉爲高翹,前後高翹的作用是限制了騎手身體的前後滑動趨勢,提供了縱向的穩定性。而雙邊馬蹬通過固定雙腳提供了橫向的穩定性,兩者相互作,將人和馬結爲一個整體,使騎兵利用馬匹的速度進行正面全力衝擊成爲可能。製作材料自然是木料了,不過木料質地硬,長期乘坐使得騎士的臀部、大腿不舒服,容易磨破皮,所以在製作之際,可以用皮革包裹、內塞軟物,以此增加騎士的舒適感。”
“李尚書,你立刻傳令軍部,讓我大唐所有戰馬的馬蹄都必須釘上這馬蹄鐵。此外,朕也要詔告天下,讓這馬蹄鐵的妙用,流入千家萬戶!”李世民處事雷厲風行,見秦風沒有說的了,立刻下令將這騎兵三寶的妙處傳告天下,讓天下人免去馬匹角質皮脫落之苦。
“李尚書且慢行!”秦風止住了正欲離開的李靖,對李世民道:“馬蹄鐵、馬蹬、高橋馬鞍的作用與好處顯而易見,是我軍制勝的法寶,然而這三樣馬具構造簡單,很容易就讓人學了去,故而,我認爲在擊潰一切北方異族之前,應當儘可能的守住這個秘密。要是讓突厥人學了去,那麼彼此間的距離又如現在一樣了。”
“對,對,對!”李世民一拍額頭,不住的叫道:“多虧你的提醒,是朕急切了。”
衆人也是一副後怕與慶幸的表情。
李世民讓李靖與少府監負責此事,並交待大家嚴守秘密。
聽秦風一說,衆人也知道三寶的重要性,即便李世民不說,大家也不會外傳,待見李世民沒有其他吩咐,先後告辭離開。
秦風原本也打算與秦瓊一道離開,卻讓李世民叫住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回宮的路上。
“馬蹬、馬鞍、馬蹄鐵稱之爲騎兵三寶亦不爲過,此之三寶,是騎兵一項偉大的變革;有此三寶在手,我大唐再也無畏突厥騎兵之利,此後,兩廂對決,我大唐將改寫以往之歷史。”
李世民長嘆了聲道:“賢婿,你又爲我大唐立下一大功了,你說朕應當如何賞你?”
嚴格上說,秦風獻上的騎兵三寶確實偉大變革,就拿當前形勢而言,一來可以減少大唐在戰馬上的劣勢,其二,又可以讓大唐之士兵戰略倍增。
但是說白了卻又不過是小小的改動,沒有什麼重大的意義。
秦風這件功勞很好玩,往大里說,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如果往小的地方去說,只不過是小小的改動而已。可是以李世民之賢明,他看到的是這三樣東西給大唐帶來的實實在在的好處,綜合秦風近來對大唐的貢獻,如果不重重賞賜,李世民絕對有愧於心,也無顏面對一而再再而三幫助他的秦風,故而,賞賜之心十分堅定。
有功則賞,有過則罰!
這是一個明君必須具備的最基本的特質。
秦風問:“非賞不可麼?”
“自然!”李世民啼笑皆非,歷來只有爭功的,從來沒有見過秦風這種奇葩,明明是封賞,到了他那兒像是上了刑場一樣的表情。
秦風眼見李世民態度十分堅定,心知作爲大唐皇帝,君無戲言,若是拒絕,反而惹得李世民不快,當下也琢磨着該選那樣好。
“怎麼?一時半會選不出來了?就這點出息。”李世民戲謔的看着秦風。
秦風怒了,大聲道:“我有兩個需求,第一,是一匹不弱於六駿的寶馬。”沒有騎過寶馬的人,永遠不知寶馬與普通戰馬的區別,自從騎過李世民的六駿,秦風覺得以往還不錯的戰馬給碾成渣渣了,什麼是天壤之別,這就是!戰馬是一個武將的第二條生命,有了好戰馬,跑路都要快一些。
李世民樂道:“上一次朕讓你在六駿中選擇,你還推三阻四,這回怎麼想着討要寶馬了?”
“沒有騎過寶馬,從來沒有意識到寶馬與普通馬匹的區別,老實說,自從騎過您那一匹,我就意識到寶馬的好處了。”
李世民點頭道:“戰馬對武將而言就是生死與共的朋友,到了戰場上,戰馬比至親的親人還要值得信賴。嗯,當日之言還作數,有什麼挑選朕願意割愛。”
“正如您剛剛說的,六駿在您心中的位置已經是超越了馬之範疇,那是生死與共的朋友,據說寶馬一旦擇主,將誓死追隨,三國之赤兔在關羽遇難後自絕其食,數日後追隨主人一道下黃泉,要是您之六駿也效仿赤兔馬,那我的罪孽可就深重了。”
李世民動容問道:“竟有此事?”
秦風道:“寶馬通靈、且忠誠,自絕而亡不足以奇。”
李世民不敢再堅持了,這秦風說話一句一個準,萬一六駿之一到他手上,來他個絕食而亡,最終傷心的可是他李世民。
“有了”
李世民突然大笑道:“朕想起來了,幾天前突利、夷男使節團進貢了一匹天馬,這所謂的天馬野性未除,現在就在馬場,你去試試,假若你能將它馴服,朕這裡也不小氣,便將它送給你了”
他說話的時候,在不經意間露出了些許幸災樂禍的笑容。
天色較黑,秦風沒有察覺到李世民眼中那抹詭異的笑,有些心動的問道:“與您的六駿相比如何?”突利、夷男聯合贈送的寶馬,肯定不是凡品,只不過秦風除了自家老子的忽駁雷與李世民六駿中的三匹,再也沒見過其他寶馬,相對而言,忽駁雷比六駿要差一些,故而,一聽寶馬二字,就拿李世民的六駿做比較。
“不是朕滅自家威風,長他人志氣,與那天馬相比,朕所擁有的六駿就跟小孩子一樣,不值一提。”
“不可能吧?”秦風儼然不信,六駿較上等戰馬長上幾尺,能夠將六駿比成了小孩子,那是什麼樣的怪獸啊?
李世民白眼一翻道:“明天你看了不就知道了?”
“也是!”
秦風認同的點點頭,走了一會兒,忍不住問道:“岳父大人,您自幼好弓馬騎射,出身高貴,得名師指點,在您登基之前也是一員驍勇善戰的悍將,而且還是是那種敢親自領着三千人硬抗十萬大軍的厲害人物。即便您現在當了皇帝,也經常抽空前往狩獵場狩獵,不時的活動一下筋骨。您怎麼不將天馬給馴服了呢?”
“這千騎易得,寶馬難求,朕已經有了六駿,估計以後也沒有上戰場的機會了,與其白白浪費掉一匹寶馬,還不如讓它爲我大唐效力呢!這也是你,換作別人,朕還捨不得呢。明天朝會後朕帶你去瞅瞅。”李世民大義凜然的說着。
“多謝您了!”
秦風越聽越不對勁,他眨了眨眼睛,嘴角禁不住溢上一絲笑意,他已經察覺一切問題的緣由了,心道:“李世民自己定是去馴馬了,結果自己技術不精,讓馬給顛了下來,分明是想讓自己重蹈覆轍,讓自己也嘗一嘗給馬顛下來的滋味,做一對難兄難弟。”
秦風想透了事情始末後,強忍着笑意道:“小婿騎術不差,但對於馴馬的技術卻是一竅不通,要不咱們等等吧。回頭我向我家老爺子學兩手絕活,再來嘗試。可不想讓馬顛下馬背,摔壞了可是不妙。”
李世民強自鎮定,但眉宇間那微微的跳動卻暴露了他現今的情況。
正如秦風心中所想,李世民這一次可是栽了一個大跟斗。見到天馬那一刻,他也不禁爲之驚歎,便意圖上馬馳騁一番,結果悲劇了。還沒有支持幾盞茶的時間,天馬就將大唐皇帝給狠狠的顛下了馬背,摔了一個半死,閃到了腰。只是他極好面子,被馬顛下馬背實在丟人,故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到了晚上,才讓偷偷摸摸的讓長孫皇后幫忙敷藥。
李世民十分厚黑,良心是達達滴壞,自己受了傷,便想拖秦風下水,讓他跟着自己受罪,想不到還是讓他看穿了。這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惱羞成怒:“就這點鼠膽,還當什麼將軍?朕送人了你可別後悔”
“別,別,別。試試就試試,我有輕功,還怕它一匹馬不成。”
“嗯!這纔是朕欣賞的秦風,秦虎賁。”見魚兒上鉤,李世民樂壞了,可表面上一副道貌岸然的假正經。
“對了,您之前說過。那馬是突利與夷男聯合進貢的寶物,我就想不通了,一匹馬,怎麼成了兩個首領的了呢!”
李世民嘲諷道:“突利、夷男二人名爲同盟,根本就不同心同德,在與頡利對決之時,更是相互算計、相互肘制。即便是打了勝仗,也要爲着戰利品爭上一爭,非要算個清楚通透,若非頡利還活着,兩人早就鬧翻了,那匹馬正是兩人共有的寶物,又不能宰殺來分,爲了那匹馬雙方差點就拔刀相向了,最終冷靜下來後兩人一合計,便送到朕這裡來了,以期換得我大唐的軍械。”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秦風的腦海裡閃出這個典故,經過李世民這麼一說,對那匹天馬也更加期待了起來,能夠讓盛產寶馬的兩位突厥首領差點內亂,定然有着不同凡響的魅力。(未完待續。)